小姑娘又倒出些透明液体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地涂抹在岳灵山的额头,岳灵山这才发现,先前肿胀发疼的额头,早已不疼了,肿块似乎也消了一些,药液抹上,一丝凉意袭来,十分舒服。
给岳灵山的额头涂完药,小姑娘又细心地清理起岳灵山的手掌,轻吹一口气,吹掉他手上的尘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水,将他的手掌洗地干干净净,又从瓶中倒出一滴药液,轻轻地涂抹均匀。
这还没完,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粒圆滚滚的药丸,不由分说地塞进岳灵山的嘴里。
岳灵山毫无准备,这药丸已经进到嘴里,他想吐都来不及,入口即化,化作涓涓细流随着他无意识的吞咽,已经进到肚里。
岳灵山最讨厌别人往自己嘴里硬塞东西,可如今,小姑娘不但往他嘴里塞进了不明物体,还被他吞了进去。
他使劲干呕着,想将它吐出来,可是,于事无补,任他怎么努力,一滴口水都没吐出来。
他急促地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治疗摔伤,当然是药了,难道还是糖丸?”
岳灵山再怎么讨厌别人硬往你嘴里塞东西的这种举动,此时也没法发火,毕竟别人也是好意。
他很郁闷,好端端地怎么就碰到这么个人,不但调笑自己,还让自己摔得这么惨,又被强行喂药。
小姑娘收好药瓶,拍了拍手,笑盈盈地说道:“小弟弟,你太有意思了,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有眼缘,再加上你这么可爱,又搞笑,我打算再考察考察你,如果可以,就收你做小弟,以后跟着我混了。”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还有,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混?”岳灵山郁闷地问道。
“呵呵!与年龄无关,你没我本事大,自然就得做小弟,跟不跟着我混也由不得你”。
岳灵山还从没见过这么强势的人,小小年纪就咄咄逼人,随即哼道:“小太妹!”
“小太妹?呵呵!我可是小公主!”
岳灵山笑了,现在的人可真有意思,不是觉得自己是小仙女就是小公主,太自恋了,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嘀咕道:“我可没见过你这种小公主。”
“那小公主是什么样的?”小女孩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狡黠地边笑边问。
岳灵山想了想,自己哪里见过公主,毕竟公主这样高贵尊崇之人,又岂是他这种乡野小孩能轻易接触到的?大人嘴里的小公主,也只是家里那刁蛮任性的小祖宗罢了。难道,她就是爸妈嘴里所谓的小公主?
权且就当她是真正的公主吧,可公主应该是怎么样的呢?岳灵山想象不出来。
忽然想起古装剧,里面多有公主现身,个个都温文尔雅,见了陌生人,也分外有礼,举手齐胸,放在左胸侧,右脚后支,庄重缓慢地屈膝并低头,道个万福。
“哼!公主才不是你那样疯疯癫癫的,”岳灵山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那应该是怎样?”小女孩笑盈盈地问道,
岳灵山照着电视里面的做了一遍。
“哈哈哈!”小姑娘笑地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喘不过气来了,“哈哈哈!原来你不是小弟弟,竟是个小妹妹,小妹妹,以后我罩着你”,小姑娘边笑边说,笑地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岳灵山脸色铁青:“哎呀呀!不跟你说了,我走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呀!自己的举动好幼稚,好丢人,懊恼无比,红着脸转身就跑。
“别跑呀!你太有意思了,我还没跟你玩够呢。”小女孩边笑边追了上来。
岳灵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跑地更快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一个纵身就追了上来。
“我为什么告诉你?”
“你不会叫狗剩、狗蛋、铁柱这些名字吧?”
听到这几个名字,岳灵山顿时不好了,他最烦这些名字,立即反驳道:“才不是呢?我叫岳灵山”。
“岳灵珊?你爸是岳不群?练辟邪剑谱的那个?”小姑娘停下脚步,唰唰地摆了几个姿势,嘴里还嘟囔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岳灵山听到后面几个字,更不好了,老爸呀,你害苦我了,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些名字,让我不论走到哪里,都成为被调笑的对象。
关系到尊严的问题,一定要纠正过来,他停下奔跑的步伐。
小姑娘还咯咯咯地笑着,又笑地岔了气,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岳灵山喘着粗气,喊道:“不是这个灵珊,如来佛祖的灵山大雷音寺听过吗?是那个灵山!”
“哈哈哈!听不出来,”小女孩手撑着地才勉强说出这句话。
岳灵山七窍生烟,可又无法辩驳:“哎呀呀!气死我了,跟女人就是没法讲道理!”
“哈哈哈!你现在明白也不晚,不知道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吗?”
岳灵山已经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讲清楚,他还在努力着:“以前我们这里经常干旱,人们只要对着面前这座山焚香祷告,就会下雨,时间长了,就把这座山叫作灵山,我爸给我取名的时候,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就叫我灵山了。”
好长时间,小姑娘才缓过来,起身走到岳灵山跟前,拍了拍胸口,舒口气说:“不逗你了,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岳灵山今天真是霉运当头,连连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吃瘪,心中憋屈,对她叫什么名字一点兴趣都没有,随即道:“不想知道?”
“哈哈!嘴还挺硬,说不想知道,心里却很好奇,对不对?”小姑娘边说边笑着往前跑了,“快来追我呀,追上我就告诉你!”
岳灵山站着没动,他满头黑线,心里嘀咕着,还有这么自以为是的人,真是可笑。
“嗯,变聪明了,不追了,你这么做就不好玩了,”小姑娘见岳灵山没有追来,倒了回来。
看岳灵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姑娘把他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说道:“蛮有个性的吗!记好了,我叫端木依云。”
岳灵山看着她,又笑了,天下还有这种人,逼着别人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你很伟大吗?他没有说话,径直往自己家走去。
“哎!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小姑娘见岳灵山毫无反应,竟独自走了,也跟了上来,边走边问。
“我娘不让我跟你玩。”
“鬼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岳灵山指了指天空。
小姑娘已经追上岳灵山,跟他并肩走着,也许是胡闹够了,没再提这些话题,而是靠近岳灵山,忽闪着大眼睛,说道:“你看太阳都这么高了,我还没吃早饭,肚子早都饿了,能不能去你家吃点饭?”
“不能。”
“那能不能去你家喝口水?”
“不能。”
“看在我治好你伤口的情面上,吃口饭总不过分吧!”
岳灵山这才注意到,先前手上的擦伤竟然全部好了,皮肤光洁细腻,再摸摸额头,肿包也消失不见了,没有一丝痛感,并且身体也有点不一样了,神清气爽,充满了力量,走路格外轻巧,虽说自己也没吃早饭,可现在一点都不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好意思拒绝了,况且,这年月一顿饭都舍不得给人吃,就未免太小气了,他只好说道:“好吧!我家都是粗茶淡饭,你可不要嫌弃。”
“这就对了,以后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端木依云吐了吐小舌头,笑着说道。
岳灵山没有说话,心里嘀咕着,我信你个鬼,你都混到要饭吃了,还要带我去吃香的喝辣的,小小年纪,就满嘴跑火车,哪儿来的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