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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合伙

    刘寒拿出来的是那种三两块钱一块的外壳是塑料的那种劣质镜子,这玩意儿刘寒记得他曾经在十几年前上学时候用过,塑料外壳大多都是蓝色、红色或者粉色,一面是镜子,反面则印着个美女的塑料纸。

    这镜子在后世几乎都已经没人买了,实在是太过老土了,还是刘寒在那个批发市场买香水口红时老板附赠的。

    只是这东西在三百多年后或许老掉牙,但在明末仍旧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高科技,刘寒将镜子正面对着寇湄儿,寇湄儿只看了一下就呆愣住了。

    那面小小的镜子里,赫然显现的正是寇湄儿的脸蛋,眼睛鼻子是那样清晰,甚至连长长的眼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镜子?公子哪里得来的,这镜子怎会如此清晰?”寇湄儿明显很吃惊。

    不光是他,在场的其他几个老者也都有些不淡定,刘寒拿出来的每一样东西他们都没见过,而且都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神奇。

    “阁下这镜子可是从西洋来的?”这时一直坐在屋子里没有说话的中年人道。

    “没错,看来老哥也是有见识的人。”刘寒看了一眼那人道,言下之意是刚才一直嘲讽他的那老头没啥见识。

    西洋传教士都已经跑到大明内地了,而此时欧罗巴人已经学会了生产玻璃,这被某些见多识广的人知晓并不十分稀奇。

    “实不相瞒,我家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却从未去过南洋,更别提西洋了,倒是这镜子,我家里也有一块,是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不过那镜子却没有这一快更清晰更纯粹。”那人有些谦逊的道。

    “老哥谦虚了,西洋的欧罗巴人生产出来的玻璃只是初级产品,由于生产技术拙劣,是故不仅不够清晰,玻璃中还有不少杂质甚至气炮,当然无法与我这些东西相比。”刘寒言简意赅的说了下两种镜子的优缺点。

    “我手里还有不少这种货色的镜子,老哥有没有什么想法?”刘寒灵光一闪的道。

    这人自称是从南京来的,南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江南富庶之地中的富庶之地,虽然如今已经被建虏攻破,但一直到三百年后,南京城的经济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说白了刘寒看上了这老哥的资源,毕竟在能在南京城内做生意的,起码也算是一号人物,而他目前最瞅的就是销路。

    他毕竟是现代人,从明末带回去的东西一开始也发愁,但最终遇到了陈俊山,有陈俊山来负责销售,才算是暂时解决了问题。

    但同时,他从现代带回古代的东西,却一直都没有个好的赚钱方式,当然,一开始刘寒也没想着在古代赚钱,带回去的东西也都是为了自保和稳住基本盘。

    可现在自己发展的越来越好越来越稳,想要实现在明末的自给自足,肯定就要想办法赚钱,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钱这东西都是极为重要。

    有了银子,就能买很多粮食,有了粮食就能养活很多人,而这些被他养活的人都会为他卖命,有了人为他卖命,他不仅可以自保,还可以用来赚取更多的银子,这是个良性循环。

    “正有此意,我叫吴良,字程发,还不知兄弟如何称呼?”那人见刘寒如此上道,赶紧自报家门并且表明自己也有合作的意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刘寒觉得这次来听云轩真是来对了。

    “我叫李寒,这些东西我只带来一部分,既然已经聊到了这里,便问一下兄台,这些小玩意儿在南京价值几何?”刘寒自报了姓名,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敢说真名。

    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邻水城的一个势力,倘若被知情人报出去让那豪格知晓,估计就芭比Q了。

    对方这名字倒是让刘寒很是无语,吴良,无良,哪有这么取名字的,不过刘寒转念就莞尔了,倘若一个人姓刘,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后以仁义为本,便可以给孩子取名刘仁义,但倘若姓吴,那不好意思,不论你想到多么有内涵的名字,到了姓吴的这里都成了反义词。

    “呵呵,此事不急,兄弟表字什么?哪有直呼兄弟名字的道理。”吴良笑道。

    刘寒虽然也是自称生意人,但却压根没怎么走过生意的正道,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而本来就是商人世家的吴良却不同,虽然在青楼花船里谈生意很正常,但那都是生意上有往来的人才这么做。

    而刘寒带来的这些东西所蕴藏的经济利益肯定巨大,很明显吴良并不想让在场的众人都知晓,所以才婉拒了刘寒当场谈价格的要求。

    “德彪,表字德彪。”刘寒随口给自己想了个新外号。

    古人的表字可是十分有讲究的,首先一般是读书人才有表字,其次是年龄,在达到二十岁时,一般由自家的长辈,或者教书的师傅来给自己表字。

    古人十分注重这一点,因为他们觉得二十岁以前懵懂无知,处于求学的阶段,当年龄到达二十岁以后,意味着大部分人已经学有所成,表个字算是迎来新面目新生活。

    当然,虽然也有自己给自己表字的,但毕竟是少数,所以也有人对长辈表的字不甚满意,除了表字外,还有号,比如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等等。

