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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沉溺·其五

    关景湛怒气冲冲地盯着教室里的几人。

    关景湛: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在教室里干这种事情,你们是真不怕遭天谴啊。

    林梧:(捂嘴笑)如果我做这种事情就会遭天谴的话,那我早就被杀了百遍千遍了,但你看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反倒是你,你就这么在意这个小狐狸精吗?

    林梧:(看向阮眠霜)阮眠霜你看到了吗?你只是跪在这里,关景湛就会奋不顾身地来救你,难道你们很熟吗?

    林梧:(冷笑)还是说——你本就是个危险的存在呢?

    关景湛:你在那说什么废话呢?看来我只有用拳头跟你讲道理了。

    说罢,关景湛便径直冲向林梧,林梧刚想伸胳膊抵挡,但反应不及,被关景湛直接撞到地上。

    关景湛:(看着林梧的擦伤)你们不是很硬气吗?没想到竟都是欺软怕硬之人,你们这些霸凌者难道就只会欺负弱者吗?

    关景湛:(挥了挥拳头)还是说你们遇到强者就只会抱头鼠窜呢?

    关景湛:(看向秦执歆和燕菲菲)你们不想和她一样的话就赶快滚!

    秦执歆和燕菲菲确实在那一瞬间又被关景湛的气场所震慑到,但很快她们便缓过神来。

    秦执歆:就凭你关景湛吗?恐怕还远远不够吧。你今天想保护那个贱人没问题,但是以后你总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到时候——

    关景湛:够了!来我也需要教训你一下了,毕竟你们或许都已经算不上人了,我这种行为也就不是打女人了吧。

    关景湛的拳头正向秦执歆挥去之时,他看到燕菲菲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而他一时竟动弹不得,他不得不惊叹于燕菲菲的力气之大。

    燕菲菲:这里有监控,我们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什么。你的这些行为都已经被监控记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想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就收手吧,毕竟拳头不能保护所有人。

    说完燕菲菲顺势松开了关景湛的胳膊,又把坐在地上的林梧扶了起来。

    林梧:好好好,关景湛,很快你就会为自己的鲁莽买单的。

    说完林梧拉着秦执歆和燕菲菲离开了教室,偌大的教室里仅剩下阮眠霜和关景湛两人。

    阮眠霜:(低头)我认识你,但你为什么要帮我,明明再等一会同学们都来了或许她们就收手了,现在你却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说实话,我想不出她们会采取什么行动报复你。

    阮眠霜:(低头)对不起——

    关景湛俯下身子,轻轻拍去少女衣服上的灰尘。

    关景湛:没关系的,我只是看不惯她们的所作所为,可能是有时候正义感太爆棚了,让我做事情有些不计后果。

    关景湛:但是,我从来不觉得制止霸凌这件事我做的有什么问题,至于处罚嘛,我认了,毕竟也算是打女生,被罚应该的,但至少让你免于一次欺负。

    阮眠霜:谢谢你,但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帮我,忍一忍说不定就过去了不是吗?至少我还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她们的计谋也就还没得逞不是吗?

    关景湛:或许吧,但你也在反抗不是吗?你们的动静太大了,让我隔着老远就听见了。

    关景湛: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要问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是警察的儿子吧,我父亲就是处理你那个案子的队长,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会认为惩治邪恶是理所应当的吧。

    阮眠霜:关衎叔叔吗?我很感谢他能救出我,我也很感谢你今天能保护我。谢谢你们能够为弱势者发声。

    阮眠霜: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富有正气的人。

    关景湛看到少女眼中泛着点点泪光,想要伸手抹去少女脸上的泪水,但最终还是作罢。

    关景湛:好了,你们要周测了,调整一下情绪吧,我也该去负荆请罪了。

    正当关景湛转身离去时,他又听到背后的少女向他表示感谢。

    阮眠霜:(鞠躬)谢谢你,关景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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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外)

    秦执歆:林姐,咱们的气势都已经占了上风,为什么还要走呢?

