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离镇子不是很远,也就四五里的路程,对于小孩子来说,稍微出点脚力很快就到了。
镇子不大,前后两条街道,都是古色古香的老建筑,一条河在从镇子边上蜿蜒流淌。
这也是岳灵山长这么大,走的最远的地方了,他一直在镇子里上学,今年五年级,所以对小镇还算熟悉。
很快找到兽医站,开了几片药,总共三块钱,岳灵山心疼的不行,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卖药的怎么都这么心黑?几片药就坑我这么多钱,好不容易才攒的五块钱,如今只剩下两块,还能吃什么呢?
虽说他一直在镇子里上学,可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所以也不知道吃的东西都卖多少钱,带着端木依云沿着街道一路问过来。
“阿姨,凉粉一碗多钱呀?”
“四元一碗,要几碗?”
“叔叔,肉夹馍多少钱一个?”
“七块。”
“那老婆饼呢?”
“五元。”
“老奶奶,面皮多少钱一碗呀?”
“小朋友,五元一碗。”
一路问下来,岳灵山额头有些发凉,再也找不到更便宜的饭了。
他出门时没好意思跟婶婶要钱,现在兜里只剩下两块钱,这可怎么办?此时,只能委曲求全,笑嘻嘻的向端木依云叫道:“大姐大”。
端木依云顿时高兴起来,呵呵一笑:“小弟不错,有长进,终于肯认我这个大姐大了。”
“大姐大,你想吃什么?”
端木依云的表情慢慢地由喜变怒:“一路走来,你尽问些路边摊,全是些不入流的东西,难道你就想请我吃这些?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岳灵山赶紧道:“不吃这些”。
端木依云的表情这才慢慢地由怒变喜:“这还差不多,请我怎么能吃这些呢?”
“那是,咱们啃馒头怎么样?”
“什么?”
这次是端木依云要吐血。
“你有点离谱哟!第一次请大姐大吃饭,多少得有点诚意!”端木依云杏目圆睁地盯着岳灵山。
岳灵山只好掏出兜里皱巴巴的两块钱,伸到端木依云眼前,小声地说道:“就剩两块钱,也只够啃馒头,而且一人只能一个”。
端木依云看着皱巴巴的两元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你竟穷到了这个地步!”
岳灵山脸色潮红,尴尬地摸着脑袋。
端木依云小手一挥:“算了,刚收了你这个小弟,也没给你见面礼,这顿饭我请你。”
端木依云话还没说完,就见岳灵山已经转身离开了,她本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跑,但一看眼前的情形,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没有开腔,悄悄跟上。
岳灵山的前方,有一位穿着时髦的女郎,长发像瀑布般垂在肩头,头发下隐约露出细长的脖颈,像天鹅绒般白嫩,再加上小蛮腰、超短裙、铅笔腿、高跟鞋,还有走路时,那左右摇摆着的浑圆屁股,煞是诱人。
她一手挎着小包,一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正跟人通话,看起来聊的不错,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在她身后,正跟随着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身材消瘦的男子。
端木依云已悄然来到岳灵山身边,小声问道:“这女的好看吗?”
“好看!”岳灵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个小色胚,才多大点,心思已经不单纯了”,“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抽在了岳灵山的后脑勺上。
岳灵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是你问我的吗?我实话实说而已!”
说完,不再理会端木依云,继续悄无声息地跟着前面两人。
只见那头发染的五颜六色,身材消瘦的男子已经接近了那位女士,手慢慢地伸向女士小挎包外露出的钱包一角。
岳灵山没想到,在这个支付基本都用手机的时代,竟然还会有小偷?这小偷也太落伍,太与时代脱节了。
也不想那么多了,既然今天让自己碰见他行窃,那就绝不能让他得手。
岳灵山边走边从兜里摸出一个弹弓,夹上石子,端在手中,瞄准男子的手,眼神犀利无比,像猎豹盯上了猎物,专注而有神。
这一幕,让端木依云觉得很有趣,掩嘴偷笑起来,等着看好戏。
女士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状况,径直走着,再加上走路一扭一扭,小包一直动来动去,小偷几次都没得手。
眼看小偷的手又伸向钱包,岳灵山举着弹弓的手猛地一拉一松,石子就像出壳的炮弹,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打在了小偷的手背上。
“哎吆喂,”小偷吃痛,大叫一声,捂着手在那里狂跳,女士这才发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电话也不敢打了,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着远去了。
小偷边痛苦地搓揉着自己的手背,边左顾右盼,想看看到底是谁打伤了自己,当看到岳灵山手里拿着弹弓,死死地盯着自己时,他顿时心中怒火燃烧,毛孩子竟然也敢挑衅自己,坏自己的好事?边跳边骂道:“草泥马,小瘪犊子,竟然敢打老子”,忍着疼痛,边骂边向岳灵山冲过来。
岳灵山抬手又是一粒石子打了出去,“啪”地一声,石子狠狠的打在小偷的膝盖上。
“草泥马,疼死老子了!”小偷还不停歇,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岳灵山冲来,嘴里喊着:“草泥马,老子废了你!”
岳灵山没有出声,手又抬起来,这次瞄准的是小偷的脑袋,双手稳稳地定在空中,随时准备出手。
小偷看岳灵山的样子,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慌张,再看他手上弹弓瞄准的角度,这次是冲着自己的面门,他赶紧停下脚步,不敢再贸然上前,万一脑袋被开花,或者被打成独眼龙,又或者被打掉门牙就划不来了。
“草泥马!你等着!老子迟早卸掉你一条腿”,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一瘸一拐地溜了。
恶毒的咒骂声由近及远,还在不断地传到岳灵山的耳朵里。
岳灵山的脸色越来越黑,目光也越来越冷,被人问候了老娘,彻底激怒他了,妈妈是他心中的禁忌,谁也不能触碰,更何况咒骂了,他喉咙一干,火气直冲天灵盖,再加上今天一直不顺,此时心里十分不爽。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端木依云,岳灵山目光又坚定看向了小偷溜走的方向,说了一声:“走”。
“干什么去?”端木依云不解地问道。
“去揍他。”
“好啊!好啊!原来好戏还没看完!”端木依云一路小跑跟上,还不断催促:“你快点啊,一会他就不见了”。
岳灵山目视前方,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