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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出发

    应闻言,脑瓜子一紧,臭味都闻不到了,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冯烬却像是猫儿闻到了鱼腥,连忙夸进门,问道:

    “啥情况?啥情况?啥行尸啊?”

    里面那兄弟见来了生人也不停嘴,这里本就是脚夫临时睡觉的班房,今日一起睡,明天起床就各奔东西,大家早就习惯了陌生面孔。相逢就是缘,互相聊聊彼此随行商队的趣闻,解解闷说说笑笑还能助眠。

    那兄弟说道:“我老表刚从南诏回来,说那边现在闹行尸闹的厉害,全国都死求了。现在边境关口都封了,他们刚到雀子关就返回来了。求钱没挣到一分,白拉了三天架架车。”

    另一个脚夫兄弟道:“切~还以为你知道好多,原来也是听说。”

    应突然问道:“都死了?全都死了吗?”

    脚夫看应认真的样子,以为应在南诏国有亲戚,有些尴尬道:“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晓得哦。”

    应喃喃道:“都死了?”

    冯烬看他不对劲,用手肘碰了碰他,道:“我们出去说话。”

    应跟着冯烬来到一处拐角,冯烬问他:“怎地?在南诏国有事情?”

    应道:“什么事情?”

    冯烬道:“你问我呢?”

    应恍然道:“哦!没事情,就是担心赵家寨的乡民,他们对我解术帮助很大。”

    冯烬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的摄人,道:“真的就是担心乡民?”

    应道:“冯大哥有所不知,我在南诏,也遇到过行尸,起初我以为是对方下的蛊毒,现在全国闹行尸,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冯烬将信将疑道:“如此说来,确实有蹊跷。你要是不放心,要不我去兵部问问情况?”

    冯烬话音未落,应忙道:“那就有劳冯大哥了!”

    冯烬更疑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真的就是担心乡民?”

    应拱手道:“千真万确,冯大哥早去早回。”

    冯烬拿出一个白铜的小号烟锅,装了一锅烟丝,用火镰点燃,砸吧着出了蜀中商会。

    应送出门,准备回去班房再问问情况。就听耳边想起:

    “一见~生财哟~天~下~太平~”

    应背脊汗毛都竖起来了,手抓背后剑柄,赶忙向四周查看。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应收起手,自我安慰道:也许他就是过路吧,谁知道又去祸害谁去了。

    “嗖”一颗白色棋子向着应飞来!

    应再次竖起汗毛,后翻一个筋斗躲开。棋子掉在地上却不弹起,也未打出坑洞,而是兀自滴溜溜地转着。

    应向着棋子射来的方向,抬头望去,那鬼魅般的白衣男人正站在屋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棋向应勾勾手,示意应过去。应咽了口唾沫,左右看看,硬着头皮走到白棋脚下,抬着头问道:“你要干什么?”

    白棋道:“小友,多日不见,鄙人来看看小友可有长进。”

    应背上的汗毛都要戳破衣服了,道“看什么长进?”

    白棋露出比鬼还难看的笑容,道:“自然是看功法,莫不然看你什么?”

    应似乎听到自己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此时反而不紧张了。反正也打不过,索性放开了挨揍拉倒。

    应把手一抱,道:“要打就打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白棋“哈哈”笑出了声,道:“有意思,你不怕了?”

    应见白棋一时半会没有动手的打算,便左右看看,一蹬地坐在了石桌上,两个腿打着晃,道:“怕有什么用,该挨的板子也不会应为害怕,就少了。”

    白棋停了一会没说话,应有些不耐烦了,道:“你要打便打,我最近也没练功,没什么长进。”

    应此时并非表现出来的无畏,而是他希望白棋赶紧把他打了离开,免得冯烬回来吃瓜落。

    白棋却道:“心性长进不少,看来你那朋友对你很重要。”

    被看穿心思,应乱了阵脚,道:“你想干什么!?”

    白棋道:“放心,他还有用,鄙人不会动他。倒是你,”说到这里,应周身化出无数白色真气,真气如同一股一股小小旋风,转眼温度骤降,旋风真气化作冒着寒气的冰锥,全部对准应。

    白棋用震慑人心的声音问到道:“可愿拜我为师?”

    应不回答,也不动弹,心里巴不得白棋赶快动手,此刻心里其实在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又要收自己做徒弟了?这一会要看长进一会要收徒的,难道我是他失散的亲儿子不成?

    白棋这次没有看穿应所想,冰锥消散,声音恢复冷漠,道:“不愿意也无妨,鄙人前来,还有一事相告。”

    应道:“什么事?”

    白棋道:“大漠之行必要慎重,《长生诀》却在希伯大能墓中,只是《长生诀》并非一部功法,而是一块灵玉!”

    应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取?”

    白棋道:“我要那东西没用,但是那东西对你很有用。”

    应道:“什么用?我又不是要应劫。。”说到这应觉得自己失言,赶忙闭嘴。

    白棋却似乎早就知道,道:“应劫只是它的一个功效,你拿到它可以易筋洗髓,打通灵脉,也就可以修习各种功法,你说有没有用?”

