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前世听过一句话，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从司浩的修为和枪法来看，他是一个天才，不过从他的行为来看，他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两者之间的界限，在司浩的身上被模糊了。
“不说了，我有一个方法救你一命，不过只有五成的机会。”没有给许川继续发问的机会，司浩一句话让许川再次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什么方法？”许川听到此话，眼睛一亮。
“那个藏在暗中的人，不可能同时射出两个火球，只要我先跳到空中，火球朝我射过来，你此时趁机登上城墙，就能逃出生天。”
司浩语调还是那么轻松，轻松地好像被火球击中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之所以只有五成，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必杀你，对我的行为不管不顾，只等你跳起才会出手。”
“怎么样？要赌一下吗？”
此话一出，纵然许川对司浩的疯子形象有所准备，但他还是被这个天马行空般的想法震惊了。
果然是个疯子，在这个时候能够选择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甚至未等他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考虑是否答应，司浩突然一动，随手将手中长枪扔在一旁，整个人瞬间弹起，朝着城楼冲上去。
“真是个疯子！”许川嘴中咒骂。
这一刻，许川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希望那个火球出现，还是不出现。
然而事件的发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一个偌大的火球再次出现，烧得周围热浪滚滚，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向司浩，后面勾起一条长长的尾焰。
没有时间等待了，许川没有丝毫犹豫，在看见火球出现的那一刻，双脚发力，在年久失修的城墙上猛地一蹬，也朝着上方冲去。
他成功了！一直到他站上城墙，第二个火球也没有出现！他活下来了！
与之对应的，是司浩，他提出的办法，他先跳起来，也是他先被火球击中。
没有任何意外，在空中的他被火球穿胸而过，整个人没能跳上城墙，而是无力地坠落了下去。
刚刚险死还生的许川，只来得及低头看了一眼，这最后一瞥，恰好看到司浩的面部表情。
死前的司浩脸上没有悔恨，没有痛苦，没有淡然，也许多年以后许川还能回忆起，这个诡异的——笑容。
“等等！我怎么感觉这个笑容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许川皱起眉头，搜肠刮肚地回忆起来。
隆捕头、崔景、方县丞、裘道人一个个人物划过脑海，一幕幕场景从记忆深处被唤起。
引气期的修为让许川记忆力极为惊人，虽然还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也相去不远。
随着许川将这段时间的事件一一翻出，一个场景浮上他的心头，许川陡然瞪大了双眼，他记起来了！
同样是死前露出的诡异笑容，司浩在坠落下去时，最后的表情，和杜永年一模一样！
杜永年当初夜袭申阳，被许川斩杀，最后临死前的表现和如今司浩的表现何其相似！
杜永年当时本有机会遁走，却选择了和许川硬拼到底，最后临死前还如同一个老僧一般入定，最后带着这个诡异的笑容死去。
如今司浩也是，素昧平生，却以命相救，最后还用自己的命换回了许川的命，临死前留给许川的也是这个诡异笑容。
不同的人，同样的对自己生命的漠视，同样的奇怪行动，同样的诡异笑容，不过一个要杀自己，另一个却要救自己。
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神秘组织，在谋划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许川想的头要炸开了，却参不透背后的谜题，一个个猜想从脑海中提出，又一一被否决。
主要是灵气刚刚出现，许川踏入修行之路也不久，知道的信息太少，因此推断起来缺少条件。
加之刚刚脱险，只能暂时将此事压在脑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你目的明确，时间一长，总会露出马脚。”打定主意，许川将注意力回到战场上。
说来惊心动魄，但其实从许川喊话开门，到方县丞拒绝，一直到最终得救，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甚至此时，就连后方白莲教的追兵，距离申阳县城都还有一段距离，也仅仅是霍柏和孟慈心快人一步罢了。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此时个个张大了嘴，刚刚目睹了一切的他们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城墙这么高，许队长刚才好像一跳就上来了，看着比我跳上床还简单。”一兵士看得瞠目结舌。
“刚刚那是你们看到一个火球飞过来了吗？这是仙人下凡了？”
一时间，城墙上的士兵们议论纷纷。
“肃静！”方县丞铁青着脸，他没想到，他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被许川逃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再针对许川。
毕竟，他明面上还没有和许川撕破脸皮，甚至许川都不知道他遇袭的幕后黑手，就是方县丞。
许川还以为这一切只是白莲教不想直接退兵，在退路上故意设下的伏兵而已。
方县丞心中愤愤，却也只能把气撒在普通士兵上。
“如此混乱喧哗！要是白莲教趁机偷袭来了，如何抵挡！”
“我们都看见了，白莲教就在不远处，如何偷袭。”旁边有将领心中这般想着，却也不敢说出声。
“这白莲教真是些废物！有这等法术为什么不早些用！让许川逃了性命。”
方县丞暗中恨得牙痒痒，却还不得不装作一副欣慰的模样。
“许川你能平安归来就甚好，这白莲教阴险狡诈，你是怎么遇袭的，快和我们详细说来。”
方县丞此言一出，俨然一副派兵追击和他无关的样子，全然忘了他当时是怎么斥责白镇不去追击的。
但现在许川刚刚脱险，也懒得和这不懂兵法还胡乱指挥的县丞掰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遇袭的过程交代了。
周围众将听了这过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白莲教好舍得下本钱。
为了吃掉许川带领的五百人，一路上损失的诱饵怕不下数千人，最后还被许川逃出生天，也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