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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改良型鸟铳

    巴尔湛凶狠的看着邻水北城,攻城的情况他当然看在眼里,作为豫亲王麾下第一猛将,如这样激烈的战斗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可那只有在攻打山海关以及南京城时这等坚城时才会碰到,而面前的这座小城虽然城墙经过加固,但终究是座小县城。

    直觉告诉巴尔湛,邻水城的驻军将领绝对不简单,在四面城墙都被围的情况下,守城士兵仍旧能最大限度的杀伤他的部下,而且看起来士气十分的高昂,就凭这一点巴尔湛就能断定。

    开始那又怎样?他这一生经历的苦战、恶战多了去了,无论敌将再是厉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皆是虚妄。

    虽然与那些汉奴们口中所说的情报略有不同,多了二三十门火炮,但守军却只有三千,攻下这座城不过是早晚的事,至于达州和大竹的那伙儿溃兵,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投入战场,是以在战术上巴尔湛十分赞同豫亲王多铎,即不间断的持续攻城,利用兵力上的优势消耗守军,待守军精疲力尽之时再全军出击发动强攻,如此便可拿下邻水。

    虽然恐怕要多耗费些兵力和时间,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巴尔湛也没想到这小小的邻水县城竟然这么难打。

    提起这事儿他就来气,刚才请命时脑门一热就毛遂自荐,现在想象何其的愚蠢,既然已经是要打消耗战,就该让那些汉人奴才兵来打,即便死十个、百个汉家奴才,亲王殿下也不会在乎,这些人甚至敌不过一个大清勇士。

    可既然已经如此,巴尔湛已经没有回头路,必须让同时攻城的陈时行等汉家奴才瞧瞧,大清勇士之所以是大清勇士,绝不是他们这些汉家奴才可比的,虽然被守军不断击落云梯的部下让他很焦躁,但他的部下没有一个人后退。

    轰——轰轰——

    随着一声声振聋发聩的炮火声,北城墙上的二十门火炮再次喷吐出怒火,由于有韩余在现场一直坐着指导和指挥,这次二十发炮弹竟然有八九发打在了敌军的密集处,并直接在敌军阵营中犁出了八九道血槽。

    “固山大人,这里距离城墙太近了,敌军有火炮,为您的安全考虑,您还是在后方督战吧!(满语)”亲卫中一个小头目被刚才的火炮惊的额头都冒了冷汗,至少有三发炮弹落在了他们所处的位置,他亲眼看到亲卫统领甲喇额真大人被一发炮弹命中,便赶紧拍马去劝说固山额真巴尔湛。

    “你在教我做事?滚回前头督战去!”巴尔湛不善的瞪了一眼那小头目。

    刚才的一轮炮击确实吓了他一跳,离他最近的那一枚炮弹甚至只有三四步的距离,即便他也心有余悸,但在弱肉强食的八旗之中,骄傲的巴尔湛绝不允许被人小觑,即便要撤,也应该是他亲自来下令,而非一个小小的牛录。

    事实上巴尔湛对汉人的火炮十分了解,汉人的火炮装填十分缓慢,刚打完一轮炮击,至少需要半刻钟时间才能接上下一轮,巴尔湛有充足的时间来决定何时后撤。

    “嗻!”小头目马匹拍到了马腿上自然心里叫苦不迭,他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讨好巴尔湛,亲卫统领死了,他并不是没有机会上位,可如今却只能硬着头皮去更前方督战。

    看着不断掉落的袍泽,这小头目眉头紧皱十分的忌惮,这也是他从军生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的守军,滚木、雷石、开水、金汁如同雨点一般落下,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从底层爬到牛录额真的位子并不容易,越是身居高位,便越是畏惧死亡。

    小头目高举盾牌带着部下往城墙跟前又走了十几步,便想回头去看看巴尔湛的脸色,因为他意识到再往前走就进入了滚木雷石的攻击范围,实在是风险太大,心里头想着倘若固山大人没有催促,他便在这个位置督战。

    “啊——”

    小头目还未回过头来,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哀嚎,扭头一看,竟是固山额真巴尔湛大人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固山大人!保护固山大人!”小头目赶忙向着巴尔湛的方向奔跑,并第一个跑到了巴尔湛的身前将其扶起。

    “!!!!!”巴尔湛惊恐的眼睛似乎仍旧想不明白,他左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嘴里想说些什么,却只有鲜血涌出来,而他左右捂着的脖颈,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透过手指缝隙往外喷涌。

    他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在箭羽的攻击范围之外,究竟是什么利器击中了他的脖颈,只是身体的力气在飞快的退散,只片刻功夫咿咿呀呀口吐血水的巴尔湛就没了声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固山大人死了!固山大人死了!”小头目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对他颐指气使的巴尔湛片刻功夫便没了声息,大惊之余情不自禁的对着周围大喊。

