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野狗!找死!”
林梁骂道,随即长腿横跨,原地旋转抡刀,口中大喊:
“七杀!”
随着林梁旋转,金刀一次次劈出刀气,七道刀气接连射向白狼。
白狼呲着牙低吼一声,向前一跃,消失在空气中。应心道要遭,立即连斩三剑堪堪打散一道刀气。剩下六道只能躲避,脚下一震,玄鸦披风打开,整个人飞上大树。
六道刀气接踵而至,大树拦腰被斩断。身后的屋舍四分五裂,炸起尘土满天。
尘土散去,褐色的光罩里。一群赤膊的汉子正围在安全身边,瞪大了眼睛,看着热闹。
白狼消失之后迅疾出现在林梁身前。林梁只觉得眼前电光划过,挥刀去挡却已经迟了。
利爪撕开了林梁的皮胸甲,雪白的肩膀挂上三道血痕。
林梁大怒,挥刀怒斩白狼,可惜白狼身法迅捷,轻松便躲开林梁的金刀。
白狼身法极快,黑夜中只能看到两道眼睛拖出的红光,与四蹄奔跑踩出的电花。
林梁没有预料到应身边还有这样的帮手,此时心生退意。
应也不想白狼真的伤害林梁,此时正想着如何收场。
“一见~生财哟~天下~太~平~”
诡异的唱腔在夜空响起,应全身汗毛竖起。手中若木剑亮起红亮的光,左眼七彩炫光大放。
“呼呼呼”一阵身法起落,黑影抱着一个罐子跳到林梁身边。
黑影站定,应看清来人正是芭拉。芭拉手里抱着一个接近三尺的陶瓮,陶瓮上赫然就是白棋那孤零零的人头!
应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手上将若木剑握得更紧了一分。
白棋看着白狼,对芭拉道:“将我放下,叫这大狗的主人看看,你如何打狗!”
应闻言,大喊:“狼兄快撤!”
随即向着白棋扔出一桶黑火药,若木剑连刺芭拉三剑,三道剑气封锁芭拉左右三个方位。
白棋嘴角一扯:“雕虫小技,噗!”
一股冰霜自白棋口中吐出,直接将黑火药捅冻成一个大冰坨子。
应的口诀被这冰坨子卡在嗓子眼,如鲠在喉。
芭拉挥棒,张开厚实的嘴唇吼:“嘛!”
灰绿色的灵气横扫,三道剑气湮灭。芭拉转身走向白狼,铜棒指着白狼,吼:
“唵嘛呢叭咪吽!”
灰绿褐蓝黄白,六色掺杂的死亡之气席卷。芭拉健硕的肌肉收缩一寸,整个人变得精干锋锐。黑色皮肤绷的很紧,在月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白狼蓝色的鬃毛电光闪亮,闪电连接到尾巴,拉出一道电弧。红色眼睛没有丝毫惧怕。低吼着蓄势待发。
应此时紧张得要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提升到现在这般,对手却依然能展现更加强大的实力。甚至复活的芭拉看起来更加强大了!
白棋滑稽的脑瓜在陶瓮上,开口道:“小友,让本尊看看,你实力提升得如何?”
看向白棋古井无波的眼神,应心里的底气再弱三分。他虽不知这只剩一个脑瓜的白棋还能如何,却打从心底感到恐惧。
灵气运在黑目,应看透了陶瓮,白棋全部内脏就长在这陶瓮之中。此时的陶瓮更像是白棋的胸腹,只是白棋没有四肢罢了。
白棋的脑瓜漆黑一片,应看不透。他开始怀疑在白棋的识海里,也有和自己一样的阴珏存在。
现在这个局面,己方几乎没有胜算,应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逃离。
如果自己借助玄鸦披风逃跑,不知道芭拉诡异的身法是否能追上?狼兄全力奔跑,又能不能脱离?
白棋没有给应更多的思考时间,撇嘴道:“看来你不是很有信心,对我这个废人,你很恐惧!”
应被这话激怒了,未战先想着逃跑,这算怎么个事!管他的,拼了!
白棋没有四肢,移动就是他的弱点!
若木剑连斩三剑,剑气专攻陶瓮。金色刀气划过,林梁站在白棋身前。
应几乎气绝,另一边芭拉身法奇快,三棒中就有一棒打在白狼身上。
听着白狼发出的狗叫,应心道还好没逃。若是逃跑,不仅跑不掉,还要丢大脸。
看来白狼也支撑不了多久,应心一横。人不狠站不稳,林梁你就多担待吧!
左手向着林梁撒出一把黑火药,右手若木剑随即前戳。黑火药被火焰灵气点燃,滋啦滋啦闪着白光。
白棋喉咙一鼓就要吐冰霜,应瞅准时机,一个驴打滚来到白棋身前,仗着若木剑就戳白棋的嘴!
