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月明星稀。
桌上的折子堆了半米高，冯牧光着膀子坐在桌前，眉头皱成疙瘩。
瘦夫人穿着透明的丝衣，白蛇一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小扇子给冯牧当人肉电风扇。
刘玲珑刘夫人则在另一边泡茶，冯牧一伸手她就递上一杯。原本刘夫人并不愿意干这种伺候丈夫的活儿，自从瘦夫人来了，她变得相当殷勤，有点比一比的意思。
两个漂亮老婆陪伴，冯牧早已习惯了，视而不见，他正为满桌的折子发愁。已经批了两个小时，事情多的叫人想吐血。
虽然他没有宣布称王，但已经是南梁实际上的统治者。各地的官员刚刚改换名称，按照冯牧的要求实行州县制，冯牧的总部之下就是各州州长，州长则管着一大堆的县长，县长之下还有村庄，基本覆盖整个南梁。此外还有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区，没有村庄，而是一个个的超大型部落，暂时没定下来该怎么划分。冯牧已经通知这些部落派代表来开会商量，但是路途遥远，恐怕得一个月以后才陆陆续续到来。
冯牧没有要丞相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文官，坚持所有的折子都自己亲自过目。这一招他是和朱元璋学的，朱元璋就干脆利索地废掉了丞相，自己亲自办公。
但是，正式工作开始后，他很快发现，老朱实在是个猛人，这种做法太累了。冯牧的疲惫已经持续很长时间，白天黑夜都在批如山似海的折子。如果这些折子都是要事也就罢了，累也值得，偏偏废话占了绝大多数。
比如刚刚批完的一些折子——
永肃州州长：“我们州下大雨了，但是没有农田被毁。”
冯牧批示：“知道了。”
安奉州州长：“大王您什么时候过生日？我能进京给您拜寿吗？”
冯牧批示：“不是大王。不能。”
寿成县县长：“我们县的土特产荔枝给您送了一车，请您尽快吃，容易烂。”
冯牧扭头看看瘦夫人，“荔枝好吃么？”
瘦夫人摇头，“臭了。”
刘夫人翻了个白眼。
冯牧批示：“以后不要再送了。”
鸿波州副州长：“我举报我们州长喜欢随地吐痰，走在街上还喜欢看美女，没有一点州长的样子！”
冯牧批示：“这种小事儿就不要报了。”
沽鹤州总兵：“我们搞了一次演习，效果非常好。有个旅的军需官贪污了五万两，士兵们天天吃白菜，已经抓起来，您看怎么办？”
冯牧批示：“毙，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事后打个报告说明情况。”
崇山县县长：“我们县有个美女，非常有名，但是有丈夫了，您要不要？”
冯牧批示：“不要。少整这些没用的。”
刘夫人在旁边疯狂点头。
冯牧把这种折子称为废话折子，看完了根本没啥用，纯粹是浪费时间。个别地方的长官跟白痴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过去几天，这种废话折子的数量大概占六成以上。有些长官甚至会一天上好几个废话折子，有点刷存在感的意思。冯牧把名字都记住了，回头实在不行就换人。
最关键的是，大部分的地区长官，其实还是原先的梁国官员。他们的这些废话折子，显然已经写了许多年。可见老梁王过去几十年的日常工作是个什么画风。
只有冯牧的老部下们，折子基本都是有用的。
象园园长：“新增了四只魔象，原先的大魔象和部队已经熟悉了，开始给各部队运送给养。目前一切顺利。打算再招募一批驯象人，现在的人手有些不够。需要的经费附表。”
冯牧批示：“很好。准了。“
第一军丧尸犬独立团副团长：“钻火圈训练快要收尾了，现在犬队可以高速通过火阵，打算组织一次演习看看效果。申请一些死囚用作演习。另外有一批小犬出生，现在全军总共有犬25601只。”
冯牧批示：“好。”
白乾：“我已到达前沿阵地，边境已经被攻破，但霁王进军很慢。您告诉我要联系的那些人都已经联系上，打算决战时起事。我正在收拢边防部队，准备先打几个小穿插试试敌人，情报多了再打大仗。有两个边防师反水，我已经派部队缴了他们的械，师长砍头，头正在往您那里送。”
冯牧批示：“好，你看着办。火药司的第一批火炮产出来了，给你送一批试试，大概一周后到。”
包洪：“有几个师长想娶老婆，名单附在后面，这个批不批？我担心军官们溺死温柔乡。”
冯牧：“批。结婚就不影响了，不结婚反而影响。”
俞搏：“新增部队的长官花名册、各部队人员情况都交给您了，请过目。原先是赤军老兵的长官，我都在人名底下划了横线。”
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员名单，多达几十页。
冯牧只看了开头一部分，就批示：
“查查有没有空额，强调纪律，组织一场演习。回头有空我要去检阅。”
马方：“有几个间谍都传来消息，南方六国近期可能要共同向原都城派出使团，商量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事儿。具体的消息我让人继续盯，会第一时间给您汇报。”
冯牧看着这份折子，沉默良久。
六国共同派使团？
互不侵犯条约？
这倒是个清晰的信号，看来南方各国结盟已经成了铁打的事实，否则不会共同派出使团，南下更困难了。不过暂时签和平条约倒也不错。冯牧并不想四面受敌，至少暂时不行。
凌晨一点半，折子终于都批完了。再过五个小时，新一批的折子又会陆陆续续的送来，堆满冯牧的桌子。
“行了，你们俩先睡吧，我出去一趟。”冯牧起身，瘦夫人立刻给他披上衣服，抱在后面系腰带。
“去哪？”刘夫人狐疑地问。
“去见我老师，她说我身体素质差不多了，今夜传我真正的武功。”冯牧长舒一口气，说了句没人听懂的话，“50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