    林梧:执歆你傻呀,难道你真的觉得咱们三个打得过关景湛吗?你确实可以在事后惩戒他,但是事情发生时,不要把他逼得太急。我这擦伤都算是轻的了,再逼他他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林梧:好了,执歆我想现在你可以好好处理一下这件事了,就先去找年级主任“汇报”一下吧。

    秦执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菲菲你带着林姐去医务室看看吧。

    燕菲菲:嗯。

    燕菲菲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仿佛有很多心事的样子。林梧伸手在燕菲菲面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

    林梧:菲菲,你是有心事吗?不过话说菲菲的力气是真的大呀,竟然能牵制住关景湛这种体育生。

    燕菲菲:哦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困了,今天中午又没睡午觉。走吧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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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关景湛能够不计后果地出手帮助阮眠霜时,她就在思考,如果自己当时被霸凌的时候也能够有人帮助自己的话该有多好……

    可是自己注定是孤独的,是比阮眠霜更加孤独的存在…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愿意相信阮眠霜会在这场游戏中中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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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周测对于阮眠霜而言无疑是煎熬的,同学们对于下午的事情多少已经了解了一些,有些人对阮眠霜进行安慰,有些男同学甚至要去找林梧等人的麻烦,但等听到秦执歆的身份时又不得不作罢;但也有些人则是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来讥讽阮眠霜。

    对此阮眠霜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因为对于她而言,他们只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而已,就算对他们生气也不会改变他们跟风的本性,他们和网上的键盘侠有什么不同呢,都是只需要领头的指出一个风向标,他们便“义无反顾”地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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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周测对于关景湛而言同样是煎熬的,他在被教导主任训斥一番后又以打架斗殴被记了处分。

    回到班里后班主任又对其狠狠训斥了一次,听着班主任的话,关景湛只当左耳进右耳出了,毕竟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班主任看着关景湛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过他要按照流程对关景湛语重心长地教育一番。

    班主任:关景湛同学,你很优秀,作为体育生的你在学习上并没有掉队,本来你可以拥有大好人生的,但为什么偏偏要招惹她们呢?

    班主任:你难道不知道她们的背景吗?你这种拿自己的前程去伸张正义的行为,我是该夸你勇敢,还是该骂你愚蠢呢?

    班主任:你这种行为和蚍蜉撼树有什么区别,别人都没做的事情,你却急着当出头鸟……

    班主任说到最后只是无奈的叹息,但看到教导主任走过来后,还是一改脸色,怒斥着关景湛,让他在教室外写完周测卷子。

    关景湛倒是意外班主任并没有再像教导主任一样给予自己什么别的处罚。

    关景湛:(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活在世上,处处都是桎梏。无论是班主任,还是父亲都处处被限制着。)

    关景湛:(不过自己并没有这种顾虑。成年人不敢做的自己来做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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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周,阮眠霜和关景湛都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流言蜚语的伤害。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谈论他们的事情。

    旁人无论是给予怜悯的问候,还是戏谑的嘲弄,都是在强迫阮眠霜回忆悲痛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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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放学)

    关景湛正在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景湛:阮眠霜?!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人眼中尽是疲惫的神色,右手扶着门框,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整个人就会倒下。关景湛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关景湛:阮眠霜,你这是怎么了?是同学们又对你怎样了吗?

    阮眠霜:(苦笑)方便聊聊吗?

    没等关景湛回应,少女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阮眠霜:我太累了,整天生活在他们所谓的“关心”中,他们借着“关心”的名头反复强迫我回忆那不堪的过去。

    阮眠霜:本来我们并没有错不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对我投来别样的目光?我在他们眼中真的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弱者吗?

    少女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到最后眼中不免泛起泪光。

    阮眠霜:我们真的与别人不一样吗?

    关景湛:(笑着拍了拍阮眠霜的肩膀)我们当然与别人不一样了。

    关景湛:虽然我们都是学生,但是我们遇到霸凌后敢于反抗,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我们是先驱,当然也是特别的喽。

    关景湛:既然已经得罪了林梧她们一次,也不在乎多得罪几次了。

    关景湛:(摸了摸后脑勺)我记得怪鸽还说过“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别人越是把你当做弱者,你就越要变强不是吗?

    阮眠霜点了点头,看着少女低头沉思的样子,关景湛心中不免产生悸动,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赶忙与对方告别,提着书包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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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路上)

    阮眠霜:关景湛说的挺对的,不过他这一周为什么帮了我这么多?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要为我伸张正义吗?他刚刚怎么走得这么急,我还没谢谢他呢……

    阮眠霜一个人走在路上,思考着这一周发生的一切。突然,一个想法闪入脑中。

    阮眠霜:难道,他对我有意思?!

    阮眠霜:不对不对,这可是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已,不过他出风头的样子也挺帅的。

    阮眠霜正自言自语地走着,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影子,抬头望去,又是那三个熟悉的人。

    林梧:别来无恙,阮眠霜。一周不见,你是否想念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