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辈子，莫说我不给你面子哈！你要是耍喃，我就陪你耍耍。你要是掀摊子，莫怪我。。哎呦！”
没等老板说完话，老海一把掰住老板的手指，将这肥头大耳的老板掰得哇哇求饶。
“你娃子硬是茅司里头打扑爬，你找死迈？”老海面带笑意。
“老辈子，我错了，松开嘛，要断了！”老板求饶。
老海手上加力，“咔”一声，老板的手指断了！老板立即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海老头儿！老子日。。”
不等老板骂出来，老海挥手扫过桌面。两块半个巴掌大的竹牌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卡在老板嘴里。
这胖老板嘴里含着两块竹牌，还想骂人，竹牌碰撞“咔咔”作响。不仅骂不出来，样子更是滑稽。
老海也不理他，一只手掰着胖老板的断指，另一只手拿着酒葫芦继续喝酒。
林梁向往前，应却拦住她，低声道：“先看看情况，别耽误了老海的事。”
应已经在江湖混迹了一些时日，看出来老海这是拿住胖老板，逼迫胖老板身后的人现身。这一招叫“投石问路”。
不多时，一群劲装汉子从远处赶来。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木棒，凶神恶煞地将老海围住。
“你们拿事的喃？”老海不以为然地问。
这时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子，眼神犀利，面目姣好。身材丰腴，唇红齿白。
“耶~老海龟！你娃一走十多年，回来就发披疯安？”
老海似乎十分惊讶这女人的出现，掰住胖老板的手无意识地松开，嘴巴有些哆嗦道：“蓉姐儿。。”
胖老板立即跑到蓉姐身边，哭诉道：“大姐！他把我指们儿掰断了！”
蓉姐看了看胖老板的手，猛然抓住断指，“咯啦”一下就给复位。胖老板再次发出凄厉地惨叫声。
蓉姐嫌弃地对旁边的手下道：“把这个瘟丧带回去，再跑出来就把他狗腿打断！”
手下领着胖老板离开人群，老海挤出一丝笑意，对蓉姐道：“蓉。。”
“蓉你妈卖麻花哦！你放尊重点儿！”蓉姐对着老海骂道。
老海被骂得方寸大乱，道：“李。。大姐！你还好嘛？”
蓉姐没好脸色给老海，对着围观的众人骂道：“看啥子？有啥子好看哩！”
围观群众被蓉姐的气势吓退，全做鸟兽散。
蓉姐瞪了老海一眼，转身要走。
老海赶忙追上去，点头哈腰地问：“李大姐，我找你找的好苦哦。你让我说两句话嘛！”
蓉姐停下脚步，对着老海吐了一口口水。扭脸就走。
老海还要追，蓉姐回头一指老海，恶狠狠道：“你莫跟到老子！”
老海被吓得不敢动弹，蓉姐带着下人离开了街道。
街道上很快恢复了热闹，老海擦了擦脸，落寞地走到街边，找了块道沿石坐下。
老海拿出烟锅，装好烟，发现打火的燧石已经用完。正要将烟锅收起来，应搓着手指，给老海点上火。
“谢谢你哈。”老海客气地对应道。
应现在的装束老海没见过，没有认出来。不过看这奇怪装束的年轻人，身边还带着一个漂亮姑娘，老海也还是笑脸相迎。
老海独自抽着烟，应笑道：“海老把头，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老海立即听出了应的声音，道：“是你啊！小五！”
应点点头，给老海介绍了身边的林梁。
“这是我妻子林梁，这位是蜀中商会的海老把头。”
林梁被应突如其来的介绍整的面色绯红，她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老海却一副老子懂你的表情，对林两道：“幸会啊，弟妹。”
林梁对着老海抱拳，行了江湖礼。
“海老把头不要听他胡说，我和他只是朋友。”
老海立即道：“懂得起，耍朋友的嘛。”
林梁听不懂蜀地方言，以为老海真的明白，就没有深究。
老海对应使了个眼色，又点了点头，暗地里还竖了个大拇指。
应扬扬下巴，给了老海一个得意的表情。
林梁看着二人比比划划，心里十分不满，但是又不好发作。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吧。”林梁笑着提议。
老海起身，道：“好啊，跟我走嘛，前头有一家老酒馆，是我兄弟伙开哩。”
老海在前面带路，应跟上，林梁顺势伸出两指，在应肋间捏住一小块皮肉，用力一拧。
应“哦吼！”一声喊。
老海转头问：“咋子哦？”
应瞪大了双眼，强装镇定，道：“没得事，我头道来晨都，感慨一下晨都太安逸了！走嘛，走嘛！”
老海看着应十分不自然的表情，又看看林梁的笑脸，立即明白了情况。
