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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绝对不可能

    高耸的白石悬崖,悬崖下是惊涛骇浪的黑海。

    南云寺立在悬崖顶端,正中三座大殿,左右两排禅房,金碧辉煌,熠熠生辉。之前冯牧路过一次,当时天色阴翳,一束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佛殿上,金灿灿,颇壮观,让人觉得就算是皇上的宫殿也不过如此。

    马车在寺庙后面停下。

    寺里的方丈早就出来迎,披着火红的袈裟,皮肤油光水滑的,竟然像个姑娘。

    “清场。”九尾下马车后,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冯牧刚想说佛堂不比别的地方,又不是餐厅,这里众生平等,不兴清场这一套。

    但是没想到,九尾一说,方丈立刻对众和尚们点头。

    和尚们马上散去清场,动作麻利,提着棍子吓唬人,很快把全寺庙的外人都赶了出去。

    很多人刚买了香,还没来得及插香许愿,就被和尚们粗暴地赶走,都不知所措。在佛堂前徘徊了一会儿,骂咧咧地各自散去。

    冯牧看呆了,问九尾,“为啥你说话这么管用?”

    “我前两天给他们许诺,出钱帮他们再建三座大殿。”九尾平静地道。

    冯牧有点傻眼,这个世界的佛堂和寺庙,貌似和自己前世的不太一样······

    九尾缓步走进寺庙,直奔大殿。她应该来过很多次,轻车熟路。

    冯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这里栽种了很多树木花草,冬天都凋谢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子。禅房里有咿咿呀呀的说话声,那是正在学唱念的小和尚,学好了就能升维那。石板上满布青苔,空气中满是焚香的味道。

    进入大殿,冯牧仰头惊叹。

    一尊接近十米高的巨佛,浑身镀金,宝相庄严!巨佛的雕刻者必然是个虔诚的信徒和高超的工匠,整尊佛像虽然巨大,但却如同活的,随时会开口说话,也可能听得见众人的声音。

    “轩辕皇帝晚年的时候,夜眠时常做梦,梦里女人成为寡妇,小孩成为孤儿,无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伸手问他要儿子,哭喊震天。”九尾仰望着佛脸,“他昼夜难安,就去佛堂前忏悔,忏悔一日,方能得一夜安眠。”

    “来吧,我带你拜一拜。认真一点,到了前线杀人盈野,求一个心安。”九尾扭头看着冯牧,认真地说。

    两个人在垫子上跪下。

    原本巨佛就足够庞大了,冯牧跪在软垫子上抬头,更感觉自己的渺小。如同参见真佛。

    九尾双手合十,并没有举在胸前,而是放在额头上,十指向前。

    冯牧跟着照做,这个世界的佛礼和他前世并不同。

    “跟着我念。”九尾说。

    “学生明白。”冯牧点头。

    “南无东方须弥灯光明如来十方佛等一切诸佛、南无毗婆如来过去七佛等一切诸佛、南无普光如来五十三佛等一切诸佛、南无东方善德如来十方佛等一切诸佛、南无拘那提如来贤劫千佛等一切诸佛、南无释迦牟尼如来卅五佛等一切诸佛·······”九尾一句一顿,声音在寂静的佛堂中分外清晰。

    冯牧根本不明白谁是谁,机械地当复读机,鹦鹉学舌。

    “是诸世尊当慈念我:若我此生、若我前生,从无始生死以来所作众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

    “若塔若僧,四方僧物,若自取、若教人取、见作随喜或作五逆无间重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

    九尾的声音沉静而动听,居然真的带有一种虔诚。

    冯牧跟着她念,念着念着忍不住睁眼,歪头看她。

    她真的在十分认真地闭目背诵,眉头微皱,身体微微前倾。身影瘦瘦小小。

    冯牧有种恍惚的感觉,一个五百年的狐狸精,跪在金灿灿的佛堂上认真忏悔,这事儿太奇妙了。这情景让他想起中学时看的《西游记》,灵山脚下有许多黄鼠狼在听经和偷灯油吃。

    可是九尾在忏悔什么呢?

    她当土匪杀的那些人?

    但她杀人的时候,平静的可不像觉得有什么负罪感。

    还是说她造过什么终生不忘的大孽?

    冯牧突然发觉自己对她了解很少,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终于,一长篇词念完了。

    九尾起身,冯牧跟着起身。

    “今晚上元宵节,蚝城会有灯吗?”九尾突然问。

    冯牧反应超快,“本来没有,师父想看,那么就有。”

    九尾点点头,“好,出征前,我想看看灯。”

    ······

    “传令!扎营!”俞搏举起马鞭大吼,“警戒!”

