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金光寺是在北边吕州地界？”王颜玉若有所思。
吕州现在被白莲教占据，先前围城的白莲就是从北方而来，如果要深入吕州寻找金光寺，就少不了跟白莲教打交道。
“我也不知，不过想来相去不远，毕竟路上遥远，也不可能跨州之地去请。”裘道人想了三四息，最终也有些不确定。
“多谢告知，我们决意去金光寺探寻。”许川抬手表示感谢。
裘道人听说要去吕州，沉吟一会，有些担忧：
“如今北方白莲乱起，朝纲不振，我从其过来之时见饿殍遍地，怕不是什么好去处。”
许川也颇为无奈，他杀了杜永年，成了白莲教的眼中钉，再去北方是有些危险，不过要是小心谨慎，凭借他的武力，应该也能护得周全。
不过吕州被白莲占据，陈国的官方势力削弱了不少，至少在那里他被通缉的概率会小很多。
“我今日研究灵气，有了不少所得，想和你探讨一二。”裘道人忽然正色道。
“请讲。”许川一听此话，精神一振，灵气出现不过数月，他对之知之甚少，能多了解些，当然是极好的。
裘道人看了一眼王颜玉，见许川没有多话，于是直接道：
“我自进入修行之门以来，日日以灵气锻体，只觉身体强健不少，已经渐渐超出凡人所能及，这些你应是知道的。”
“但我平日锻体最多几个时辰，其余时间我便用来研究灵气，我先是以观内的小道童们相试。”
“观内道童有十三人，一开始我以灵石探之，发现竟无一人能感受到灵气，自然也不能吸收。”
“由此观之，修行之路第一关，感受灵气的存在，就已经拦住了不少人。”
听到这，许川突然想起了方永宁，他感气不成，看来是少了天赋，最后却迁怒于他人，也是命运捉弄。
“也不尽然，说不定和灵气浓度有关，长期接触下，说不定也能模模糊糊感受到灵气存在。”
许川深思熟虑后，也加了两句话，当初他从裘道人手中拿到灵气后，也不是当场就感气成功，而是过了一段时间。
裘道人被许川一打岔，顿了顿，继续道：
“是极，我也怀疑，如果长期和灵气贴身相处，是否也能感气成功，或者练习一些法门能增加感气概率，但说来惭愧，这些都还是空中楼阁，没有影子的事情。”
“不，你能在短时间内发现这些，已经超越很多人了，”许川安慰道，随即提道，“你刚才说你每天只能锻体几个时辰，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裘道人苦笑一声，伸出右手，把道袍拉开半许，露出小臂。
许川一看，只见小臂上浮肿异常，还有些淤青，看上去恐怖异常，于是脸上露出些异色。
“正是如你们所想，我刚入修行之门，欢喜得紧，一天除了寝食，一心扑在这上面。”
“谁知，锻体修行三四个时辰后，只觉浑身经脉疼痛难忍，四肢十分晦涩，再想强行修炼之时，仅一丝灵气在右手小臂处转了一转，就成了这副模样。”
“我当时心有所感，只觉得要是强行练下去，整只右臂只怕都要爆裂开来。自那以后，我每日谨慎修行，不敢稍稍逾矩。”
许川听后，直言道：“我倒是没有这种体会，反而是时刻在引气锻体，甚至吃饭睡觉都在进行。”
听到这话，裘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叹道：“看来是各人缘法不同，强求不得。”
一人一天可以时时刻刻引气锻体，另一人只能锻体三四个时辰，这就是三四倍的差距。
换言之，许川可以比裘道人快三到四倍达到引气之路的尽头。
“但快了，又能怎么样呢？”许川无奈一笑，他现在对于前路一无所知，只知道引气入脑，与神魂结合，但具体如何操作却完全不知。
因此纵然他到了引气之路的尽头，也只能望洋兴叹，不敢急于突破。
“说起灵气，我前些日子还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许川说笑道，离开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万物有灵，除了人类，似乎有些野兽也从中得了些好处。我那日遇见一妖狐，凶狠异常，在西冯村偷食家畜，被我赶走了。”
裘道人思维发散开来，“看来这灵气并非为人类专设，而是对万事万物皆有好处，野兽得了生灵智，那要是植物得了，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听起植物，许川又想起那株长在诡异巨坑旁边的草，不禁打了个冷战。
灵气当真是妙用无穷，不知道将来这世道上，又会出现多少精魅鬼怪。
“这么说来，北方的白莲教跟灵气出现也脱不了干系，就是那白莲圣母的神通，才打得官军节节败退，丢了两州之地。”
裘道人心有所感，戚戚道，“这天下变动，受苦最大的永远是底层的百姓，不管是朝廷，还是白莲教，都没把他们当成人来看。”
王颜玉似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心中也泛起了几分酸楚，不由地也红了眼眶。
许川则想起了申阳城中的百姓，虽然打退了白莲教，但是那些埋在城墙下的冤魂，家家飘荡的白绫，又有谁来为他们发声呢？
方永宁一声令下，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纵然申阳守住了，但最后他们的家人看到的只是一具尸首，化作了战报上的一个数字，他们的酸楚，上面的人又能够看见吗？
谈到这，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裘道人率先打破沉默：“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晚些时候我为你们送行。”
许川想着连日奔走，也有些乏了，加上今天收到的信息颇多，也就停了脚步，准备在观上歇息一晚。
“那就多谢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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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哥，我要修行。”
王颜玉眼神鉴定，许川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着面前俏丽的面容，兴许是为自己不被掌握的命运而感叹，最后许川只是轻声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