    周围的士兵包括督战队在内顿时慌了神,实际上小头目才喊了这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他当然明白这会极大的影响己方的士气,可如今主将阵亡,守军又是如此的凶狠,后撤才是他最想看到的,便干脆将错就错了。

    倘若是汉人那些奴才兵临阵脱逃,多半逃不过亲王殿下的屠刀,孙方的那些人就是后果,但他们不同,他们是大清的八旗勇士,他们是亲王殿下的嫡系镶白旗的天之骄子,斥责恐怕少不了,但绝不会对他下杀手,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看攻城的袍泽开始退却,小头目果断的随波逐流。

    一个人开始撤退,攻打北城墙的其他鞑子兵也都开始撤退,很快的,北城墙的战斗便结束了,城墙上顿时传来欢呼声。

    “陈武,晚上吃饭别忘找李茂才领一个鸡腿,就说是本大人赏的!”刘寒拍了拍陈武的肩膀,欣慰的笑着对陈武道。

    刚才城下的那个守将,正是陈武一枪命中了对方的脖子,而冯英失误只打中了那敌将的头盔顶端。

    不枉这半年多来刘寒每日风尘仆仆的与陈武、冯英等人研习枪法,是的没错,由于子弹实在太难搞,多半时间特战小队都是在靠琢磨来增进枪法准确度,实弹射击的机会并不多,从城头上射中五十步开外的敌将首领,还是在没有倍镜的情况下,在后世也绝对算得上是神枪手了。

    刘寒也背着一把AK,而且还是目前邻水军所有AK中质量最好成色最新的那把,事实上他的身上除了这把AK意外,腰间和右腿侧方还分别藏着两把手枪,但刘寒却并未尝试亲自去射杀敌军首领。

    原因也很简单,他太菜了。

    就刚才的那个距离,刘寒只能依稀看到骑在马上的是个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别提靠着机瞄去射杀此人,如果再往后退个几步,估计就不是雌雄同体,而是人畜不分了。

    刘寒知道自己的枪法菜,但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嘛,有长处就会有短处,就比如刘寒,他也有特长,他时常觉得自己下头特长。

    “大人过奖了,俺也是蒙的,俺的射击成绩还不如冯兄弟呢!”陈武被刘寒夸的十分的不好意思,挠着头缓解了一下尴尬回道。

    陈武虽然比冯英大上几岁,但也才十八九岁,在后世不过是个高中生,但在这里,却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了,这个年龄段在邻水军中极为常见,没办法,在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的明末,又是这样的乱世中,弱者根本无法生存。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北城暂时解除危机,你俩速速赶往东城和西城,记住,只打那些头盔上有羽毛的家伙。”刘寒并不认可陈武的说法,事实上他每次联系打靶时都是蒙的,但却没有一次蒙到五环以里。

    “是!大人!”听到了刘寒的命令,陈武当即挺直了腰板,以右手叩击左胸心脏的地方,十分铿锵的行了个军礼后向东城奔去。

    扣胸礼是刘寒在半年多前在邻水军中推广的,敬礼这种军礼刘寒觉得很不习惯,毕竟是在古代,而扣胸礼反倒更适合,右手叩击心脏,代表着忠诚和无畏。

    对于北城的战事刘寒略感唏嘘,虽然刘寒之前就知道在古代一个将领对于部队的重要性,但真是亲眼目睹心里还是直摇头,在他的观念里,主将战死,副手就应该立即接下指挥权,副手再战死,更次一级的副手接替,直到完成作战任务。

    这才是真正强大的军队应该有的基本素质,而在邻水军里,刘寒一直就是这么给部下灌输这种精神的。

    因为即使部下再勇猛,主将一死士气全无,不论如何在刘寒的心中也称不上强军。

    只是刘寒并没有将这种战术扩散,他十分乐意见到敌军死了主将就溃退的场面,这就如同一场打土拨鼠的游戏,擒贼先擒王,刘寒不知不觉的对这场战斗竖立了信心。

    “殿下!巴尔湛撤退了!”大清这边,站在高处的旗手冲着中军大帐报告讯息。

    “什么?本王还为下达撤退命令,巴尔湛安敢如此?”暴躁的多铎闻言大怒,看向那旗手的眼色也不太友善,那旗手被吓得差点在高台上跪下。

    以多铎对自己手下这员大将的了解,不到战损高到部下面临崩溃,是绝对不会撤退的。

    “报!”这时,中军大帐外奔袭过来一个传令兵,传令兵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多铎自然看到了传令兵,便不再理会那旗手,而是皱着眉头等候传令兵到来。

    “殿下,巴尔湛战死,攻城士兵士气溃散,督战队也跟着一同撤回!”那传令兵在大帐门口跪地启禀道。

    “什么?巴尔湛他……战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镶白旗天下无敌!来人将这谎报军情之人退出去砍了!”多铎闻言怒目圆睁,指着那传令兵就是一顿输出。

