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开口道:“让你在此处修行,有什么不好?”
应道:“好什么好?被你打得跟猪头一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小鱼扭扭巨大的尾巴,升上半空,悠然道:“那我给你变化出无数美女,陪你在此,可好?”
应已经清醒,恶狠狠道:“你休要再来迷惑我!我就要出去!我要去找林梁!你这老鬼休想再迷惑我!”
小鱼突然转身,向着应极速游来。忽然就变化成白棋的模样,凶狠地向着应轰出一掌!
应脑门见汗,奋力对着攻来的白棋抽搐一记剑指。
识海中的应一剑将白棋击碎,虚幻的空间散落。应睁开眼,发现自己孤零零坐在石凳上,林梁和李匡都不见踪影。
甬道前的李匡此时微微一笑,对林梁道:“你的小郎君醒了,咱们下去。问问他可曾找到了道心。”
林梁听到应醒了,心里很开心,但是随即又担心起来。她担心应找到了“道心”要回去做道士。
“林梁!你在哪里?!”应扯着喉咙大喊:“李老鬼!你把林梁弄哪里去了!你再不放林梁出来,我就烧了你这坟包!”
突然,一只苍老的手搭在应肩头,李匡阴森的声音从应耳边传出:
“你要烧了老朽的坟包?你借的那点火,烧壶水都费劲吧?”
应被吓得一哆嗦,但是立即冷静下来。反手劈掌,火光亮起。想要将李匡逼退。
金银双色的刀剑光刃,将应劈出的右掌逼退。应定睛一看,林梁正举着双刃护在李匡身前。
李匡骄傲地捋着胡子,林梁对着应使了个眼色,道:“你发什么癫?休得对我师父无礼!”
应何等聪明,立即明白是其中原委。收掌抱拳行礼,恭敬道:“晚辈多有冒犯,请李老前辈恕罪。”
李匡悠悠然道:“小友,你的道心,找到了吗?”
应被问懵了,他本以为李匡为了收徒,弄出个幻境来困住自己而已。此时李匡再次提问,应茫然地看着李匡。
“昔日广生子道长曾为老朽算过一卦,说老朽命犯太白星,需要为应劫之人启明。不知小友,有没有寻到道心啊?”
李匡问的轻松,应却更加犯难。他没有寻到道心,他已经不想做道士了。
“回李老前辈,晚辈已经还俗,不想再做道士,只想与林连厮守。应劫之事,晚辈。。晚辈有心无力了。”应厚着脸皮说。
李匡转头看向林梁,道:“你这小郎君,胸无大志,为师看不上眼。”
林梁心里为难,她本想跟着师父在山中。现在见到应,又听到应想与她厮守。心里便想要与应厮守,她并不在乎什么应劫救世。失去亲人的伤痛,让她只想找一个依靠,温暖地活下去。
“师父,徒儿不在乎。”林梁认真道。
李匡道:“哦?他胸无大志又功法低微,你跟他在一起,不怕哪一日他将你卖了换顿酒钱?”
应正要争辩,林梁率先开口:“不会的!不会把我卖了!”
听了这话,应嘴角翘起,心里美滋滋。
林梁又对着应恶狠狠道:“若是他敢将我卖了,我就亲手让他尝尝九耀星剑的厉害!”
心里美滋滋的应此时顿时感觉到无尽的杀意,后脊梁发冷,汗滴顺着鬓角溜了下来。
“晚辈对林梁至死不渝!就算晚辈把自己卖了,也不会伤害林梁一根头发!”应赶紧赌咒发誓,以表决心。
李匡也不表态,转过身背对着二人,道:“劫数将至,哪里会是净土?万物皆有道,道心又岂是修道人的专属?小友,你当多加历练。梁儿!”
林梁听到李匡严厉的呼声,立即正色,道:“师父。”
李匡转过身,对林梁道:“为师知道你是苦命人,但是不要随遇而安!为师传你剑术,就是让你拥有在这世间立足的底气。去寻找你真正幸福的生活,这小子,配不上你!”
林梁很为难,她确实被应的情谊感动。但是又确实被李匡的慈爱温暖。如同夹在父亲与爱人之间的女儿,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应低着头,神情落寞。
“如果我去应劫,是不是才有资格娶你徒弟?!”应声音冷漠。
李匡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道:“不错!老朽的徒婿,既要护得梁儿周全,亦要是扬名天下的英雄!”
