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国画，又是邮票，又是周树人的手稿。
就算他们心里很清楚地契这玩意其实并不值钱，也不敢轻视。
一个个变得极其慎重，巴不得用显微镜把地契每寸都看一遍，生怕遗漏任何细节。
徐会长先看，贾有德接着看，然后是瞿书彬……
连熊金科几人也一个个上手研究。
“这地契怎么样？”
“看出什么没？”
“凤西路18号，老车站那块地？”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
徐会长说：“地契是真的，这类东西造不了假。”
但也只是这样。
真归真，却不值钱。
看多少遍，不值钱就是不值钱。
况且就这一张薄薄的地契，也不像笔记本那样还能藏着其他东西。
上面也没有贴着邮票之类的东西。
于是，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柯御。
“柯先生，这地契很值钱吗？”
柯御顺手拿起，捡漏价和市价仍旧未知。
沉思片刻，柯御说：“地契本身不值钱。”
不值钱？
那你买它干啥？
柯御说：“但地契上的地址，值钱。”
这是他思考分析后得出的最可能的结论。
既然价格未知，那这未知的价值，肯定就是地契上所指的那栋房子。
可众人有点听不懂。
“地址值钱？”
“你的意思是，这地契是有效的？可以继承那房子？”
“不可能！民国的地契……不对，这是晚清的地契吧？民国的都不认了，更别提晚清的。”
晚清是晚清，现在是现在。
就好比你拿着前朝的剑来砍现代的官，这不是笑话吗？
柯御笑而不语，在外人眼里显得十分神秘，也更勾起了众人的八卦心。
这地契绝不简单！
可究竟哪里不简单，他们不知道，柯御也不说。
憋屈啊！
“这个不谈了。”柯御随手收起地契，看了看时间，说：“上海博物馆的姜馆长和我们博物馆的涂馆长马上就到，他们对这些东西也挺感兴趣，咱们等等。”
杨开闻急了：“小柯，别等他们了，这手稿我要定了，等周总估完价，你放心，我对喜欢的东西从不压价！”
熊金科也说：“咱们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这页手稿我是真心喜欢！”
柯御无奈：“二位也别让我难做，等他们来了，你们自己商量吧。”
夹在中间他也两难，最简单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去谈。
他不在乎溢价多高，达到系统给出的捡漏价就行。
二人皱眉，邮票他们没兴趣，那幅国画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但这页手稿，他们志在必得！
只是看现在的形势，想拿下来，不容易。
“那就等等吧。”
熊金科没再言语。
东西就一件，别说姜全喜那俩人，现场还有个杨开闻跟他抢。
到底谁买得到，还真不好说。
“柯先生眼光真毒，我看今天这熊市的好货也就这些，半天时间全让柯先生给捡了去。”
孔院长盯着手稿移不开眼，嘴上赞叹道。
几个年轻人都一个心思：大佬大佬。
贾有德道：“好东西还是有的，不过这几样，柯先生不来，恐怕大半年也没人能捡漏。”
对他们而言，这些都是冷门货。
手稿不算太冷，但它夹在笔记本里啊！
他们逛街，很少会去翻古书。
路边的古书没价值，有价值的古书大多集中在宋版书。
要看也是去店铺里看。
而且他们也没柯御那股子耐心，在旧书摊蹲上个把小时。
柯御坐那儿，笑着不说话，静待两位馆长的到来。
“柯老板，那地契到底什么情况啊？”
“绝对不是普通的地契。”
“靠，柯老板这卖关子的劲，搞得我都想把他……”
“快，柯老板快上微博，出事了！”
“啥事？”
“有专家在网上喊话让柯老板把手稿和国画上交给国家！”
上交？
柯御挑了挑眉，打开微博，找了半天找到了这个热门话题。
捡漏鲁迅手稿、潘素国画？专家建议上交。
一点开，就看到一个叫【赵贵】的用户，他的身份认证是文物鉴定专家，还是魔都某个鉴宝节目的特约嘉宾，他发了一条信息。
内容大概就是，这两件宝贝应当交给国家，让专业的机构保管起来，方便更多人观赏。
至于钱的事，他压根儿没提。
柯御翻了翻评论，果不其然，全是骂声一片。
也有一些理性的网友问他，该不该给报酬？
这家伙还真回复了：会适当给予一些补偿，另外还有锦旗和奖状。
嘿，不回还好，这一回复，被骂得更惨了。
“砖家，真二。”
“我们村缺个女婿，你怎么不上交自己啊？”
“还是把你自己捐了吧。”
“哪儿跑出来的玩意儿，谁家拉链没拉紧啊？”
“博物馆都知道花钱买，你小子就想着白拿！”
这专家也是一脸懵，没想到随口一说，却踢到铁板上了。
他在行业里小有名气，因为上过电视鉴宝节目，在网上也有点粉丝。
但和柯御比起来，那差远了。
热搜榜，他一次都没上过。
没想到第一次上热搜，竟是因为被骂。
这下子，他又气又急，又毫无办法。
柯御没理这茬，对于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不过这波热度，因为这位专家的发言，蹭蹭往上涨。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些古董。
这时，
吉淋艺术学院，校长办公室内，胡伟立院长正埋头看文件，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来，满脸喜悦：“胡院长，好消息，好消息呀！”
胡伟立抬眼问道：“什么好消息？”
中年人说：“有人找到潘教授的画了！”
“哪个潘教授？”
“潘素潘教授啊！”
“潘素”胡伟立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潘素是谁：“你详细说说。”
中年人忙道：“就是潘素，潘素！咱学院最早一批的教授！”
胡伟立这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潘素老师？”
“对，就是她。”
“她的画？”
“对，《芭蕉图》，我看了，应该是当年寄给张大千补充题字的两幅《芭蕉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