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口,牛棚里的老黄牛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好像还在发懵。
端木依云看着呆愣的老黄牛道:“老牛识途,自己还能回来?”
她又看向岳灵山:“不过怎么看都傻乎乎的,我看就不应该去掉你头上的角,这样你们俩才像,也好沟通”。
岳灵山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端木依云,看似长相甜美,衣着靓丽的人,说话怎么总带刺呢?他本想回怼过去,可是仔细想想,在斗嘴上,自己好像一直都没占到便宜,总能被她抓住痛点,自己嘴也笨,纠缠不过。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忍一回。
这时,一道声音从院子里飘了出来。
“呀!狗蛋回来了,快进去吃早饭啦。”
“哈哈哈!”端木依云又狂笑起来,边笑边说:“我就猜到你的名字不同凡响,不是叫狗蛋就是狗剩,你还说你叫岳灵珊,哈哈哈!笑死了,怪不得你把那头老牛叫哥们,不过,人家好歹也算个生物,你只不过是个器官,哈哈哈……”
岳灵山满脑门子黑线,都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太丢人了,自己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奇葩,都没有地方说理去,只好默不开腔。
此时他有个强烈的想法,以后谁再叫他狗蛋就跟谁翻脸,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掉,比如叫岳武穆,或者岳飞、岳鹏举,哪个名字都大气!
“哈哈哈……”端木依云笑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岳灵山很无奈,悻悻地道:“别笑了,你还笑,我家牛又要撒尿,我可没功夫给他喂水。”
说话间,有声音从门道里传了过来:“狗蛋!这是谁家的闺女,好俊俏!怎么没见过?”
岳灵山想也不用想,知道是婶婶从院子里出来了。
他郁闷地不想说话,转身走进了院子。
端木依云笑地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走上前说道:“阿姨您好!我是狗蛋的朋友,刚认识的,我叫端木依云”。
“好俊俏的丫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婶婶嬉笑着,全身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端木依云。
“哦!我是来你们这里走亲戚的,”端木依云很有礼貌地回答。
“就说嘛,以前怎么没见过,”婶婶说完,又问道:“丫头,到饭点了,你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进去吃点。”
“谢谢阿姨,还没吃饭,确实有点饿了。”
“你这丫头,倒是大方,没吃就说没吃,不像有的孩子,比较腼腆,宁愿饿着肚子也要客套一番,结果只能挨饿,我是狗蛋的婶婶,来了我们家就不要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我们庄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的,粗茶淡饭,你也不要嫌弃,就将就着吃点,”说着笑呵呵地拉着端木依云走进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土木结构的二层瓦房,房子应该修了很多年了,柱子都有些变形,一根柱子一个走向;土胚墙经过常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坑坑洼洼,像似随时都要倒塌;房顶上,青瓦被大风吹得歪歪扭扭;门窗也斑驳不堪,严重变形,一副关不严的样子;门槛中间凹下去一个弯槽,像一轮弯月。
端木依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家,好奇地四处张望,这瞧瞧,那瞧瞧,她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种住处。
“狗蛋,快去洗手吃饭”,婶婶在催促。
“哦!知道了”,刚换完衣服的岳灵山应了一声,来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泉水流到手上,好凉快!好舒服!,他看着光滑的掌心,心里在想,端木依云给自己涂的什么药,这么神奇?刚涂上,伤口就好了,世上竟还有这种药,就算自己孤陋寡闻,也应该听说过呀,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掬一把清凉的泉水浇在脸上,刺激地他脑袋更加清明,自己手上、额头上的确都受过伤,衣服上还有血迹呢,毋容置疑。
等会一定要问问端木依云,这么神奇的药是从哪里买的,自己也去买些备着,在农村里,每天有干不完的活,难免有些磕碰划伤,有这药就太好了。
洗漱完毕,来到堂屋,端木依云已经坐到饭桌旁了,桌上放着一盘咸菜,两碗小米粥,几个馒头。
“你们吃,我先去喂猪了,”婶婶又笑呵呵地对着端木依云说道:“丫头别客气,饭菜不好,但一定要吃饱了”。
“谢谢阿姨!”
“丫头嘴可真甜!”
婶婶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两人,端木依云歪着头,四处打量着,问道:“狗蛋,怎么没看到你爸妈呢?”
岳灵山坐在桌边,边吃边说:“都不在了。”
“狗蛋,你好可怜?这么小爸妈就不在了,”端木依云感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触碰到了别人的痛处,带着歉意地道。
岳灵山额头青筋暴起:“以后不要再叫我狗蛋,叫岳灵山。”
“有区别吗?这两个名字都是你的,叫哪个都一样”,端木依云又露出了一脸的狡黠。
岳灵山感觉要吐血,随他去吧,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很快就不会再见面了。
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端木依云似难以下口,用筷子搅着碗里的小米粥,说道:“将来跟着我混,想吃什么都有,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还有仙桃,人参果,都当零食。”
“嘁,吹牛皮不打草稿,”岳灵山不屑地说道。
“不信?仙鹤吃着发柴,蛟龙吃着太腥,早都吃腻了,”端木依云边搅着小米粥,边说着。
岳灵山听了,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啃着馒头。
“知道我的座驾是什么吗?”端木依云得意地问道。
“宝马,奔驰?”岳灵山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他觉得端木依云说的话越来越离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爱说大话,瞎吹牛的人。
“太小看我了,再猜。”
“法拉利、玛莎拉蒂?”
“没追求,估计你一辈子都猜不出来,也不难为你了,我的座驾是鸾鸟,想飞多远飞多远,想飞多高飞多高,本来还有只鲲鹏,骑着它显不出我的英姿飒爽,所以很少骑它。”
岳灵山喝到嘴里的小米粥猛地喷了出来,满桌子都是,也喷进了端木依云的碗里,包括咸菜,馒头上都是。
“狗蛋,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给我吃饭,才这么膈应我”,端木依云满脸怒容。
“绝对不是,你的牛皮吹的太大,吹破了天,也闪了我的大门牙,没大门把守,这饭就关不住”。
“反正我不管,这饭没法吃了,我还饿着肚子,你要带我吃好吃的去,”端木依云满脸不爽。
“你还赖上我了!你是我什么人啊?为什么带你去?”
“呵呵!你还在考察期,这种态度可不行,先收你一点利息,以后带你出风头,好不好嘛?”端木依云一看来硬的不行,干脆撒起娇来。
面对端木依云的矫揉做作,岳灵山一下子又无处发力,本来请她吃法,现在这饭也没法吃了,岳灵山一时也不知怎么收场。
他想了想,反正中午没啥事,老黄牛每天吃带露水的草,嘴巴严重溃烂,上街给它买点药,顺便把这丫头甩掉,免得听她这些不着调的话语。
“那你可别嫌路程远,再说,我也没钱,别嫌我给你买的饭不好,”岳灵山摸着脑袋说道。
“嘿嘿!不嫌远,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别愣着了,快走啊!”端木依云愉快地笑了起来。
“等我收拾完碗筷行不行?”
“那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