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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献策

    “豪格?”刘寒闻言皱了皱眉头。

    “兄弟识得此人?”袁韬见刘寒表情异样便问道。

    王高曾向袁韬说起过刘寒与李定国相熟的事,在袁韬想来刘寒必定有着独特的经历,他能认识李定国,便就有可能也认识豪格,不过他也是随口问问,那李定国围攻邻水时刘寒打的是防御战,而现在很明显是他们主动进攻的,刘寒即便认识此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人而左右战局。

    更何况,在袁韬的潜意识里,汉人与鞑子本就是势不两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听说过,此人乃是建虏皇太极的长子。”刘寒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道。

    袁韬当然知道皇太极,此人曾是目前建虏的首领,皇太极死后其第八子福临已经在北京城登基并宣称建立了一个叫大清的国家,可袁韬他们根本不承认,但建虏如今士气正盛,打的大明朝廷节节败退,不承认归不承认,在军事实力上,袁韬不得不考虑。

    “刘管营那边具体情况如何?他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刘寒又问道。

    “死伤了一万多人,士气低落,不敢与建虏正面交锋。”信中虽然没这么说,但袁韬已经从字里行间猜到了。

    事实上不论在正统性和历史渊源上他们有多鄙视建虏,但在军事实力上,不论是朝廷,还是夔东,亦或是摇黄,都是十分忌惮的,毕竟建虏从关外一直打到关内,威名还是有的。

    尤其是建虏的骑兵,甚至有传言,八旗不过万,过万不可敌。

    “那他们的意思是?”刘寒听了这话就皱了皱眉头,不会是想打退堂鼓了吧?

    这特娘的,搞出如此大的阵仗,折腾了一圈,死了那么多人,败了一仗就打道回府?

    不打下江陵城,荆州就等于没拿下,倘若就这么回去,建虏顺手就能将那些丢失的小县城夺回来,死的人不都白死了吗?

    “刘体纯希望我派人过去夷陵城商讨,好决定接下来如何做,豪格手下只鞑子兵就有六千多,更有两万多的汉奸军守城,唉,此事还真不好说了。”袁韬也叹了口气道。

    他是没想到建虏会回援的这么快,以内他和刘体纯本来以为凭借突然袭击,至少可以通过偷袭将江陵城抢先攻下,这样即便建虏回来了,他们有坚城防守,由于勋阳府和夔州府互为犄角之势,量建虏也拿他们没辙。

    现在倒好,进退两难了。

    “诸位大哥如何考虑?”刘寒自己当然是不希望就这么偃旗息鼓的,虽说他不爱打仗,但那是指毫无意义的仗,如今如果因为这点事就各回各家,刘寒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还得看刘体纯、李过他们怎么打算,咱们人少兵少,难以左右大局。”袁韬摇了摇头道。

    “大哥,俺们死了那么多的部下,如今连点甜头都没尝到就这么回去,俺可没脸回去!”必反王刘维民拧着头道。

    “是啊,大哥,刘傻子说的对,俺们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俺以前觉得夔东的刘体仁他们跟着闯王干见的世面多,现在俺觉得他们还不如俺呢!”闯食王杨炳允附议道。

    “大哥,不若让我去夷陵与他们商议吧。”刘寒见众人也都是如此心思,知道他们摇黄这边是主战的,便毛遂自荐道。

    摇黄诸首领中,袁韬作为管营,负责调和与调配全体摇黄士兵,倘若不是因为天大的事,自然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而除了袁韬以外,刘寒还真没觉得哪个首领擅长谈判,刘维民是个钢铁憨子,杨炳允话都说不利索,王高人太实在,黄鹞子虽然说话活道,但也就是有点小聪明,还太好色。

    “兄弟你可想好了,从这里到夷陵,至少得两三天,还要渡江,路上可不安全。”袁韬劝道。

    事实上他刚才就在考虑让谁去夷陵,可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合适的人选,唯一从见识和身份上附和的,也只有刘寒一人,但正如他所说,不论是谁去,都要冒很大的风险,毕竟如今他们是在建虏的势力范围内。

    “既然诸位大哥去也要冒同样的风险,那兄弟我更是义不容辞了,诸位哥哥们这几天攻城出力甚多,是以,这差事便让给兄弟我吧。”刘寒话说的密不透风。

    这让刘维民和王高等人都感动不已,按照袁韬他们最初的想法,这次战争带刘寒来,一是磨合一下他们的默契度和相互了解,二也是带着锻炼刘寒的意思,压根就没想过让刘寒主攻,而且刘寒那点兵确实不够看。

    但事实证明,不论是攻打野山关,还是长阳城,刘寒都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野山关自不必说了,因为刘寒的望远镜,他们竟找到了敌人防守的薄弱区,用很小的代价就攻下了野山关。

    而长阳城,倘若没有刘寒部下张贵等人的誓死拼杀,说不定现在都未必能攻得下来。

    现在刘寒又要去为他们冒更大的风险,这如何不让刘维民和王高等人坐立难安。

    “诸位大哥不用劝了,打仗兄弟不如大哥,但在谈判上兄弟可不落人后,给兄弟个机会。”刘寒冲王高挤了挤眼睛,又向所有人拱了拱手道。

    但他其实没说实话,他刚才想说的是,打仗他可能不如刘维民等人勇猛,但论逃跑,估摸着在场的众人拍马也赶不上。

    开玩笑,真以为最近这几个月刘寒以及他的部下都是在吃干饭吗?

