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鲁国兴出现的那一刻，顾千雪的脸色瞬间发白。
倒不是她心虚什么的。
正常人谁会在大庭广众下，被国安抓走呀？
偏偏她就遇到了。
而且上次顾千雪同样是和陈洋在一起！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会再搞出什么误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吧？
“听说你在医院，我过来看看。”
鲁国兴冲着顾千雪微微一笑：“顾小姐，你也在呀。你们……”
“我……”
顾千雪脑子都是懵的，嗫嚅着不知道该不该怎么解释。
陈洋直接把话头接了过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成了朋友。”
“鲁队长，你找我有事？”
鲁国兴缓缓点头：“顾小姐，我们有点事情想单独谈一下，你看……”
“我有空再来看你，先走了。”
顾千雪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陈洋微微摇头，瞧你们把人家给吓得。
“鲁队长，发生什么事了，劳您亲自跑一趟。”
他收回目光，正色问道。
鲁国兴给手下打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站在门口警惕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根据我们截获的情报，611所的研发进度已经被间谍掌握了。”
“包括昨晚进行的总装测试试验。”
陈洋一听这话，下意识喊道：“这不可能！”
记得没错的话，昨晚全部测试做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现在才第二天下午1点左右，相隔只不过14个小时！
也就是说，间谍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就像亲眼看到的一样！
除非……
“现在基本上已经排除了意外泄密的可能。”
“没有那么多巧合。”
鲁国兴意味深长地说。
陈洋嘴巴半张，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是呀。
上次邱主任就说过，国安方面怀疑有人泄密。
不过那时候还没什么线索。
现在人家连24小时之内的动向都掌握了，总不可能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无意间将需要严格保密的工作内容泄露出去吧？
除非对方是脑残，或者……
他已经叛变了。
“陈主任，你是第九室的技术骨干，邱主任是，研发方面的工作基本上是由你全面负责的。”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对昨晚的在场人员进行全方面的排查。”
“你是重点对象。”
鲁国兴语气轻缓，说出来的话却沉甸甸的，压得陈洋喘不过气来。
“查吧。”
“早点查出来，对大家都好。”
无论以前是同事还是朋友，关系有多么亲近。
在对方叛变的那一刻，已经与自己势不两立。
陈洋的心情说不出得沉重。
到底怎么想的呀？
放着大好前途不要，为了一己私利而投敌卖国？
真当别人抓不到你是吧！
“陈主任，你的情况我们了解得非常清楚。”
“如果从获取情报的角度来看，你的价值是最大的，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请你配合一下。”
鲁国兴耐心地解释道。
“嗯。”
陈洋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顾千雪就不用查了吧？上次你们已经审查过一遍了，她没问题。”
他实在不想给无辜的人再带来什么麻烦。
她本来胆子就挺小的。
鲁国兴坚定地说：“还要再查一遍，这是规定。”
陈洋默默叹了口气。
随便吧！
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你已经清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鲁国兴站起来道：“如果想起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记得马上联系我。”
随着大门被轻轻关上，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陈洋无力地仰面朝天躺着，把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孙若？
她就是个负责后勤的，代码摆在面前，她都不一定能看懂。
彭博宇？
不太像，这货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憋着劲想出头露脸呢，应该没那么傻。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顾家大小姐：国安的人来找你干嘛？
顾家大小姐：不会连累到我吧？（恼火）
陈洋不禁咧嘴一笑。
你不先关心我的安危，居然只顾着别连累你？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人家找我来了解点情况，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呀！
顾家大小姐：我能不怕？上次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我抓起来了。
顾家大小姐：事后我还投诉过他们，根本就不管用。
顾家大小姐：万一这次他们又抽风了呢？
陈洋哭笑不得。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你那么记仇干啥，鲁队长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嘛。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再说，今天人家态度不是挺好的，跟你有说有笑的。
顾家大小姐：你懂什么？咬人的狗不叫，没听说过吗？
顾家大小姐：反正我觉得，他们那里面的人，没一个正常的，看谁都觉得有问题。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一道灵光从陈洋的脑海中划过。
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细节。
顾家大小姐：我说他们都不正常。怎么？不爱听啦！我看你也神经兮兮的。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不是这句！
陈洋关闭输入法，快速的翻看聊天记录。
“咬人的狗不叫？”
“我刚才想起什么事来着？”
他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回忆起那道转瞬即逝的灵光。
顾家大小姐：我还说什么来着？
顾家大小姐：哦，你该不会是嫌我说话难听吧？
顾家大小姐：怎么，你还想举报我？（生气）
陈洋绞尽脑汁，却死活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东西。
顾千雪又一个劲儿喋喋不休，惹得他心烦意乱。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你先别说话，我在想事情。
顾家大小姐：不说就不说，谁愿意搭理你！
顾家大小姐：再见！
顾家大小姐：以后也不要联系了，我怕惹祸上身。
陈洋看到她吧啦吧啦一通牢骚，顿时露出苦涩的笑容。
女人呀，真是……
突然，他的脑海中轰隆一下。
猫？！
就是它！
一定是它！
不对，最好先确认一下。
万一搞错的话，乐子就大了。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十万火急！
樊阿姨家的傻儿子：你走远了没有？如果没走远，速速回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