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白镇的祈祷起了作用,不多时,两个人影竟然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
“快看!远处好像有两个人朝这边来了。”有人立刻发现了。
“不止两个,后面跟着的好像是白莲教的大军?”旁人有些迟疑,不确定地说道。
方县丞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这都杀他不死?”
随即快速两步走上前去,双手扶着城墙,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身后的众人也赶紧跟上。
白镇更是大喜过望,“看来是许川兄弟归来了,我带兵去迎他。”
“别慌!”方县丞右手抬起,断声呵止,“是友是敌,先要看清楚再说。”
随着两道人影的临近,众人看清楚了。
“是许川,就是许川!”有眼尖的喊了出来。
“旁边那人是谁?”
“好像是司家的司浩,”有个人不确定地说,“这人刚刚骑了快马从城门出去了,没想到是去营救许川。”
“许川?”方县丞方寸大乱,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白莲教大军过万,许川就带了五百人马,就算全是天兵天将,也不应该逃出白莲教的围剿。
“哈哈哈,快开城门,营救许川。”白镇救人心切,立刻派人前去开门。
“等等!这城门不能开!”方县丞心生急迫,立刻阻止了开城门的行为。
“这?这为何不能开?”白镇心生疑惑,这方县丞又是卖的哪门子关?
“后面就是白莲教的大军,要是开门放了贼人进来,有城破之危,谁能守住申阳?”
听了方县丞的话,白镇几乎要急得吐血,“开个小门,放人进来就立刻关上,怎会有城破之危?”
“不行,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也不能冒。”方县丞假模假样地装出一副谨慎的样子,继续坚持不开城门。
周围左右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不开城门安全些,谁知道这是不是白莲教的诡计。”这是小心为上的。
“不可,见死不救,以后谁还会为国卖命?”
“许川这些日子在战场上救了不少人,这样做只怕将士们于心不忍。”这是受了许川的恩惠的。
方县丞见众人此景,只能再下几剂猛药。
“诸君!一人之性命,和全城百姓之安危,孰轻孰重?今日莫说是许川,就是我方永宁在外面,这城门也不能开!”
“如果我方永宁在城外,与贼人血战到底,也不会说一句开门的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臣子本分,开门之事,不用再提了!”
方县丞一席话,说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若是不明真相的人,恐怕还真会被这个人唬住。
“再者,”方县丞话锋一转,“许川轻敌冒进,葬送了五百精兵,已是带兵不力,不治他的罪已是天恩,哪还能冒着城破的风险救他。”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许川定了罪,言下之意十分明显:许川自己战死沙场,乃是自己轻敌所致,是万万不可能去援救他的。
“哎!”白镇衣摆下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也只能一声叹息。
而此时城墙上发生的一切,许川和司浩并不知晓。
“天不亡我!”许川仰天长啸。
两人一路顶着白莲教的追杀,浴血奋战,浑身杀气冲天,泥泞般的血浆浸透了衣袍,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战,终于到达了申阳。
“我是许川!快开城门!”
旁边的司浩没有说话,只是喘息声暴露了他的疲惫,浑身汗如雨下,一杆长枪已被鲜血染成血红色。
令许川没想到的是,城门竟然纹丝不动,眼看着身后的白莲教追兵越来越近。
许川怒吼道:“城内守军可在?速速开门!”
声音之大,直震得守城军士捂住了耳朵。
一名偏将正想上前分说,被方县丞伸手拦了下来,“我亲自和他说。”
方县丞双手附在城墙上,大声道:“许川!不是我们不开城门,而是后面就是白莲教的大军,难保其中没有诈!”
一听此话,许川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进不了县城了。
难道说还是不行吗?许川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本来以为自己被白莲教设伏,已成死局。
司浩横空出世,与自己并肩作战,逃到了申阳,但最后却是命运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不!还有机会!”司浩突然出声,“城墙并不高,我们都是引气期的修为,跳上去不成问题。”
许川摇摇头,“这城墙虽说不高,但是我们在空中无法借力,更没办法闪转腾挪,只能当活靶子,那火球射过来”
许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司浩已经明白了。
火球的威力,两人之前已经见识过,绝不是他们目前能够阻挡的,一记火球穿心而过,绝对命丧当场。
因此,方才许川一听方县丞不肯开门,就断定自己前路已尽。
不过在此刻,除了对死亡即将到来的一丝莫名的情感之外,许川还有着更多的问题。
旁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究竟是谁?自己仅仅在逃亡中从他口中得知他叫司浩,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司浩?城中司家的人?如此就更奇怪了,自己除了在宴会上和司家家主有过一面之缘以外,并无任何交集。
难道就凭这一面之缘,就能让一个踏入修行之门的人不顾生命地前来营救自己么?
许川摇摇头,当然不可能,正准备发问之时,司浩却先开口了。
“可惜,还是没有救下来么?”话语中分毫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反而只是感叹没能救得许川。
“你为何要不顾性命的救我?我不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交集。”许川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方才一直在亡命奔逃,现在得了喘息之机,终于问了出来。
许川看来,这个叫司浩的人简直是个疯子,不仅修为精深,战力强横,而且枪法熟练得简直不像这个年龄的人。
更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就能冲到千军万马中,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这么一个没有关系的人,这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我吗?我只是觉得你比较有意思罢了,比白莲教那些人有意思。”司浩的回答出人意料,不过倒也符合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