    见刘寒如此坚决,其他人也不好多说,最终袁韬同意让刘寒去夷陵与刘体纯等夔东首领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由于事发紧急,刘寒根本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按照袁韬的建议,希望刘寒能带上至少一百个护卫,毕竟路途并不近,虽然一百个护卫也难以抵御建虏的冲击,但至少不用再谈心山贼强盗。

    可最终刘寒却拒绝了,他认为前往夷陵最重要的是低调,尽量的不暴露行踪,所以人越少越好。

    最终刘寒只在部下中选了是个人,林登万和邓文龙也在其中。

    十一个人先是乘快马,一路奔袭到距离长阳城最近的渡口,而后在长江渡口租用了一条渔船渡过长江,待到了对岸,刘寒就不敢再大张旗鼓的在大白天骑马了,便寻了户普通人家,给了粮食和银钱,除却一人值守外,其余人睡起了大觉。

    到了晚上,刘寒这才带着十个部下连夜赶路,就这样昼伏夜出,刘寒最终在两天后抵达了夷陵城。

    夷陵城要比长阳城的城墙高大很多,长阳毕竟有长江作为天险,而江北的敌人往往比江南的更多,不过此时夷陵城的士气却很差,这一点刘寒刚进城就发现了。

    城内四处都是夔东十三家的士兵,他们有的成群的坐在路边说话,有的则在搬运东西,只是脸上毫无高兴或者兴奋的表情。

    “见过刘管营。”待见到刘体纯后,刘寒率先行礼后。

    “兄弟不用多礼,想来兄弟还不认识他们,我给兄弟介绍一下。”刘体纯随手指着在场的人对刘寒道。

    “这位是李过,诨号一只虎。”刘体纯指着以为精瘦的汉子道。

    刘寒赶紧与其拱手,这汉子生的虽然精瘦,但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给人一种冷厉的感觉,刘寒当然听说过李过,此人乃是李自成的得力干将,听说打仗很是生猛。

    “这位是袁宗第。”刘体纯又指着一人道。

    这袁宗第生的相貌丑陋,尤其是那个暗红的蒜头鼻,但相比于外貌,刘寒更在乎另外一个问题。

    “我听人说,将军攻下北京城后,曾在京城搜到白银七千万两,不知可有此事?”刘寒一边冲袁宗第拱手,一边和善的笑着问道。

    这都是刘寒看其他历史的时候了解到的,去年年初,李自成带着二十多万大军围攻北京城多日,终于在某些官员主动打开城门的情况下攻下北京城。

    而后李自成为了充实军饷,对大明的文臣武将进行了拷问,最终在在北京城内竟搜出来白银七千万两,此事不仅在里提及,刘寒不可思议之下,也翻阅了基本历史资料,发现还真的确有其事。

    刘寒经常看明末,不论是哪本里,明末朝廷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穷,穷的荡气回肠,穷的令人发指。

    崇祯皇帝为了筹集军饷,曾变卖宫中的值钱物件,崇祯的皇后带头做女红,宫中的一应饮食和其他消耗全部都减半,就是为了节约开支。

    崇祯皇帝还多次号召群臣捐献,但不论他如何的筹集,最多的一次也只不过募集不到十万两。

    是以即便不论是中,还是历史文献中都记录了此事,刘寒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负责拷问当时北京城内官员勋戚的,正是袁宗第,如今当事人就在面前,刘寒自然就问起此事。

    “你怎的知道此事?哪有那么多!”袁宗第闻言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纳闷刘寒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下意识之下就做了否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嘛。”刘寒见袁宗第并没有生气,便接着道。

    “真没那么多,单论黄金白银不过三千多万两而已,如果连家产田亩和珠宝字画也算上,这可不好估算,现在乱的很,倘若是不打仗的时候,差不离吧。”袁宗第瓮声瓮气的道。

    “那也不少了,倘若当时朝廷有那么一大笔银子,向来建虏断然不可能入关的。”刘寒唏嘘道。

    他瞬间好像好奇宝宝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惊讶之余,又觉得崇祯这皇帝真是有够惨的,自己穿打补丁的皇袍那是真穷,而那些穿打补丁官服的官员,一下朝就脱掉官服莺歌燕舞花天酒地。

    “嗐!朝廷倘若能见这些银子但凡用到百姓身上一分,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从上到下都在贪,没有一个拿百姓当人的,烂透了!”袁宗第气愤的道。

    虽说夔东十三家如今名义上仍是朝廷的臣子,但袁宗第向来不管那么多,他从不隐晦自己造了朝廷的反,事实上倘若再给他一个机会,袁宗第仍旧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做。

