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和你聊两句。”说着，吴洁便下了车。
张军神色复杂的看着车外的吴洁。
“要不，我就在这等你。”王永言道。
“好。”
张军点点头。
刚一下车，一股冷冽的寒风迎面袭来。
张军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渐行渐远的吴洁，轻轻的摇了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吴总，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清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度。
任谁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被叫下车，都不会有好心情。
何况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也谈不上谁要照顾谁的情绪。
“木易是不是不想让我这个姐妹做进去。”
吴洁说道。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气恼也没有抱怨。
张军心中一凛。
没想到她看出来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租金条件摆在这，你的姐妹即使做进去了，并不见得能赚到钱。”
她问的突然，他回答的干脆。
“我知道木易心有芥蒂，可能是还是在纸都店时催他租金的事吧。”
“可是这不是我的问题，我是业主，我要租金不是正常的吗？”
吴洁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
一双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张军愣了一下。
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不过，他还是回道：“都没错，他是为了工作，你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
听到张军这么说，吴洁静静的看着他，忽的抿唇一笑。
张军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很迷人。
甜甜一笑沁人心脾，仿佛周遭多了点温度，一天的疲惫瞬间消散。
“你很维护他。”
吴洁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没头没脑。
张军却神情一肃，回答的十分认真。
“他对我很好，他不仅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兄弟。”
吴洁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久久的凝视着他。
片刻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听很多人说过，他很黑，我还以为是没给他送钱，所以才不让我们进场。”
张军眉头一皱，平和的面容上出现了不悦的神色，就连眸子也冷了几分。
“吴总，我不管别人说什么，这对我来说不重要。”
“至少，他是一个让我值得尊敬的人。”
吴洁脸色微微一僵，秀眉蹙起，似乎在想些什么。
“吴总，还有事没有？”
张军陌生的语气中带着疏离感。
吴洁一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微僵的面容忽然舒缓，浅浅的笑容，掩藏着浓浓的落寞。
“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张军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他都有些无语了。
寒夜萧瑟，就为了叫他下来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吗？
“是他对我好。”
吴洁点了点头，又开始往前走。
张军怔了怔，还是跟了上去。
也许不想看着她一个人在孤寂的夜晚独行。
也许，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吴洁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出格的举动。
在外人面前，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己也有一份让人羡慕的事业。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似乎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朋友。
像冯娟这样，她比谁都清楚，不过是塑料姐妹。
有些话，并不一定能说。
而张军带给她不一样的感受。
当张军将厉害关系剖析出来时，她就知道木易已经委婉的拒绝了她。
这些她都不在意。
被拒绝也正常，当日的因，才会有今天的果。
不过，张军的表现让她为之侧目。
她知道张军肯定是带着木易的指令行事。
但张军却显得坦诚多了。
他并没有生硬的不同意或一味刁难，而是逐一分析出来。
至少，在那一刻，她能感受到，张军是替她着想的。
她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即使双方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他却能设身处地的替对方着想。
心中微微一动时，又有些羡慕木易，有一个好下属。
但据她观察，张军又不仅仅是木易的下属那么简单。
她很好奇。
就像是着了迷一般，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刚刚也是脑子一热，昏了头似的说出了让他相陪的话。
说完之后，她才发现话好说，人却更紧张。
直到张军下车，跟她并排走到了一起，这种紧张又莫名的消失了。
仿佛和他之间没有了距离，侃侃而谈，什么都能谈，毫无遮掩。
这似乎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谈话，但绝对是一次放松的交流。
她的眸子更明亮了。
亮晶晶的，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细碎的光。
“我们会是朋友吗？”
她突然问道。
张军微微一愣，旋即咧嘴一笑。
就像个成熟的大男孩，在漂亮的女生面前，笑得有些腼腆，却又十分开心。
吴洁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撩了撩头发，看着前方灯火阑珊处，俨然一笑。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她停下了脚步，轻盈的站在他面前，轻声道。
“嗯，早点休息。”
张军瞥了一眼前方的别墅群，就像是卸下包袱一般，轻松的说道。
“走了。”
打了招呼，他毅然转身离开。
看着他即将掩入夜色中的背影，吴洁没由来的有种失落。
她像个小姑娘似的，做出一个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动作。
双手放开嘴边，做喇叭状，急声大喊。
“喂，过两天请你喝酒啊。”
一秒。
二秒。
三秒。
张军并没有停顿，也没回应。
她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三秒后，他伸出右手比出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
看到这个手势，吴洁眼中一亮，悠然笑了。
本就娇媚，这一笑仿佛冰川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