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太过关注林念，祝雨急忙拉回了记忆，“我就在这里看你给孩子们上课吧？”
“好，我去给你拿一个凳子。”文轩转身去了一个房间。
大大的院子里来了很多孩子，就变小了。书声琅琅，祝雨靠在椅子上抬眼看拿着书本的文轩，莫名其妙的流出了眼泪。
她匆匆擦去，扯出微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他过得很好为什么会哭呢，如今自己也在他身边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文轩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看了过去，只见她笑着给自己招手。
他回以微笑，继续看书本。
祝雨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不及这个桌子高的时候，祝辞抱着自己坐在祝殿的椅子上念书。
“小苑小苑，要好好看书啊。”他柔声细语，看着正拿着毛笔乱画的怜苑。
怜苑笑嘻嘻的往祝辞手上画了一个圆圈，“小圆，就是小苑。”
“小苑的苑可不是这个圆。”祝辞耐心的拿起毛笔写在纸上，一笔一划。
怜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拿着笔在祝辞身上写了很多的“苑”。
祝辞也不恼，只是哄着她玩，问要不要换件衣服继续写。
过往种种，全在祝雨脑海里挥之不去。
学堂下课了，文轩走到她面前递过去纸笔，“是不是有些无聊？写写字吧。”
“嗯。”祝雨接下纸笔，起势。
她写了几个字。
［只道寻常］
“感觉你总是闷闷不乐的，是出什么事了吗？”文轩贴心的坐到她身边，满脸都是担忧。
看着这样的文轩，祝雨心中那些伤感都消散了，“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啊……”文轩抬头看了眼天空，翻了翻手中的书，“我小时候一定很不爱学习，到现在学起这些东西特别费力。”
祝雨脸上终于有一丝笑意，“不一定啊，你现在只是因为失忆忘掉了而已。没关系，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说到最后那句话，祝雨的眼眸里多了认真和严肃。
她比谁都希望祝辞快点回来。
“从我刚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觉得我们是不是相识。”文轩看向她的眼眸里多了许多温柔，“现在还是这么觉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祝雨就很想哭，她忍着泪水，淡淡一笑“我倒是觉得我们是初次相遇。”
见她否认文轩也没再追问，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若只是初遇，那曾经在他脑海里一幕幕相似的画面都只是梦一场罢了。
文轩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从前做错了事才失忆的。心里总觉得很对不起你。”
“……”祝雨看着他的脸庞，死死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来，“你没有对不起我。大概是你太累了，梦里和现实混淆了。”
文轩点点头，收拾书箱，“那我们回去吧，我想到一个很好的菜，回去给你做。”
“嗯。”祝雨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偷偷擦了泪。
还好，还好没说出来。会给他造成困扰的。
只要我记得你就好。
倚竹堂越修越大，祝雨还特意在后院种了菜，文轩在前院建了个小亭子。
“我去打些水来烧，晚上我洗一洗。”祝雨用袖子擦了擦汗，即使用了法力还是很累。
文轩拦住了她，让人摁在椅子上坐着，“我去吧，正好把前院的废物扔出去。”
很明显是随便扯了个理由，祝雨也就随他去了。
等他走后，祝雨拿出映池来看，想去看林念的过去。
她为何如此执念，连做君都要用“柳”这个字。
“不必看了，我亲自跟你讲如何？”一个女声传来。
祝雨先是一惊，看清来者是谁后松了口气，“你的法力，我怎么丝毫没有察觉到？”
“小丫一个人我不放心，就把法力存在她身上了。”林念丝毫不见外的坐在祝雨对面，挑了挑眉，“有什么想问的？”
祝雨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顾忌，便大胆的询问了，“那个人是谁？”
“柳岁笙。”林念低下头，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
祝雨没再问了，怕林念难受。
但林念似乎毫不在意的直视祝雨的眼睛，“柳丫其实是我的孩子。”
“可文轩说她的母亲去世了。”祝雨有几分不解。
林念从衣袖里拿出一面看似不普通的镜子，“流言都是我传出去的，小丫出人意料的是个凡人。我不能带她走，只能这样安安静静的陪她过完这一生。”
她手中的镜子有画面，看样子是很久很久以前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祝雨看着镜子里的人，如此青涩。
林念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我。”
“我当时执意不肯回天庭去，我已经很清楚的说了，我不做臣了。人间几十年，我只想在人间陪他几十年而已。”林念抚摸着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庞。
那天的情景她如今都还记得。
“我可以放弃作臣的机会，这样你们就会放过我了吧？”林念的声音几乎是哀求，她死死抓着身边人的手，她当时已经有小丫了。
可当时派兵来抓她回去的人是单无念，“我看中你的才能，你的人脉。只要你跟我回去，完成丰功伟业，你要什么样的人我都会给你。”
她苦苦挣扎，柳岁笙将她拦在自己身后，声音不卑不亢，“你们要想带走她，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
祝雨不知该说些什么，当时的单无念确实很疯魔，迫切的想要实现独尊。
到头来破坏了许多人的感情。
“抱歉，若我当时知晓这件事，我必定会帮你。”祝雨眼中有愧疚。
林念看向她，双手抓住她的手，用一个几乎下跪的姿势哀求道，“文君，我知道你有能给人续命的能力，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