    无他,活不下去了。

    “不过最令咱啧啧称奇的,是那崇祯帝的老丈人,这厮可真是个吝啬鬼,吃了咱两轮毒打,愣是一两银子都不吐出来,搞的咱还真以为那老杂毛没钱,后来你猜怎么着?”袁宗第似乎想起了件有意思的事,便对刘寒道。

    “哦?是不是从这国丈家里搞出许多钱?”刘寒顺势道。

    “兄弟聪明,咱从他家地窖里挖出来的宝贝,只白银就有一百一十多万两!啧啧,朝廷不亡,天理难容。”袁宗第追忆起那段时光,毫不讳言的道。

    这话也就是在这儿袁宗第敢说,倘若何腾蛟在,袁宗第自然不敢如此诋毁朝廷,不过袁宗第说的倒是他的心里话。

    国丈周奎的事,刘寒也在不少里看到过,确实是个贪婪的吝啬鬼,贪婪到连他女儿,也就是周皇后的钱都敢贪。

    接下来刘体纯又相继给刘寒介绍了郝永忠、郝摇旗、贺珍、马腾云以及三谭兄弟,除了三谭兄弟出身是朝廷的卫所兵将领外,其他的大多都是曾经李自成的旧部。

    “刘管营,怎的只听你给我介绍诸位好汉,却不听你向他们介绍我?”刘寒有些纳闷的道。

    “哈哈哈!兄弟的大名,何须介绍?”刘体纯闻言大笑。

    原来自打上次刘体纯去过瞿塘关见了刘寒后,就时不时的听到刘寒的消息,而袁韬也将最近江南的战事情况以书信的方式写给刘体纯,信中便说了刘寒在攻打野山关和长阳城中发挥的重要作用等等,当然,这还不是令刘寒为众人所知的最主要原因。

    “大哥说得对,嘿嘿,兄弟,听说你那里有十分厉害的盔甲,不仅轻便,而且还能防御刀剑劈砍?”袁宗第接过话茬道。

    “嗯,却有此事。”刘寒闻言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唉,他还倒是自己英明在外,没想到还是因为保安服。

    “原来真有这等神物!在哪儿呢,兄弟有没有带来,让咱瞧瞧。”袁宗第一听真的有,顿时来了兴致。

    “这便是了。”刘寒一阵无语,将自己穿在最外边的衣衫撩起来,露出了里头黑色的防刺服给袁宗第看。

    “倘若此行能解决当下的困顿局面,我临走时便给诸位好汉留下几套。”见袁宗第竟然要伸手去摸他,刘寒不仅汗毛都竖了起来,当即退后一步对袁宗第道,说完还不忘给刘体纯递了个眼神,示意还是正事儿要紧。

    “三弟!看你那德性,正事儿要紧,先坐下。”刘体纯自是拉下脸来等了袁宗第一眼,袁宗第听了刘寒走时会给他们留几套,这才喜滋滋的作罢。

    “如今建虏回防江陵,不知刘管营目前什么打算?”刘寒坐下后主动问道。

    “唉!本以为鞑子短时间内无法返回,谁料到朝廷那般不堪,竟是连拖延都做不到,如今外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经历前几日的那场大败,折损了许多兄弟,士气也低落的很。”刘体纯闻言叹了口气道。

    “那管营之意,是不打了?”刘寒直接说出了刘体纯的言下之意,在他看来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打不打,给句痛快话。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号召这么多兄弟,还专门联合了朝廷与摇黄诸位头领,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怎能轻易放弃?

    只是……只是如今建虏回到了江陵城,建虏极擅长打野战,而攻城一时半会儿又难以拿下,不瞒兄弟,就是我们几个,也为此争吵过。”刘体纯并没有因为刘寒的直来直去而生气,在这个时候还遮遮掩掩才是真的鼠目寸光。

    正如刘体纯所言,他们的部队打一般的汉家军倒是没什么问题,虽说攻城战肯定也不好打,但总归是只要有决心,那就有很大的希望。

    但倘若加上建虏就不好说了,荆州城本就城高池深,倘若正攻城到了焦灼之际,建虏从城中出来一大波骑兵来偷后路,这谁能挡得住?

    莫说攻城,倘若有建虏骑兵在,他们的部下对出城都很抵触,实在是从去年的一片石战役过后,李自成的这些旧部,包括下层的士兵,都会建虏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要知道一片石战役里,李自成可是全部的十万精锐尽出,而建虏一方只有两三万人,其中鞑子兵不过一万出头,但愣是输了个彻底。

    李自成的部队在那场战役里,死了五六万人,精锐尽失,士兵也因此谈建虏色变。

    “诸位好汉有没有听说过,最坚固的城池,往往都是从里边被攻破的。”刘寒自然知道刘体纯目前的想法,他没有接刘体纯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道。

    事实上,一路上刘寒除了躲避敌军外,一直都在考虑江陵城的事儿,而刘寒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北京城最近的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被真正攻破过。

    别看李自成围困北京城好几个月,但事实上却一直都是望着北京城高大且坚固的城墙发愁,最终也是在汉奸主动打开城门的情况下,才最终攻了进去。

    不仅仅是北京城,历史上不少坚城都是靠着内应打下来的。

    “兄弟的意思是?想办法从江陵城内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