    只是到了刘寒这里,从现代人的观念来看,名字不过不是个代号而已,相比于此,不论是表还是号,在刘寒眼里其实就是外号。

    刘寒刚才还想给自己表字二狗,这多无厘头,但又觉得这名字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真要是说出来怕是要被某些人轻视,毕竟精神都没在一个层次上。

    是以,他干脆借用了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辽北狠人范德彪的名字,干脆就叫德彪吧,中规中矩。

    “好好,德彪兄弟,咱们等会儿再谈。”说着那吴良便端茶喝了起来,很明显并不想再聊生意上的事。

    “吴程发,你是担心咱们几个抢了你的生意吧?小气鬼。”其中一个老者埋汰起吴良道,不过言辞之间还叫着表字,这说明此人也只是开玩笑。

    “哪里哪里,只是今日以诗词为首,谈那些铜臭之事,怕扰了湄儿姑娘的心情。”吴良打了个哈哈道。

    这时寇湄已经按照刘寒的指导给自己重新描上了口红,刘寒的运气不错,他正好选了一款适合寇湄的色号,颜色淡红而不失高雅,搭配着寇湄儿清新的淡妆,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多谢公子赏赐。”寇湄儿一手拿着口红一手拿着镜子道。

    本来她觉得这些礼物太过贵重,但刘寒执意不肯,想着口红自己用了,自然旁人无法再用,也就感激的收下了。

    事实上刘寒本来就是要将这些东西送出去的,毕竟寇湄儿名声在外,秦淮八艳可都不是盖的,认识的达官显贵肯定很多,相比于现代,古代的人更容易被名人带起风潮。

    如果连寇湄儿都喜欢并且用上了他的化妆品和香水,肯定就会有无数的女人去追风,这些女人或许没有财政大权,但肯定会央求他们的男人去买,生意指定差不了。

    毕竟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而女人恰好相反,女人是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原本刘寒确实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有吴良这个生意人在,似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毕竟寇湄儿既然如此喜欢琴棋书画,应该就对商贾之事有着天生的反感。

    没办法,商人在这个年代是下九流,地位连种地的百姓都算不上。

    而且按大明律,商人是绝不允许穿金戴银的,连丝绸都不被允许穿,明初之时,管控的尤为严格,倘若有商人敢穿着丝绸制的衣服招摇过市,锦衣卫们立马会让他们尝到诏狱的牢饭。

    可如今世道变了,大明已经岌岌可危,商人们再不必在乎这个,莫说丝绸的衣服,就是蟒服都敢穿。

    规矩虽然变了,但观念却没变,总之,商人就是被人看不起,与青楼歌姬是同一地位。

    “湄儿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样,今日相识就是朋友,在场的诸位老哥,见者有份,这里的口红镜子和香水,一人拿上一套,权当作对刚才唐突之事的赔礼了。”刘寒心情好,对在场的所有人抱拳道。

    本来还想着一家青楼搞不定,就换一家,没想到刚来,销售途经的问题就解决了,刘寒的心情当然不错,看到刚才那屡次呛他的老哥也眼睛一直瞄着他带来的那些化妆品,刘寒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很喜欢的。

    当然,或许喜欢的是他们的某个小妾,亦或是养在某个阁楼里的知心女子,哦,也可能是男子。

    这在大明实在是太正常不过,兔公兔爷在大明尤为常见。

    在场的人一见刘寒如此大方,都不计前嫌的起身给刘寒回礼,毕竟这些东西的价值一看就不菲,而能随手送出去如此价值的礼物,足以说明刘寒的身份或者家族绝不简单,或许并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刘寒既然如此示好,他们当然不会傻的非要跟刘寒过不去。

    “既然谈到了诗词,不若我也作上一首,权当给大伙儿助助兴。”刘寒笑着道。

    “哦?德彪兄弟竟还有如此雅致,那我等就要洗耳恭听了。”刚才那位被称作文齐的老者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在他看来,刘寒大抵上只是个做生意的商人,言辞粗鄙行为孟浪,在文采诗词上肯定没什么造诣,刚才又受了刘寒那么贵重的一份礼物,是以本来想用此来刁难刘寒的他并未开口,却没想到刘寒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其他人也都笑着附和,都想看看刘寒能做出来什么佳句。