    应又问道:“那希伯大能的墓在哪呢?”

    白棋丢给应一张十分古老的羊皮:

    “黄沙起,白驼现,黑龙隐在七星殿。

    沉沙鼓,见碧渊,真心还需真心换。”

    应看完羊皮,道:“你告诉我这么多,不会真想收我为徒吧?”

    白棋道:“你我有缘。”

    应还想再问,白棋却化作白烟散去,只留空中曲调:

    “一见~生财哟~天~下~太平~”

    应回到班房,脚夫们都睡了,鼾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酸臭加上鼾声,应感觉自己如堕地狱。起身走到院中,应回想着白棋的话,左右都分析不出毛病,心里甚至真的觉得白棋是想手自己为徒。

    摇摇头,应想到师父和师兄弟,立誓自己不会背叛师门。至于易筋洗髓,打通灵脉,这个确实很有吸引力。如果打通了灵脉,自己就能修炼玄门正功,而不像现在,乱七八糟的不像样。

    但是这事却不能告诉冯大哥,免得他为了帮自己,抢长生诀时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应又想到南诏国,开始期盼冯烬早点回来。

    冯烬此时,却正在天上人间学习东突国文化,完全把应的事抛之脑后。起因是冯烬才走出蜀中商会所在街道,便遇上金莲的马车,金莲撩开帘子跟冯烬撩拨,二人三言两语就相约回天上人间复习功课去了。

    应在院中等了一夜,直至东方泛白。冯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嘴里哼着那首什么什么古丽的小曲,走回蜀中商会。

    应见到冯烬,迎了上去。太阳升起之前最是黑暗,冯烬此时醉眼惺忪,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以为遇上鬼了,吓得一哆嗦。

    应问到:“冯大哥,怎么样?”

    冯烬看清来人是应,放下心来,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兄弟啊,什么怎么样?”

    应道:“南诏国到底怎么样了?”

    南诏国早让冯烬忘到爪哇国去了,此时冯烬瑶瑶脑袋,才想起要去兵部打探的事,可是此时天都还没亮,他也不好直接跑去兵部尚书床上,把人拉起来问吧?

    看着冯烬阴晴不定的脸色,应问道:“难道真是如传闻所说,都。。都死了吗?”

    冯烬看应如此紧张,还在院子里等了一夜,心里又愧疚又悔恨。却眼珠子子一转,道:

    “兄弟,我去兵部问过了。钟尚书说,南诏国确实有行尸之事,却并非举国皆灭。具体情况都是军事机密,不便透露。为兄也没办法。”

    冯烬心里打赌,南诏国就算是个小国,也不至于全国死得狗都不剩一条,自己虽然扯谎,却也不算欺心。此时应这么紧张此事,若不诓住他,二人这兄弟情谊怕是要到头了。抱着为应着想的心态,冯烬忍痛昧着良心骗了应。

    看着应深信不疑,且释怀的样子,冯烬硬生生憋回去一个酒嗝,生怕破坏了气氛。

    应简单告诉了冯烬白棋来过,又把羊皮给冯烬看了。冯烬让应把羊皮收好。

    “你们两个在这爪子喃?队伍都要出发了。”老海语气不善地声音传来。

    应刚要说话,冯烬笑嘻嘻上前,塞给老海一包烟丝,道:“老辈子莫戳气,我们兄弟伙初来乍到,正在商量咋个孝敬你海老把头。小小心意,收到收到,以后路上还要海老把头多加照应。”说着流利的蜀地方言,又把一小袋珍珠塞给老海。

    老海闻了闻烟丝,又捏捏珍珠袋子,笑呵呵道:“你这个胡子眼尖嘴甜,一看就是懂得起的,好嘛,你们两个跟到三号车。”然后又压低声音对冯烬道:“没事就在车上睡瞌睡哈。”

    冯烬闻言,又拿出一包烟丝,塞进老海口袋,笑道:“懂得起!肯定懂得起!”

    太阳升起,天色放亮,老海左肩一个褡裢,右手拎着一根长不过肩的棍子,站在院中。他这棍子像极了车夫赶车的鞭子杆。后来应问过老海,他这棍子就是鞭杆。

    四车货物都已经装好,每车配一名车夫,两名护卫。院门外停着一辆双驾的马车,车身上挂了“和为贵”的字牌。

    老海吆喝道:“风吹窑裤儿晃叮当!”

    护卫附和:“嘿!晃叮当!”

    老海吆喝道:“帽子嘛没顶脚精光!”

    护卫附和:“嘿!脚精光!”

    老海吆喝道:“穷汉子出门走大路!”

    护卫附和:“嘿!走大路!”

    老海吆喝道:“平安归来嘛抱婆娘!“

    护卫附和:”嘿!抱婆娘!ot

    老海手中棍子在地上一杵,大声喊道: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