    命令迅速传下去,一万人的部队停止前进,就地搭建帐篷。哨兵们骑着马分散开,到各个方向戒备。

    这是一片空旷的平原,地上生着枯黄的乱草,到处还积着雪。荒凉而凄寒。太阳快落下来了,天色由蓝发黑,地平线上一抹红霞。

    俞搏的帐篷很快搭好,他刚钻进去,就有兵士来报信。

    “禀将军!北方五里就是耀城!”士兵气喘吁吁地说,满头热汗,他是最前面的斥候。

    俞搏皱紧眉头,立刻展开地图,手指头找到耀城的位置一点。

    “好,那传令下去,开赴耀城休整!”俞搏道,“派耀城方向的暗哨快马过去,通报来意,让守城的人开门。”

    几匹快马迅速奔出,举着“赤”字旗,奔向北方。

    一万人的部队又迅速动了起来,把刚搭好的帐篷收起,迅速整队,开赴耀城。已经走了一天,人困马累,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上万只马蹄踩在雪上,发出宏大而低沉的响声。上万人的红色头盔起起落落,如同一片赤潮。

    耀城是一座不到十万人口的小城,城墙还是土质的,低低矮矮,上面站着一群懒懒散散的城防军。

    几匹快马由远而来,马上的人一身红甲。

    “耀城的城防军弟兄!”红甲兵在城下勒停马,呼喊,“我们是冯牧冯大人的赤军!去前线勤王!路过贵地,请开城门,让我们进去休整!”

    城头的城防军都愣了愣,冯牧?赤军?

    冯牧听说过,好像是个名声不错的县长。但赤军是什么鬼?

    “你们稍等!我们去通报县长大人!”墙头的城防军喊。

    “多谢!尽快!部队很快就到!”几个赤军扯着嗓子喊。

    城防军的军官迅速下城,上马飞奔,赶到城中心的“新月酒楼”。酒楼四层,人声喧闹,有戏班子在一层唱戏,还有很多陪酒的娼妓,和酒客搂搂抱抱。满楼漂浮着油腻的酒肉味。

    军官举着刀开路,吓得楼梯上的人纷纷避让,火速冲到顶楼雅间。

    拉开门,县长果然在这里,官服脱在椅子上,光着白肥肥的上身,正和几个狐朋狗友推杯换盏。旁边还有几个小姑娘作陪,不停倒酒。

    “大人!有赤军到城下,要求开城门,进来休整!”军官半跪行礼,“是开还是不开?”

    县长愣了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眯起眼,“赤军?什么赤军,没听说过。”

    “对方自称是冯牧的兵,去前线勤王,路过此地。”军官解释。

    “冯牧?名耳熟·······哦!不就是一个小县长吗?造罐头的县长。”县长耸耸肩,“一个县长搞什么军?还赤军?他能有多少人?五百?七百?”

    军官沉默,等着命令。

    “不开!一群臭当兵的进城,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你就给他们说,按照王法,天黑以后不得开城门。请他们在城下休息。”县长不耐烦地挥挥手。

    军官点头领命,关上门出去。

    县长脸上又浮起笑容,继续举杯畅饮。

    可是,还没饮上二十分钟,门又被猛地推开!

    还是城防军的军官,但这次他神色完全变了,满脸惊恐,汗如雨下。

    “县长大人!”军官甚至结巴起来,“赤军······赤军到城下了,要求进城。说······不开城门就·······硬攻!”

    “啪!”一声脆响,酒杯猛地掷碎在地上。

    屋里嬉笑吃喝的其他人都瞬间安静,小心翼翼地看着县长。气氛猛地降到冰点。

    怒气在县长脸上浮现,“操他妈!硬攻?!冯牧好大的胆子!把所有的八百城防军都给我拉上去!每个人举火把,让他们看看咱们的人数!”

    军官眼神中浮现出恐惧,“县长大人·······咱们城里的军队可能不够,对方······人数非常多!”

    “多?一个破县长能有多少兵?一千?一千五?”县长怒容满面。

    “目测有······接近一万兵马。”军官声音都僵硬了。

    屋里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地望着军官。

    县长表情变了,瞪大眼睛,“多少?”

    “接近······一万。”军官重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冯牧就是个破县长而已,他能有一万兵马?做梦去吧!”县长扯着嗓子说,酒气喷到军官脸上。

    “大人,上万兵马已经陈列城下,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随我去看看。”军官深吸一口气,“请大人尽快下令,如果不开城门,对方来攻,我不能保证撑过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