    “湄儿来为公子书写。”寇湄儿说着让婢女取来笔墨纸砚,她觉得刘寒与在场的人都不同,有一种独特的说不出来的气质。

    放荡而不失内涵,锐气而不失风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不是一个随波逐流附庸风雅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说出李煜活该那等的话。

    刘寒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又觉得不太对味儿,干脆又端起了自己的茶水,在屋子里像模像样的来回踱步,就如同真的在思考的样子。

    一旁的文齐、吴良等人都暗自为刘寒捉急,毕竟受了人家的礼,自不想让人家出丑,更何况后者还希望与刘寒一块做西洋生意。

    “人生若只如初见。”刘寒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缓缓的说出了第一句,同时心里暗道纳兰同志,对不住了。

    寇湄儿手执毛笔,飞快的在宣纸上写下来,同时还抬眉看了刘寒一眼,只此一句寇湄儿就断定,刘寒外表虽然看起来冷峻粗鄙,但内心必定不是如此。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刘寒紧接着又背诵了三句。

    是的,是背诵,这还多亏中学时期他的一位特别喜欢诗词的语文老师,这位老师每天上课前都会在黑板上写一些他自己尤为喜欢的诗词,让全班所有同学一起朗诵。

    当然这个老师并不会讲解这首诗,只是让他们去朗读,而这首词是刘寒相对很喜欢的词,以至于后来逐渐就背了出来。

    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是那么的甜蜜、温馨,可现在却只能在凄凉的秋风中怀念,你我本该相亲相爱,何以成了今天这般的相互离弃?

    随着第四句说完,在场的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们都是懂诗词的人,刘寒所作的这首词虽然只说了上半阙,但不论是韵律还是内涵都丰富其中,一听就是上品佳作。

    这其中尤以刚才埋汰刘寒粗鄙的那个老者最是激动,他觉得今天不虚此行了,甚至心中也在暗自念叨着刚才刘寒所说的词句。

    而寇湄儿看向刘寒的眼神都变了,她当然读得懂诗词的意思,在她的眼里,刘寒仿佛成了个为情所困被情所伤的人,他作这首词肯定是为了怀念那位女子。

    不知道这位女子该是何等的人物?竟然面前的公子如此在意,寇湄儿心中十分好奇。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唐明皇与杨玉环,在长生殿起过生死不相离的誓言,却又最终作决绝之别,即使如此,也不生怨,但你又怎比得上当年的唐明皇呢,他总还是与杨玉环有过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

    诗词到此戛然而止,刘寒说罢就与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又与那吴良使了个眼色后,就与众人告辞。

    而在场的其他几人包括寇湄儿在内,都还在回味刘寒刚才的词作,当刘寒已经出去阁楼后才恢复过来。

    “哎呀,光顾着品位刚才的佳作了,怎的让德彪兄弟给溜了,此作倘若传出去,必定为众人所仰望,失算,失算呀!”文齐捶足顿胸,似乎十分后悔没将刘寒留下来继续谈论诗词。

    而寇湄儿却一直看着刚写好的词作发呆,她甚至都忘了问这首词作的名字,毕竟词牌虽然是木兰花令,但却没有名字总归是一种遗憾。

    刘寒当然不会给众人这个机会,娘的,他会的诗词并不多,装了逼后就跑才是明智的,否则被他们问东问西不露馅才怪。

    “德彪兄弟,真没看出来,你竟在诗词之上有如此高的造诣,我就以茶代酒敬兄弟了,权当为刚才对兄弟的不敬赔礼。”、

    一处茶楼内的包间里,吴良给刘寒倒上了一杯茶,说完话后自己端起茶水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嗐!那有什么可只得吹捧的,如今这世道,有才学有什么用,银子才是王道。”刘寒一脸的不在乎的道。

    吴良,字程发,刘寒觉得叫发哥很合适,这让他想起了后世电影里的那个发哥,虽然两者不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相差甚远,但刘寒表示无所谓。

    “呵呵,兄弟言之有理。”吴良回复道。

    这年月,大明朝廷分崩离析,建虏在江南江北祸害屠戮,科举更是深受影响,是以不少读书人都开始另谋出路,而如今的读书人又都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货色,没有些家底的自然都过的极为困难。

    相比于此,乱世之中,商贾的地位节节升高,而又没有一个可靠的官府来管理他们,这就给他们创造出了更多的机会,发财的机会,甚至是发国难财的机会。

    两人在茶楼里聊来聊去,都没先开口提价格的问题。

    刘寒是担心价格说高了生意做不成,吴良则是担心价格说低了刘寒去找别人做,毕竟货源才是最重要的,而那些东西就目前来说只此刘寒一家,别无分店。

    “那香水最是值钱,只是那装香水的瓶子就很值钱,依我看,值这个数。”说着吴良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两?”刘寒看着吴良睁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