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边的文轩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坐在她的床边,轻轻呼唤,“阿雨,阿雨……”
“怎么了?出这么多汗……”他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去汗水,却注意到她眼角溢出的泪。
到底是怎样的梦会让你这样难受呢?
文轩正要伸手为她擦泪,睡梦中的祝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祝辞——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祝辞啊……”
他愣在原地。
原来是为了这个人而哭泣梦魇。
“阿雨……”他没有挣脱开祝雨的手,任凭她那样抓着,直到她又沉沉睡去。
文轩在她身边陪了她很久,直到天蒙蒙亮,他叹了口气,看向床上那人的脸庞。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天庭的话,还是不去了吧。
那个叫[祝辞]的,是不是在天庭?见到那人该说什么?我是谁?是祝雨的朋友?我算吗?
文轩站起身走了出去,门外有微风,有几分燥热了,大概是快要到夏天了。
天气有几分透不过气,文轩觉得自己也闷闷的,喘不上气。
自从醒来之后就常常会这样,总觉得忘记了很多东西,自己却有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祝雨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浑身无力,头昏脑胀。
“文……”她试探性的出声,却发现喉咙剧痛,声音也哑的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门外没有动静。
祝雨坐起来给自己运气,几个来回后她累的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自己的能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只是简单的运气都有些吃力。
祝雨想着,匆匆起身,刚好碰见文轩抱着木箱要往外走。
“你这是……?”她的声音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文轩表情有些别扭,回头朝她低低头,“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你去天庭了。你放心去吧。”
还会回来吗?
他在心底问。
“出什么事了?”祝雨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发现他的表情紧绷,还有几分慌乱。
文轩双手攥着木箱的带子,声音带着心虚,“小黛她们说上课呢,我先去了!”
他说完就跑了,没给祝雨回答的机会。
祝雨站在原地,看着跑走的文轩叹了口气。
昨晚还那样期待,今日怎么变卦了。
祝雨来不及想太多,她觉得头晕目眩,甚至能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有流失。
得抓紧回去问问洛安阳这是怎么回事。
走之前她特意放了个屏障在倚竹堂,留存了些法力。
天庭文殿。
怜苑几乎是跌跌撞撞回的文殿。
“小苑,这是怎么了?”怜雨尘急忙上去扶着她,“快坐下。”
怜苑整个人都依靠在怜雨尘身上,有气无力,“找洛安阳……”
“好,我这就让人去找。”怜雨尘将她扶到床上,转头去对锦儿交代,“去请玄君,说小苑出事了。”
锦儿应了声急急忙忙去了。
怜苑整个人都靠在怜雨尘怀里,痛不欲生。
没多久,洛安阳和孔任匆匆赶来,怜苑已经昏厥过去。
“玄君,小苑这是怎么了?”怜雨尘让开位置给洛安阳。
洛安阳伸手在她额头注入法力,表情越发的难看,不多时便用法力从她头上逼出来一只蛊虫。
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南疆蛊虫,食法力,胃口极大,人死后会食其骨肉。”洛安阳面色铁青,将虫子放进盒子里,“等她醒了问问她和谁接触过,我先去清点一下库房里的。”
藏书阁里也存放了许许多多的药材,包括这种蛊虫。
怜雨尘心疼的搂住床上的人,心都在滴血,“小苑……”
到底是谁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锦儿在一旁气的直跺脚,“也不知道我们文君惹了谁家的,这么歹毒!我要知道是谁我一定跟他同归于尽!”
“好了,锦儿。去打些水来。”怜雨尘及时制止她的话,锦儿也不再多说,转身去了。
孔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早就有了猜想。
“故君不妨直说。”怜雨尘看人心的本事还是略高一筹。
孔任也没有隐瞒,“除了失忆的祝辞,就只有柳君了。”
天牢。
“我已经把蛊虫下到她身上了。”那人带着面纱,情绪激动的看向天牢里被捆仙绳绑起来的女人,“秘术什么时候给我?”
贺楚满脸笑意,“她死以后将她带过来,我看到之后再给你。”
“你只说我把蛊虫下到她身上就会给我!”那人咬牙切齿,抓住天牢的门怒吼。
贺楚丝毫不怕,笑吟吟的看着她,耸了耸肩,“那我若是不给呢?你杀了我。”
“你!”
话音刚落,天牢大门被打开,来者一眼就看到了这边,飞身上来。
“南疆蛊虫是你下的吧!林念!”孔任直直冲着那人飞去。
那人没有说话,匆忙躲开,在一旁站定,“你不如问问狱中这位为什么会有蛊虫。”
没等孔任追上去,她已经逃了。
“可不要冤枉人啊,我进来之前可是搜过身的。”贺楚无奈的摆摆手,看向孔任想为自己洗清嫌疑。
孔任甩手一股法力封住了她的喉咙,她再也说不出话。
……
文殿里,怜苑已经无大碍,怜雨尘拿着药官配的药一勺一勺喂她。
刚喂进去一口,怜苑猛的张开嘴,呕出黑血来,浑身都痛。
“咳咳咳……”她感觉要喘不上气,眉头紧锁。
怜雨尘急忙将她靠在枕上,抽出手帕为她擦着血,“感觉怎么样?”
“没事……好多了。”怜苑伸手抓着怜雨尘为自己擦血的手,眼眸由迷离转为清澈,“我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蛊虫了。”
怜雨尘放下药碗,轻声询问,“是柳君吗?”
“不……”怜苑摇着头,“是小黛。”
她忘记了,贺楚才是最早认识小黛的人。
或许当时的小黛,也在贺楚日后的计划里。
“从前觉得小黛记忆那样好,也是上天庭之后觉得不对劲。”怜苑声音淡淡,眸色暗了几分,“凡人不会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除非,有人在她的记忆里掺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