白棋不屑继续吐出冰霜,冰霜肉眼可见地冰封了若木剑,应无奈脱手,后跳一步借着玄鸦披风躲开。
“啪!”
应双手合十,大喊:
“大道无极,乾坤借法!”
林梁刚从应的火焰障眼法中探出头,白棋嘴里寒冰未绝,此刻更像是叼着冰封的若木剑。
白棋脚下原本被冻成大冰坨子的火药桶,被应刚才近身时破了冰。
此时巨大的狂热能量正在火药桶里酝酿!
白棋咬断寒冰,大喝一声:“芭拉!”
芭拉闻言立即放起白狼,闪身抱起白棋的陶瓮。
“轰!”
这可是应两个电环激发的火药桶,威力连应自己都心里没谱。
应身后被安全护着的聚观脚夫们,只觉得眼前看到了太阳。紧接着就有雷公给自己掏了耳朵。在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后脚夫们中流传出一个故事,老海有个朋友,能在夜里召唤烈日。结果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老海和他朋友在晚上一起研究日。
白狼一身雪白的毛发此时焦黑不堪,应骑在白狼背上,看不清也听不到。一狼一人正在安城大街上逃窜。
白棋虽有芭拉护着,陶瓮却被震碎,下水稀里哗啦流了一地。芭拉兜着白棋散落的脏器和脑瓜,正往西城外的落脚点疾驰,赵三鲜正在那里接应。
全场最无碍的反倒是林梁,她手指挑开微微遮住眼睛的短发。将弯刀扛在肩膀,对着藏在泡菜缸里的老海喊道:
“喂!老头,告诉应,我在夷州等他!”
老海头上顶着一块雪里红,嘴里叼着两根豇豆角,笑嘻嘻回:
“要得要得!一定带到!”
应趴在白狼背上,闭目内视,发现自己并无大碍,眼睛只是受到强光照射,暂时失明,耳朵同理。
识海中的小鱼还在快速旋转,灵气正在源源不断的补充起来。
应心道:果然拼命最能提升修为!要不是面对这么有压迫感的白棋,打死我也想不到一次放空两个电环!
心里暗爽的应似乎通过这次的战斗,找到了战胜白棋的信心。更加坚定要去夷州抢七星乌鱼。
趴在白狼背上,应调息许久,黑目最先恢复视力。隐约看到周围街道很熟悉,前面不远就是赤焰军营。应担心芭拉追来,殃及赤焰军的兄弟,轻拍白狼,道:
“咱们往城外跑!”
因为听不见,应的声音很大。白狼以为应很急,脚下踩出电光,风一般提速向北门冲去。
避开城门,找了处昏暗的城墙,咔咔两步,白狼跳出城外。城墙上打盹的军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咂吧咂吧嘴,继续入睡。
躲在城外小树林里直至天亮,应耳目全都恢复,体内的灵气也积攒出两个电环。
带着白狼在城外小溪里好好洗了个澡,乌漆麻黑的白狼终于恢复了七分英姿。
从北门进城,应才注意到皇城禁宫就在北门里面不远。避开军士,应带着白狼重回蜀中商会。
安全正带着脚夫们在清理破败房舍,应对安全道:
“安大哥,海老把头在吗?”
安全见到应一惊,他可没想到应还敢堂而皇之地回来。拉着应走到偏僻处道:“小五兄弟,你怎么还敢回来!”
应道:“没事的,白棋不敢大白天来找事,而且昨晚那一下子肯定够他喝一壶的!”
安全还是紧张道:“海老哥洗澡去了,昨晚他躲在泡菜缸里,都腌入味了。”
应想到老海自己的功法,忍不住笑道:“这挺符合海老把头性格!”
“你去后院仓房躲躲吧,等会他回来我喊他去找你。”安全看看左右。
应心里对安全升起一丝感激,这个时候他想的不是赶自己走,而是安排自己去仓房躲避,这也是条讲义气的汉子。
安全把应和白狼带到仓房,又出去拿了几块胡饼回来给应充饥。
应拿着胡饼谢了安全,安全没有多说什么就出去继续工作了。
啃了一口胡饼,应对白狼道:“狼兄,你吃点吗?”
白狼看了看胡饼,眼睛一闭趴在干草上继续睡觉。
应自己吃了一张饼,喝了些水,迷迷糊糊也靠着白狼睡着了。
安城西稍门外,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里。
张三鲜用一根带子束着肩颈,雪白的手臂与长腿尽显无遗,热气蒸腾的锅里咕嘟咕嘟炖着大骨。
热气熏在张三鲜精致的脸上,汗珠划过嫣红的面颊。
张三鲜舀起一瓢肉汤,闻了闻。满意地将肉汤倒进一旁的大陶瓮中。
装好了汤,张三鲜解开束带,红衣披散,说不清的风情万种。
妩媚一笑,转身对一旁的芭拉道:
“你抓回来的肉萝卜品质不错,等汤彻底凉了,你归置归置七爷,放进去泡着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