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前枯坐了许久，直到夜色将尽，双腿都发麻了，她不自觉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将器语放回盒子里，却是手中不稳将它落在了地上。她蹙眉摇了摇头伸手去捡，目光却凝了凝。
此时书本上翻开的一页上面写着，“唤念禅——可恢复转世之人的记忆。”
粗略扫过一眼，是种极为繁复的法阵，且对施法之人的法力耗损很重。
也不知有谁会想用这种方法？记忆而已，没有便就没有吧，还是前世的！她摇了摇头，将书放回盒子内，重新合上，便退出了临渊阁。
回到扶离身边，他仍在沉睡中。她满腹心事，褪去外衫轻手轻脚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月华即将落下，看着他的侧脸在昏暗的月影下清俊依旧，她却是心疼的厉害。若是她能早点出现，在江云之前便出现，那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不发生？
她靠过去，抱着扶离，手在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突然顿了顿。忘了方才将他的衣服脱下之后，怕太折腾他，便没有再给他换上其他衣服了。如今被褥底下他的身体正不着片缕……
停顿了片刻，扶离忽然翻身将她揽进了怀中。
她吸了一口气，微微侧头，“你……醒了？”
“嗯。”他的声音还带着疲倦。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天还没亮，你再多睡会儿。”
“抱紧我些，没有你，我睡不安稳。”
听着他有些撒娇的语气，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你……还没有穿衣服，我……”
我不好意思抱紧你……否则，我怕我会做出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嗯？”扶离轻轻睁了睁眼，迷蒙的目光扫过她，然后抬手将她的衣服也脱了。
“如此便公平了。”他靠过来，从后面抱紧她。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后，反反复复撩拨着她的心。虽然她困极了，可是却半点都睡不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他紧贴着的肌肤上。
这个时候，我在想什么？！我真的不是人！我就是个禽兽！
刚要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听得他在耳边轻笑。
“千月，你的心跳得我睡不着了。”
“啊……对不起，那我离远一点！”
正要挪开，却被他忽然翻个身压在了身下。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呜咽，便被他吻住了唇。
她心中一惊，连忙推开他，“不行，你身子弱！”
扶离眸色微凝，“嗯？是么？”
千月立即咬住了唇，瞧瞧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接下来，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身子弱？不存在的！
她真的无法想象，这还是当初那个清雅疏离、高高在上的天尊吗？！
她本就一宿没睡，如今夜色将尽，天边微亮，她已是疲倦不堪。扶离看出她的倦意，对她极为温柔。
她却实在是承受不住一次次的刺激，轻轻推拒着身上的他，“我好累，不要了……”
扶离低头疼惜地轻吻她的耳垂，在彼此低吟的战栗中结束了这场持久的疯狂。
千月几乎是在结束之后秒睡的。扶离轻柔替她清理干净之后，从背后紧拥着她，也重新睡去了。
直到日近午后，两人才悠然转醒。
千月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酸痛提醒了她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她回头对上扶离的眸子，急急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浅浅的笑挂在嘴边，“有你昨晚亲自替我疗伤，自然好了。”
说着这话，他那双淡色的眸子中闪过促狭的笑意。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这双原本浅淡的琥珀色眸子里，再也看不见疏离淡漠的神色。相反的，全都是暖融融的温柔情意和不时出现的——比如现在——那种如调情般的撩拨神色。
她看得有些入迷，半天才琢磨出他这话里的意思，不禁顿时羞红了脸，“我哪有，明明是你！你都伤成那样了，还要……要……那个……”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已经好了，你可要再试试？”
“可以吗？”
说完，她就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禽兽啊！我真的不是人！
在他怔愣片刻，然后将手伸过来之前，她先跳了起来。
“不不不，不要了！我真的都快散架！”
扶离见她一脸害怕，好笑摇头，朝她伸了伸手，“好，不要了。你先陪我躺会儿，好不好？”
香肩半露，手臂修长匀称，手掌白皙骨节分明朝她伸来。如此香艳的画面在邀请她，她怎能拒绝！
千月从善如流，迅速地又钻回了他的怀里。
耳鬓厮磨，情话动人，时光便慢了下来，彼此相拥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如此便是最温柔的时光。
手指在他心口处画着圈，想到在《器语》中所见，她心中始终很是担忧。
“怎么了？”他看穿了她的闷闷不乐。
“我很担心，你昨晚浑身是血，我真的害怕，我怕你若是有一天就这样吐血身……”她猛地住了口，呸呸呸了几声，“不会不会，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事的，不必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你若是有法子何不早些用上？是什么办法？”
他目光闪了闪，顾左右而言他，“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她怀疑看着他。看吧，你也没有办法，只是在安慰我而已！
他叹了口气，将她的脸贴在心口，“千月，我好不容易才可以与你厮守，怎么舍得丢下你！我答应过你要与你生生世世，就绝不会食言。”
她贴在他的胸口，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定一些。她很想相信他说的话，可想到昨晚的画面她就怕得厉害！
还是要找出那个曾在几十万年前在玉虚宫出现过，并写下了《器语》的神秘女仙！
“师父，”她斟酌少倾，开口问道，“在这六界中，可有哪位女仙活了几十万年，和你差不多，然后和你还有过来往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
“为数不多，天后算是一个吧。”
“那你和天后关系好吗？”
他“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是天帝的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罢了，想来也不可能是天后，她继续问，“还有么？”
“与我有过来往的，女仙似乎没有的。”
“你的意思是除了女仙，六界中还有别的女人？”
“阿絮吧。”
千月微微一愣，阿絮？
“哦，对哦，怎么把这位冥王夫人给忘了，你和她似乎关系匪浅呢！”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就变了。本来是在问很正经的一件事，怎么突然就醋意大发了呢！
“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有过来往。”他淡淡道。
“她曾来过玉虚宫？”
“嗯。”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哼”！明明找到了这个神秘的女仙，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知道了，我先起床了！”
她一翻身，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气鼓鼓地穿衣服出门去了。留下扶离望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
天宫内，千月在凌楚殿内找到了归风。
“师兄，你还记得我给曾经帮你救了小鱼么？”
“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记得你这个恩情呢，有事就说罢！”
“带我去冥府，我想见絮夫人。”
归风愣了愣，喃喃自语，“干娘真是奇了！竟然真就料到你会去找她！”
“什么？”
他摇了摇头，面色无奈，“她不会见你的。”
“为何？”
“她说，你要找的答案，不在她那里。她说你们太天崩地裂了，她不敢和你们纠缠在一起。”
“我们？是指谁啊？”
归风耸了耸肩，“不知道。干娘说话，没人能听懂的！但是她既然说了不见，别说我了，就是我母妃去也不好使啊。有冥王护着她，冥王殿进不去的。”
“那怎么办？她还有说什么没有？她不见我也没事，你帮我问问她，那本书是不是她写的？”
“书？什么书？”他皱眉想了想，“哦，她好像也提到了什么书。说是，那本书与她无关，让你想一想谁是六界炼器第一人。”
她心中咯噔一下，“你是说——花涧？！”
总是逃不过她，花涧……似乎一切都与她有关系。
或许是时候，去一趟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