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死了！
没有任何反抗地被李衡捶杀。
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被动承受攻击，杀起来简直比那四条蟒妖还要简单很多。
等到李衡捶杀柳莺这个罪魁祸首之后，他起身看向四周，巡视一圈都未见有妖兽再度现身。
一声怒吼，猛锤向地面，以此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愤。
一拳……两拳……三拳……
李衡接连不断地挥拳捶击大地，伴随着拳头落下，整座废弃的教学楼有着蛛网般的裂缝一齐为中心弥漫开来。
前后锤了数十下，教学楼瞬间崩塌，化作一片废墟。
李衡一手握住封有灵慧之魄的珠子，一手握拳冲天，迎着那碎裂落下的建筑碎片，冲天而去。
无边血气混杂着煞气，在盔甲之外化作一对血翼附着在李衡身上。
他踏步而来，一步步从废墟中走出。
张角看向杨奉孝和玄逸，言道：“他发泄得够多了，该睡一会儿了。”
“再肆无忌惮地发泄下去，怕是会力竭而亡。”
现在，也就到这两位出手的时候了。
除了七境，谁也拦不下这个状态的李衡。
便是他们两个召唤物也是如此。
语落之时，杨奉孝还没出手，玄逸道人却是已经飘身而出，一个闪身便来到李衡跟前，手中拂尘挥舞卷动，带起一阵罡风。
下一秒，甚至能够看见拂尘的青丝快速蔓延而出，眨眼便将李衡捆了结实。
不等李衡反抗，其一步前踏，双手结印，一指点向灵台，一指点向天枢。
如此数指之后，李衡身上的血煞之气顿时如同无根之木一般散去。
而其本身，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只是，直到整个人摔倒之时，他都不忘将装有张卫民灵慧的珠子护在胸口。
远处，张角将那一幕完整地瞧在眼里，目光有那么一瞬显得深邃，但又在旦夕间恢复正常。
“回内景？”张角看向盖聂，提议道。
后者点头，什么也都没说，接连踏出两步，径直融入李衡体内，回归内景。
张角也紧随其后离去。
不多时，这偌大的校园废墟之中，也就仅有昏迷的李衡，大眼瞪小眼的杨奉孝和玄逸道人。
“师叔在敲晕人这件事上，很有心得啊！”杨奉孝望着玄逸道人，不由得出声道。
易地而处，若是他面对发狂的李衡，想要将之制服，绝对做不到这般轻易。
但玄逸道人却可以。
可以说，从头到尾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玄逸师叔是此中老手啊！
闻言，玄逸道人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眼杨奉孝：“臭小子，不该问的事情，你最好别问！”
“有些事情，连你爸都不知道。你这个当儿子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这枚珠子你拿去救人。这孩子我先带回守卫署了。你救完了人，来守卫署找我！”
说着，玄逸道人将珠子扔给杨奉孝，整个人凌虚踏空而去，不过旦夕间便不见踪影。
只留下杨奉孝一人手托着珠子，沉默许久，方才转身离去。
……
血海，无尽的血海笼罩着自己。
那一刻，李衡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极为压抑的空间中。
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这血红色的世界之中飘来几缕炽白色的轻灵之气。
当这些气体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李衡方才觉得那股压抑的气息逐渐散去，血色的空间逐渐暗淡，化作无尽的黑暗。
他的意识飘荡在这片黑暗之中，耳边仿佛有着无数阵声音响起，脑海中有着无数灵光浮现。
那不是灵光。
那些都是前世的记忆片段，在这他的眼前闪烁浮现。
许久，这些记忆片段方才散去，在黑暗中寻觅光明。
一点亮光在黑暗的尽头浮现。
近了，更近了！
我要过去。
我要出去！
在黑暗中不知飘荡了多久的李衡，心中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竭尽全力地冲向那个光点。
呼哧！
呼哧！
守卫署，最顶层的办公室内，躺在单人床上休息的李衡猛地坐立起身，大口喘息着。
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在贪婪地吞咽着空气。
好半天，李衡才从那种惊悚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转头看向左右两侧。
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不大，但却异常干净，而且尤为清静。
“你醒了。”
忽而，一阵苍老的声音在李衡耳边响起。
他猛地偏头望去，却是瞧见角落处，玄逸道人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上打坐。
后者双目微抬，眉眼间透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淡然。
“见过玄逸前辈。”李衡想要起身行礼。
只是手臂刚一用力，却发现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用不出半点劲儿。
别说行礼了，就连保持坐立的姿态都费劲，不得不艰难地挪动屁股，让背靠在墙上。
“行礼就不用了。你还是先缓缓吧。”
玄逸真人摆手，示意李衡就那般靠着，随即又出声问道：
“还记得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身上发生了事情吗？
对了！
我不是杀妖吗？
怎么一眨眼就到这间办公室来了？
难不成，我杀妖的事情，也是这一位老爷子给我留下的幻境？
玄逸道人挑眉，音线被刻意压低了一些，沉声问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
我记得啥？
“你叔叔的灵慧之魄已经寻回了。你亲手寻回来的。”
“至于发生了什么……”
“这里面有视频，你自个儿看。”
说着，玄逸道人扔给李衡一个平板。
平板上正在播放的，不是其他，正是李衡煞气爆发，疯狂杀妖的视频。
李衡把视频从头到尾地看完了，整个人双目瞪大，眉宇间满是惊悚之色。
“这……这是我？”李衡回首，看向玄逸道人，声音颤抖地问道。
玄逸道人点头，答道：“你觉得呢？”
“除了你，还能是谁？”
“可……可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李衡抿了抿嘴唇，低声问道。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或者说，还没有到我应该回答你的时候。”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就是你！”
“在你身上藏着不逊色于你姐姐的秘密！”
“这些秘密，不止属于你们姐弟二人，更属于人族高层！”
“抱朴含真，方能静心明目，不被外物所扰！”
“不过，这些都不是老道找你来这里的目的。”
“老道的目标是……洛书！”玄逸的声音顿了一下。
“将洛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