    巴尔湛的勇武在镶白旗勇士中都数一数二,多铎不止一次与其摔跤,虽然赢多输少,但多铎并不知道巴尔湛是否碍于身份故意让他,而在多铎的印象里,抛开他本人不谈,巴尔湛是最有希望打败鳌拜,争夺大清第一巴图鲁荣誉的人。

    即便有十个八个对手打他一个,也绝不可能击倒巴尔湛,这么一个勇将,怎会突然战死?他又不用亲自去爬城墙,如果他脑袋不傻,自然也不会站在守军的弓箭射程之内,这怎么可能?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就在那传令兵正在被豪格的亲卫拖出去斩首时,溃退下来的鞑子兵将巴尔湛的尸首抬到了多铎面前,不由得多铎不相信。

    “殿下,巴尔湛估计是死于一种火铳手里,您瞧,这是从他脖颈处取出来的弹丸,是不是很像汉人的鸟铳弹丸?”一个汉人模样的郎中将从巴尔湛脖颈取出来的弹头展示给多铎看。

    “你等汉奴的火铳本王见过,那种软绵绵的铅弹甚至连本王的盔甲都无法击破,而且鸟铳的准头极差,如此远的距离,你是想将罪责归于意外吗?你敢诓骗本王?”多铎以汉语怒气冲冲的质问那老郎中,很有一种敢说黄就当场拔刀的冲动。

    “这……这可能……可能是种改良过的火铳。”那老郎中被吓得脸都白了,脑子飞速运转之下,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理由虽然有些牵强,毕竟自打大明朝廷纺织西洋火铳制造出了鸟铳后,虽然也发明出了另外几种火铳,但在技术上却并未有什么改良,只不过建州女真本就不熟悉火器,即便是多铎这种身居高位的也是如此,老郎中如此说,反倒让多铎信了几分。

    “殿下,据之前的那些溃兵说,孙方将军也是被不知名的火器几种了头颅,有个士兵在孙将军战死时,甚至听到了邻水城头上传来的一声巨响,那声响与汉人的火铳并无二致。”范时纪站出来道。

    范时纪并不属于武将,而是随军参谋,多铎知道这些汉人文官一肚子学问,想来说的应该有些道理,便更信了几分,而那老郎中则对范时纪投以感激的眼神。

    “报!启禀殿下,陈将军战死,东城的士兵陷入混乱,副将李世茂请求撤退!”好巧不巧的,这时又有一个传令兵过来禀报。

    “陈时行也是在弓箭射程之外突然被敌军射杀的?”多铎走上前去,提着那传令兵的衣领怒道。

    “这……属下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听那些溃退的士兵喊的,臣将军胸口重伤,掉下战马后便死了,不过确实是在弓箭射程之外。”那传令兵被多铎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回想起刚才的所见。

    “敌军手里有如此精良的火铳,殿下,微臣建议先命令全军暂停攻城,待援军赶至再作打算。”范时纪当机立断的劝谏道。

    多铎闻言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而是焦躁的在大帐内来回奔走,甚至一脚将地上盛肉的陶罐踢了个粉碎,这时又有传令兵来汇报西城的主将也被射杀,多铎怒不可遏的在大帐内大吼了一声,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但情况就是这样,只两轮攻城,他们就接连损失了四位主将,多铎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况下再强行命令部将去攻城,是件十分不明智的事情,在援兵抵达之前,必须先稳住军心。

    “传本王军令,暂停攻城,全军撤离敌方火炮攻击范围,将这座城包围起来!待援军一到,攻破此城,鸡犬不留!”多铎几乎是低吼着下达了暂停攻城的命令。

    征战十多年,多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憋屈过,连城墙都没爬上去,就接连损失了好几员大将,汉家奴才倒无所谓,这些人死了便死了,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心痛,毕竟汉人命贱人又多,可巴尔湛……一看到地上躺着的巴尔湛,多铎就忍不住胸中的怒火,毫不讳言的对部将下达了日后屠城的命令。

    这在建州女真之前的历次征战中并不少见,但是自从入关建立大清国之后,为了赢得汉人的支持,这种情况已经很少见,这几年来也就屠过赵州、扬州、嘉定、畿南、潼关、昆山、嘉兴、江阴、常熟、金华等十几座城而已。

    ……

    在邻水城中,此时由于四路攻城敌军皆被击退,消息传至全城,邻水城军民都陷入喜悦之中,如果说第一次守城的胜利是侥幸,那刚才接连击退四路敌军就是实力的证明,这使得原本对鞑子兵畏之如虎的士兵和百姓们,都对这次战争充满的信心,他们士气高昂,就连普通百姓也都嚷嚷着要登上城墙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以保证自己和家人孩子的生命安全。

    而在邻水城军营的议事厅里,刘寒与李丰和等人并没有显得很高兴。

    “大人,敌军已经撤退到了咱们火炮的射程之外,而且将咱们邻水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这说明那多铎大概率是在等候援军。”作为刘寒的狗头军师,李丰和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