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离得不是很远,尽管许川踱步慢走,也只一炷香时间就到了府上。
许川第一时间没有进门,而是看着方府的大门。
大门巍峨耸立,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高达丈许,上面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却因为夜晚没有照明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门环呈橙黄色,外刷金漆,造型优美,栩栩如生,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似乎要择人而噬。
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简简单单写着“方府”两个大字,古朴大气。
许川轻叹一口气,这府邸奢华程度,从这大门就可见一斑,以小见大,方县丞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之下,又埋藏了多少冤魂呢?起码管满一家老小要算在上面。
许川也不叫门,上前一脚踏破,提着刀就往里出去了。
破门的声响兴许惊动了他人,一个小厮似乎刚被从梦中吵醒。
“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大爷的觉,方府”
小厮揉了揉眼睛,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许川提着刀朝着他走来,刀锋还滴着血,顿时一蹦三尺高。
喊着:“祸事了!祸事了!”连滚带爬朝着深处跑去。
许川不去拦他,继续旁若无人地朝着院子里面走,但没走多久,就被一群手持铁枪的侍卫团团围住。
许川扫了一眼,没有眼熟之辈,想来也是,方县丞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能把自己府上的侍卫派去守城。
白莲围城,城内强征兵去守城时,苦的也是大多数的百姓罢了。
“你是谁!敢夜闯方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带上衙门,少不了你的苦头吃!”带头的侍卫大喝一声。
旁边的侍卫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这位好像就是抵御白莲有功的许川,很得大人看中呢。”
听到这个名字,带头侍卫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什么许川不许川的,要不是大人不让我出战,轮得到他捡功劳!”
“许川,你带刀夜闯府邸,杀了你也是无罪,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还不忘立个名目,带头侍卫一枪朝着许川刺过来。
许川看也不看,身形略侧躲过,刀起,头落!
刚刚大放厥词的带头侍卫,就这么成了一具尸体躺在堂前。
更多的枪头涌过来,许川一把抓取枪身,横着一扫,反将拿着枪的侍卫们带的踉踉跄跄,滚了一地。
许川懒得和这些人多费口舌,他们平日跟着方县丞横行市井,私下也做了不少腌臜之事。
一刀旋过,又是五六人脑袋搬了家。
一旁的侍卫们看得胆寒,不敢再往前走,畏畏缩缩地开始往后退。
“方永宁在哪?”许川终于说出了进府的第一句话。
“方永宁?方县丞在那个房间。”
也许是太久没人敢叫这个名字,侍卫反应了一下,才下意识地指出一个方向。
许川眼神一动,扫了他们一眼,也不惮他们从背后偷袭,转身就朝着方才侍卫指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失了上前阻挡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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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方县丞正躺倒在房内的床上,享受着身旁小妾的侍奉。
“大人!不好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慌不择路地冲了进来,“许川带着刀闯进来了!”
一听到许川的名字,方县丞把口中马上要脱口而出的斥责咽了回去。
“走不了了,我亲自去见他。”方县丞心意一动,目光如炬,立刻把手边的小妾推到一旁。
“不用,我已经来了。”人未到,声先至。
方县丞立刻听出了许川的声音,强挤出几分笑容。
“许老弟这是有了什么误会,怎么动了些刀兵,快快收起来,免得伤了和气。”
许川面色奇异,他没想到方县丞事到如今还能这副表情,真是一只沉得住气的老狐狸。
“方永宁,你和白莲教之间的事情,我已知晓,今天我和你就做个了断。”许川刀锋直指方县丞,朗声道。
一听此话,方县丞心里一沉,知道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善了。
“许川,明人不说暗话,我承认了,白莲想谋害你,我顺水推舟帮了一把,”方县丞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并非无的放矢。”
“哦,什么理由,你说说。”许川倒要看看,方县丞要怎么为自己辩护。
“你身为朝廷捕快,侥天之幸,得了修行法门,却不肯上交朝廷,这是为何?”
不等许川回答,方县丞又飞快说道:“我和你交易,你却用假法门诓骗我,这又是为何?你自己贪婪成性,自私自利,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何错在我?”
许川听了这话,摇摇头,“我并没诓你,我就是这么修行的,你为何不成,我也不知,兴许是你没有修行的命数吧。”
“什么!”听了这话,方县丞如遭雷击,也不知是为自己不能修行而可惜,还是为谋害许川而后悔。
“我俩之事,今日和你一一论清,”许川不管方县丞怎么想,自顾自说起来。
“你纵容隆俊良,在衙门中反复找我麻烦,暗中为难我;前些日子,又派贼人来我家中,做那梁上君子之事。”
“最后更是和反贼勾结,想要害我性命,我幸得贵人相助,才能逃出生天。”
“说吧,你要多少。”方县丞一口打断许川。
许川闻之,有些愕然,随即摇摇头,轻笑两声,“我不要你一两银子,却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方县丞仍然想不到许川的目的,语气有些狐疑。
“你颈项之上的那一物事。”
“你敢!”方县丞勃然大怒,“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陈国上下都无你容身之地!”
“老匹夫,看来你是安逸日子过的太久了,让你醒醒吧。”许川语气悠然,手上却动了起来,抓过方县丞,轻松就把他琵琶骨捏成粉碎。
“啊!”方县丞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云霄,在空寂的夜空中传出去很远。
“夜还很长,老匹夫,我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