“哦！懂得起，懂得起！”老还笑嘻嘻地继续带路，应面容扭曲却又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走进酒馆，老海轻车熟路带着二人上了二楼。酒馆里的小二对白狼视若无睹，并没有任何阻拦。
老海找了靠窗的位子，招呼两人坐下。随即起身道：“你们先坐，我去安排一下。”
老海离开，林梁气鼓鼓对应道：“以后你不能再说我是。。”
应嬉皮笑脸道：“是什么？”
“是你妻子。”林梁顺嘴道。
应继续问：“是什么？”
林梁反应过来，又伸出手指，要捏应软肋。
应立即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仙女饶命！”
林梁收回手，道：“那你以后还乱说吗？”
应故意苦着脸，委屈巴巴道：“那怎么介绍你嘛？介绍你是我的仙女姐姐吗？”
林梁道：“可以啊，你不害臊就行。只要不是。。那个就行。”
应又变得嬉皮笑脸，凑近林梁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怎么样？”
林梁突然生气了，站起身，道：“你要是这样无赖，我就走了。我宁愿回山里，去陪师父！”
应知道玩笑开过了，立即赔罪，端起茶杯，道：“仙女姐姐，我这次真的认错，保证以后不乱说话。请仙女姐姐恕罪！”
“油嘴滑舌！”林梁白了应一眼，手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应又笑嘻嘻地给林连剥花生，两人又恢复了融洽的关系。
不多时，老海回来。
“都安排好了，等会请你们吃顿好哩！”老海热情道。
应道：“海老把头，怎么能让你破费！”
老海一挥手，大气道：“裙~子！不存在！今天你来到我这儿，肯定要给你安排好！你要是不接受，就是打我老海的脸，老在在晨都还咋个混喃？”
在应印象里，老还是个老财迷。应本想客气一下，结果老海竟然这么认真，这完全超出了他对老海的印象。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应又拜托老海叫了三十斤牛羊肉，喂给白狼。老海对于这大狗的食量赞不绝口，不知道是不是在掩盖自己心疼荷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海端着酒杯，长长叹息一声“唉~~~”
应接过话头，道：“海老把头，看你愁绪不定，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啊？”
老海点起烟锅，苦涩道：“你猜我为啥子回晨都来？”
应摇摇头，林梁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老汉我今年五十陆了！”老海道。
应起身给老海续上一杯酒，老海抽了口烟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原来老海从夷州回到京城后，又接了一单前往剑南的商单。重回蜀地的老海遇到了旧日老友，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老男人在一起都会聊起成年往事，忆青春放浪岁月。吹得大不大，取决于喝得多不多。
一来二去，酒馆老板就聊到老海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十年前的晨都城，有一位妙龄歌女。名叫李蓉，能歌善舞，风姿绰约。
老海那时在晨都城正是最出名的超哥，一来二去就与这歌女李蓉混在了一起。
老海比李蓉大了两轮，两人在一起，李蓉的家人极力反对。
李蓉虽是歌女，却家世优渥。自幼喜欢歌舞，家人宠爱，便听之任之。但是对于李蓉的婚配，确是慎之又慎，坚决不允许李蓉嫁给这个混社会的超哥。
老海摸爬滚打十年，好不容易混出个样子，哪里会轻易低头。于是就上演了一出富家女私奔大混混，老丈人栽赃准女婿的烂俗戏码。
因此，老海不得已离开晨都，而歌女李蓉则回到李府。
从此老海漂泊十年，而歌女李蓉也嫁为人妇，相夫教子。
但是酒馆老板却跟老海说，李蓉嫁人不到半年就生了孩子。坊间都传这孩子，就是老海的孽种！
老海听了这话，本来只当是酒后笑话。谁知回到京城后，老海开始时不时就想起这事。也许是上了年纪，也许是实在孤单。老海便向商会袍哥请辞，孤身回到晨都寻亲。
应听完老海的故事，问道：“海老把头，今天那个蓉姐，就是你的老相好了？”
老海点点头，苦着脸道：“对头。但是她不肯见我啊，啥子都不跟我说。娃儿更是见不到哎！”
林梁此时突然开口：“海老把头，这个事就是你不对。蓉姐不理你，也是你活该！如果你只是想见你儿子，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