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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还乡

    铁娃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把尾巴翘的太高,这回铁娃彻底的把尾巴夹起来了。铁娃刚刚工作时,公司里有一个不太招人喜欢的领导曾说过:“男人在外面混,一定要切记三个巴,管好嘴巴,夹住尾巴,管住下面那个巴。”

    铁娃虽然挺讨厌那个领导,但是话糙理不糙,人家说的话还真挺有道理。这次铁娃算是受益了,没有在宗老先生面前耍官腔,否则真是贻笑大方啦。

    酒宴结束之后,老管家安排铁娃他们休息。第二天开始,宗老先生又连着设宴三天,大宴宾朋,几乎把白虎岭上所有的山民都请来了,也算是给爱媛办了一场隆重的送亲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终于迎来了起程的这一天。爱媛肚子大了,行动不便,铁娃就叫人去附近集市上买了一辆马车。爱媛下山后就坐上了马车,爱媛的老母亲舍不得女儿远嫁,哭成了泪人。家里几个丫鬟婆子围着老太太劝解,老太太才算稍稍宽慰,但还是把一个贴身的丫鬟派下山来,跟着爱媛上路。

    铁娃骑马在前领队,二驴子护在爱媛车前,其他人或推小车,或牵着马,带着许多包裹。这里面既有爱媛的衣物,也有宗老先生给爱媛备的嫁妆,非常丰厚。

    刘老爹他们也跟着铁娃一起上路回乡,众人下山之后,迤逦前行,四十多人的队伍足有半里长。铁娃心里琢磨,这样不行啊,这么长的队伍,推着这么多包裹,太容易招贼了。如果再有贼人拦路抢劫,铁娃这些人里只有十几个有战斗力的,战斗力还很渣。如果遇到十个八个小毛贼,自然是不怕,但如果遇到北军的败兵,战斗力强悍的骑兵,那这些人岂不是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铁娃冥思苦想大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铁娃让队伍后面的人都把号衣穿在里面,扮成民夫。铁娃又选了四个健壮的男人,跟铁娃一起穿上从小白脸沙糖那里缴获的北军盔甲,外面套上宽松的袍子。

    这回万无一失了,如果遇到普通毛贼,直接打跑,遇到南军士兵就亮出铁娃的任命官文,遇到北军就脱掉袍子假装北军。总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下子一路上还真就平安无事,众人走了三天,终于到了燕南西道府城里。铁娃先在城外找了个客栈,让大家歇息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按察使衙门里领取印绶。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起床收拾好了行装,只等铁娃拿了印绶回来就出发。铁娃找到按察使衙门,跟一个看门的书吏寒暄了几句,然后说明了来意。那书吏接过了铁娃的官文,没精打采的说:“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等什么消息?这书吏压根就没问铁娃住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说,压根就不会有消息通知铁娃。他娘的,这些恶心的苍蝇,摆明了就是想勒索贿赂。

    铁娃此时已经是囊中羞涩,迎亲之后,他那十几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后面还要领着四十多人走四五天的路,这些人的吃喝用度,处处都需要钱啊!

    铁娃有点急了,“请问上差,下官得回去哪里等消息啊?要等多久啊?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过来,连个住处都没有啊!求上差开恩,帮卑职一个忙,快点把公文递上去,下官感激不尽!”

    那书吏不耐烦的撇撇嘴,右手拿着官文,左手垂下来磨着手指,打着官腔说道:“诶呦,瞧您这话说的,你有难处,谁没有难处?咱们这么大个按察使衙门,每天上传下达,那公文不知要递多少回,哪能为你一个加塞呢?”

    铁娃恨不得一拳打翻那书吏,果然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可是铁娃现在真的是没钱了,仅有的几两银子还要在后面路上用,如果都给了他,那后面路上怎么办?难不成也去拦路抢劫?

    铁娃他们带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值钱的东西很少,只有爱媛的嫁妆能值点钱。但是怎么可能把爱媛的嫁妆拿去行贿?那就不止是丢人了,简直就是啪啪打自己的脸!铁娃之前在鲁阳城里置办了那么多彩礼,为的就是挣一个面子,现在就想动人家的嫁妆了,那自己的老脸还往哪搁?

    铁娃怒火中烧,一把抢回官文,迈开大步,径直往按察使衙门里面闯。铁娃想直接去找那按察使大人,当面把公文交给他,再把书吏索贿的事也捅上去,看看那按察使大人是个什么反应。如果他能公事公办还好,如果他也护着自己的走狗,那这狗屁小官不做也罢。

    那书吏慌了,忙拦住铁娃质问,“你想干什么?停住!”铁娃气匆匆的说:“不劳你大驾了,我自己去找按察使大人。”那书吏左遮右挡,不让铁娃过去,“岂有此理!这按察使衙门岂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

    铁娃怒火攻心,也不搭话,一把推翻那书吏,朝里面闯去。那书吏爬起来,哭丧着脸喊道:“打人啦!快来人啊!有人擅闯官衙!”铁娃一路向前,前面跑出几个官差,拦住铁娃。铁娃跟他们推搡起来,大声喊道:“冤枉!我要见按察使大人!”

    铁娃他们闹起来,惊动了衙门里面的人,不少人走近围观。人群中走来一个六品的通判,厉声呵斥道:“放肆!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终于来了一个官,铁娃心想管他是什么官,先把书吏索贿的事捅出去,大不了我这九品芝麻官我不当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铁娃刚要喊,一看那通判,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于是铁娃愣住了,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检索眼前这张脸。只是铁娃越是努力去回忆,就越是想不起来,一个名字在脑海里转悠,呼之欲出,感觉还挺熟悉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先前那个书吏马上行礼禀报:“启禀杨大人,这小子想擅闯府衙,我拦着他,他还动手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