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念郎和殷璐璐奇怪的反应，罗生也没办法当着杨老师老公的面问这俩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哦，叔叔，您刚才说啥不在了？杨老师出去了？”
罗生又继续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结果男人叹了口气。
“你们杨老师上周去世了，癌症……”
“啊？”罗生装作很是震惊的样子，毕竟自己现在是一个毕业多年回来看望老师的学生。
“老师葬在哪啊？我能去祭拜一下吗？当年我家特别穷，读书的时候没钱吃早饭，是老师经常给我带鸡蛋和面包……”
罗生边说，边捂住眼睛，假装擦眼泪。
偶尔从指缝里看看男人的反应，其实关于杨阿姨后事不顺这件事，罗生还是比较怀疑他老公有问题的。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普通人火化安葬，又不会出现盗墓的情况。杨阿姨又没什么亲戚，老师这个职业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所以身边人反而是罗生第一怀疑的对象。
结果，罗生看到男人双眼噙着泪，表情是真的打心底里的难过。
“不用了，你们杨老师肯定知道你的心意，祭拜就不用了，她平时也好清静……”男人还是拒绝了罗生，只是罗生注意到男人说话的时候，有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阴面锁门的那间屋子。
“我必须得去祭拜下老师，都怪我之前工作太忙，没经常回来看她。呜……”
“当年我第一次高考失利，家里都不支持我复读，都想让我入厂打螺丝，是老师亲自去家里劝我的爸妈，我才能复读，才能考上大学……”
这种热心肠老师和苦命学生的故事，罗生在新闻上看过太多了。
“唉……”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导航搜一下田村公墓。”
“好的，叔叔您节哀，我先去看看老师哈！”
得到想要的信息，罗生简单客套了几句，起身带着俩孩子就出了杨阿姨家。
走在小区里，罗生还在想，这要是整件事与杨阿姨老公无关，那自己今天撒的这一圈谎可够缺德的。
“璐璐，你们俩刚才怎么了？”
想起刚才在屋子里这俩孩子的异样，罗生问了句。
“罗老师，刚才我闻到屋里有特别难闻的味道，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
璐璐开口答道，说起来还皱了下眉头，好像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
“你呢？杨念郎，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老师，我……没看到……”杨念郎结巴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
那可能是厨房什么东西放坏了吧，罗生心想。媳妇走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突然变独居了，发生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导航了下位置，距离自己还有点远，田村在山城最南边，已经到这座城市的边缘了。
本来按自己的习惯是可以坐公交车过去的，但是回头看了眼三眼娃和小龙女，罗生咬牙又叫了一辆网约车。
明明自己现在还是失业状态，结果还得带两个小朋友出差，这费用也不知道酆都给不给报，光中午一顿饭就干出去六百多。
还好因为财神赵公明的握手，自己刚拿到五万的奖金，够用一阵子了。
到了田村已经快傍晚了，公墓接待厅只有前台站着个姑娘玩手机，别的再看不到一个工作人员。
罗生以自己学生来看望老师的名义，让前台带自己来到老师的墓前。
前台姑娘狐疑地看着罗生，公墓本来平时来的人就少，即使有人来祭拜故去的亲人朋友也大多选在上午，几乎没人会在下午，尤其眼瞅太阳就快落山，天都快黑的时候来祭拜。
而且，这人年纪轻轻地怎么还带着俩孩子，也不怕吓到两个小朋友，总之罗生三人的组合哪哪都透着点怪异。
“你们干嘛呢？”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冲着这边就走过来了。
罗生正冲着杨阿姨的墓地鞠躬呢，自己来的太匆忙，连束花都没准备，只能硬生生给鞠了三躬。
“说你们呢，干嘛呢这是？”男人走近了，抬手指着罗生几人。
“闫经理，他是墓主的学生，过来祭拜一下。”前台姑娘对着男人解释道。
男人穿着西装黑衬衫，头发挺长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嘴里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
“学生？”男人看着罗生和两个孩子，摆了摆手，“就算是家属也不行，过了祭拜时间了，我们马上下班了，走吧。”
男人说着就要伸手拽罗生，罗生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杨念郎站在了两人中间，就这么抬头盯着男人。
被个小孩子盯着，男人一时间有些不自然了，收回了举在空中的手，也不好意思拽一个小孩子。
“我们也得按规定办事，对吧？下回早点吧，今天先到这。”
男人不知道是被杨念郎盯毛了，还是怎么的，不敢看三眼娃了，转头与罗生沟通着。
“闫经理哈，杨老师真的是对我特别重要的人，我想和你了解下，就是老师最后走的顺利吗？”
罗生跟着男人准备往外走，边走边向其打听杨阿姨的后事，按说公墓殡仪馆的人是全程参加了的。
“什么叫顺利吗？”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比刚才都高，弄得罗生以为对方急眼了。
“我意思是老师身后事啥的办的都挺顺利的吧？我啊，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来送老师，唉，后悔死了……”
目前自己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所以罗生很希望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比如谁来捣乱，当时有个什么冲突之类的，这样自己就有往下去查的线索了。
“都挺顺利的，就是按流程走的。那啥，娜娜你送这位先生出去，我得给老板回个电话，刚才找我来着。”
男人说话的时候没看着罗生，又好像突然想起啥，嘱咐了下前台姑娘，自己就打着电话走了。
出了田村公墓，罗生等自己的网约车，这里有点偏，司机距离上车点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后面该怎么查呢？这个闫经理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哪点有明显问题，就刚才的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总感觉这个人心里有鬼。
亦或是对方就真的只是想早下班，所以才来撵罗生他们。
“所以，到底是哪的问题呢？我又不能把墓刨开，然后看看杨阿姨是不是真的躺在里面……”
罗生忍不住小声嘀咕着，旁边杨念郎转头看了眼老师，又回头看了眼公墓的方向。
“罗老师，你想知道那个墓地里面有啥？”杨念郎开口问罗生。
“杨阿姨身后事不顺，过不了望乡台，所以很可能是墓地出了问题，没有安葬好。”
罗生向杨念郎和殷璐璐解释道。
“可是，罗老师，里面……什么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