应抬起头,满脸的坚毅,认真道:“好!我一定会将白棋击败,铲除威武堂!到时候,我轰轰烈烈地来这剑门山提亲!”
林梁听得很感动,眼泪在眼眶里转。
李匡道:“好!算你还有点骨气!老朽便在这山中,静候你大驾光临。”
应很生气,原本好好的带着林梁在游山玩水。结果躲个冰雹竟然被这老鬼缠上,现在恨不得召唤天雷将这老鬼劈了!
“李老前辈,既然已经说完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请放我们出去吧。”应道。
李匡看着林梁,问道:“梁儿,你还愿意在山中陪着师父吗?”
林梁此时要难死了,应热切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李匡慈祥的笑容,就像一座大山。她心里感觉有两个人在撕扯自己的心,她好难。
“哈哈哈!”李匡大笑一声,转身向着黑暗处走去。
林梁失声道:“师父。。”
李匡的身影渐渐消散,声音却在山洞里回荡。
“梁儿不必为难,随他去吧,有心便回来看看师父。”
林梁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看着李匡消失的方向,跪下身,磕了头。
时空扭转,应与林梁在石窟中醒来。石窟已经恢复原样,门口的地上还放着应洗剥干净的野兔。
两人相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场梦,都没有率先开口。
林梁举起双手,金银双刃随着意念伸出来。二人全都惊愕不已。
“是真的!”两人异口同声。
此时白狼的嚎叫声在洞外响起。
应与林梁一起跑来,看到白狼正在山下的洪水边,身旁躺着一头野猪的尸体。
白狼打猎,林梁指挥,应忙前忙后挖坑砍树。
二人一狼美美吃了一顿烤肉,林梁再次回到石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师父!徒儿要随一同去江湖历练。若有劫难,徒儿愿与共同面对。若能渡劫,徒儿也一定回来禀明师父。”
说完又磕三个头。
应捻土做香,对着石窟鞠躬。
“李老前辈,晚辈一定舍命护得林梁周全。日后再带着香火,来供奉您老人家。”
一道银色的灵气自石窟射出,斩断洞外的柳条,二人明白这是李匡的送别。
林梁捡起柳条,插在腰间,留作纪念。
走在剑门山巍峨的山岭上,林梁歪头问应:“咱们现在去哪啊?”
应看了看天上的飞鸟,转身握住林梁的双手。
“我知道你学了剑仙的剑术,但是现在我们还不是威武堂的对手。眼下我们距离晨都已经不远,先去晨都转转,容我好好盘算盘算对付白棋的办法。”
林梁从应的眼中看出了真诚,点点头,给了应一个美丽的微笑。
十几日后,二人带着白狼乘船来到晨都城。
号称天府之国的晨都城,恢宏大气。不比京城小,却似乎比之京城更显热闹几分。
手摇船将二人送到东门外,应扶着林梁下船。
晨都城城门竟然没有守军,白狼如同一条听话的大狗,跟着二人进了东门。西南地区特有的民族特色在晨都城也随处可见,这不免又让应想到那个皮肤会发光的漂亮女孩。
林梁在京城见惯了繁华,对于市井烟火已经不感兴趣。跟着应走过热闹的大街,并没有什么热情。
应正想找一家客栈先住下,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林梁好奇地问:“怎么了?”
应帅气地一笑,道:“好像见到一个熟人,挺有意思的一个老头。你想见识见识吗?”
林梁打趣道:“哇!应少侠在这西南腹地,都有熟人啊。真是见多识广,厉害的嘞!”
应道:“你就说见不见嘛,他肯定认不出我来了。”
林梁来了兴趣,道:“见见吧,要是不好玩。我可不依。”
应一笑,带着林梁紧赶几步。
“耶~老辈子,你莫说你手气还好耶!叫你赢了三把了,我要破产了哦。”设置赌摊的老板,对着老海道。
老海咕嘟嘟喝下一口酒,一抹嘴得瑟道:“嗨!裙~子!老子当年和你老汉在武侯祠外面拉架架车哩时候,没少请他龟儿喝酒。现在才赢你几个钱?抠三儿!”
老板陪着笑,将几枚竹牌重新码放,竹牌上刻着一些点数,应该是晨都特有的一种娱乐棋牌。
老海等着老板码牌,有意无意问道:“那个李嬢嬢,你晓不晓得哎?”
老板码好牌,分给老海四张。道:“哪个李嬢嬢哦?晓求不得。”
老海一把拍在木板上,单薄的木板险些被拍翻。老板看着老海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