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收假返校上课第一天。
赵志明拿了学校刚发的宣传单张贴在黑板旁边儿。上边写的是关于如何预防甲型流感。
最近甲型流感兴起,感冒发热人很多,学校要求各班班主任着重提醒同学们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旦有不舒服的就要立马告诉老师。
如果班上有人出现发热症状必须立马上报离校回家,严重者就要被送去医院隔离。
流感的兴起闹得人心惶惶。
临近期末本来就人心不稳,这事儿一出,班里同学更是没法儿静心学习了。
赵志明要求班长每天上下午大课间都要在班里烧醋消毒,乔浠受不了这股子怪异的味道,捏着鼻子赶紧逃离。
跑到走廊上原本是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结果走廊刚喷过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还未消散。一波接着一波,熏的她差点儿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教室挺多人都受不了班里熏醋的味道,讲台上放着一盆烧得沸腾的食醋,还在“吨吨吨”冒着热气。
走廊上,大家都在抱怨为什么好端端传起了流感,来上个学还闹得不安生。
只有高杨咧个大嘴乐,如果流感再严重一些,学校是不是就要提前放寒假了。毕竟学生安危最重要。
姚果儿纤眸幽幽看向高杨,“期末考试还没考呢你就想着放假,怎么可能?”
“那可不一定,万一我美梦成真了呢?”
距离期末考试就剩二十多天了,乔浠跟池焰的赌约还在继续。
自从期中考试池焰咬牙切齿喊了她一声“爹”以后,他就一直暗下决心要把这声便宜给赚回来。这俩人在励志要当对方爸爸的路上越走越远。
上个月的第三次月考他还是年级第二,又一次输给了乔浠,给她当了儿子。
有些事儿强求不来,就比如池焰想让乔浠喊他爹这件事儿。
……
甲型流感的传染性越来越强,一周以来,七中已经有挺多班都有同学中招。
赵志明更是下了严令,一天三次的烧醋消毒。无论天气再冷,班里的门窗都不许关上,必须保持24小时通风。
这可苦了乔浠,原本坐第一排靠门的位置是想着放学跑的方便,结果因为流感,冬天不让关门儿。
冷风一阵一阵的吹在她身上,这小姑娘本来就不耐寒,这下可遭老罪了。不光是她,就连池焰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住。
他俩给赵志明反映了这个问题,赵志明让他们用纸壳子把桌子下面封住,能挡风。
特殊时期,实在不能把门窗关死,只能委屈他俩克服一下,穿厚一点儿。
乔浠每天都被冻的双手发紫,池焰给的鸡蛋也不好使了。
今早起来上学的时候,她从衣柜里又翻出一条保暖羊绒衫,套在校服里面,一层摞一层,裹成了粽子。
甚至都萌生了穿着睡衣披着被子来学校上课的想法。
换好衣服下楼,池焰等在楼梯口,怀里揣着热牛奶。见她下来,立马塞进她手里给她暖手。
“我真服了,这学是非上不可吗?”她撇着嘴抱怨,“自从班里因为流感不让关门窗,我总算读懂了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池焰抬手帮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刘海儿,她拧眉嗔怪,“干嘛呢,动手动脚。”
池焰弯唇轻笑,“这学当然不是非上不可。我昨晚跟老赵申请过了,从今天开始不去学校了。”
乔浠眼前一亮,“什么意思?”
池焰瞧她这几天被冻得可怜兮兮实在心疼,所以昨晚打电话给赵志明申请在家学习。起先赵志明是不同意的,可池焰漫不经心来了句:
“赵老师,我跟乔浠每天坐门口给班里同学挡风,被冻的连笔都拿不稳。再这样下去,我怕年级第一第二的宝座就要花落别班了。”
赵志明一听,这可不得了。二话不说立马同意了。
乔浠闻言,兴奋的叫了一声,“太棒喽!池焰你总算做了件人事儿。”
说完她就要掉头上楼回家,打算美美的补个回笼觉。
池焰见她要溜,一把扯住她的帽子,把人给拽了回来。
“谁告诉你不去学校就不用学习了?我申请了图书馆的独立自习室,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给赵老师打卡咱们两个的学习情况,你不准偷懒。”
“池焰你真的好烦,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她眼神幽怨,鼻子眼睛皱巴巴的挤在一起。
他低笑了声,人凑过来,抬手揽过乔浠的肩膀,俩人靠在一起,“发完牢骚该去学习了。”
乔浠肩膀抖了两下,甩掉了池焰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胳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
图书馆自习室里。
池焰在做物理竞赛题,他前段时间理化竞赛得了一等奖,所以获得了寒假参加京大的冬令营的资格。算算日子也没多久了,这段时间池焰把学习重心都放在了理化上。
乔浠是被池焰强制拎来学习的,自然是半点儿都不情愿。她懒懒散散的趴在桌面上,手里攥着一支笔在面前的练习册上戳戳戳。
时不时还跟旁边认真写题的池焰打打岔捣捣乱。
他很认真,长指握着笔,专注做题也不说话,手指修长骨感,泛白的肤色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凸起的青色的血管。
乔浠盯着池焰的手发呆,这是她不止一次的觉得池焰手好看,指甲修剪的很平整,指尖透粉。
池焰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一上午过去了,这姐真就一道题没写。
他抬手拿笔往乔浠脑袋瓜上轻轻敲了下,“乔同学,你跟练习册都已经大眼瞪小眼一上午了,倒是写啊。”
她下巴在桌上磕着,兴致缺缺,“写不了一点儿。”
“为什么?”他问,“你再偷懒我就要跟赵老师打小报告了。”
乔浠烦躁的喊了一声,“那我手懒,还冷。压根攥不住笔,写不了嘛!”
池焰唇角漾着点儿玩味,他怎么觉得乔浠这语气这么像撒娇耍赖呢?
“手冷写不动是吧?”说罢,他把两人的凳子挪近了,贴在一起,紧挨着彼此的肩膀。
没等乔浠反应过来,他抬手将人圈入怀里,大掌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池焰把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乔浠面前的练习册上写下第一题的答案。
体温呼吸心跳都被无限放大,乔浠闻见了他身上独有的浅淡洗衣液香味。体温将这味道烘烤的格外缱绻暧昧,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将两人缠绕包裹。
还没等乔浠好好用心去感受感受这种奇妙的感觉,理智就将她的意识拽了回来。
“池焰你有病吧!”她挣扎着甩开他,“耍流氓是吧!”
池焰目光定格在她那张气哼哼的小脸儿上,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越变越深,笑得格外散漫轻荡。
“是你说手冷攥不住笔。”
乔浠莫名有点局促,“那我也没说让你这样啊!”
他一脸的无赖劲儿,“我哪样了?”
“我懒得搭理你!就你这样轻浮浪荡不检点的男人,放在古代浸猪笼沉塘都是轻的。”
池焰懒洋洋的倚着椅背,修长手指转着笔,好整以暇的盯着又羞又气的小姑娘,眸子里带着散不去的愉悦宠溺。
她绝对是害羞了。
按照她以前对池焰的讨厌程度,肯定二话不说一脚踹翻,哪还会给他留解释的机会。
她拧眉骂道:“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池焰:“追女朋友当然不能要脸。”
“追个鬼,追也追不上,贱人就该一辈子打光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