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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九品芝麻官

    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可恶!等等,杨大人?哈哈,原来是他!

    铁娃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个通判名叫杨宪,原本也是刘元帅右路军中的军官,只不过人家是千夫长,比铁娃官大。铁娃跟杨宪有几面之缘,原本没什么交情。但是之前在喀喇海子大战时,铁娃曾救过杨宪的命。就是那次杨宪带兵驻守的关隘眼看就要被北军攻破时,铁娃冒险带兵下去支援,一阵装神弄鬼,又是飞石,又是飞车的,把北军骑兵吓跑了,杨宪的关隘才不至于被攻破。

    好事儿啊,朝里有人好做官,家里有狗好看门。杨宪已经做到了六品的通判,也是一个不小的官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是否还记得铁娃。

    铁娃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管他还记不记得,我先提醒他一下,“杨大人,下官张铁,原本在刘元帅帐下效命,随军北伐时也立过微末小功。大天王开恩,封下官做天垄县县尉,今日到此领取印绶。怎奈那看门的书吏百般刁难,不肯放行,只为了索取贿赂。下官气不过,才想去面见按察使大人,只求一个公道。”

    杨宪仔细看了看铁娃,略一点头,然后先对旁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这个人交给我。”那书吏讪讪的走开了,其他的官差也撤走了。杨宪才低声说道:“张铁兄弟,想不到你我有缘在此重逢,昔日沙场上的救命之恩还不曾报答。”

    哈哈,总算遇到一个有良心的人。铁娃忙又行礼说道:“杨大人您太客气了,昔日战场上并肩杀敌,也都是份内的事。”

    杨宪忙使了一个眼色,“兄弟不要拘礼,此处耳目众多,不是叙旧之所。今日哥哥本该设宴好好答谢一下张兄弟,奈何公务缠身,况且你那天垄县距此不远,他日定有机会再见。你把官文给我,然后在此稍候,我去给你领取印绶,片刻即回。”

    铁娃会意了,忙把官文递给了杨宪。杨宪转身进去,铁娃这回可神气了,回头扫了一眼那书吏,只见他像哈巴狗一样,蜷缩在门廊下面,甚至都不敢正眼看铁娃一眼。

    铁娃本想训斥那书吏一番,但是转念一想,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又不是独一份,没必要跟这狗腿子浪费口舌。

    杨宪进去没多久,就拿着印绶回来了,递给铁娃,铁娃感激涕零,都有点说不出话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最后杨宪说道:“张铁兄弟,山水有相逢,今日别过,他日定当登门拜谢。”

    别过杨宪之后,铁娃回到城外客栈,指挥大家起程。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平稳了,众人走了三天,就到了天垄县城。铁娃让二驴子夫妇跟刘二猫领着老人和孩子,先回天下村,自己带着二牤子他们十个人,前去县衙报到。

    这天垄县城也颇为繁华,车水马龙,做卖的,做卖的,应有尽有。也许是距离战场比较远,所以天垄县城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铁娃心中略感宽慰,能在这个县城里当个官,应该也是不错的,先体验一下吧。

    铁娃等人来到县衙前,二狗子朝看门人喊道:“新任县尉张大人前来履新,快去报与知县大人。”那看门的衙役忙跪下先给铁娃磕头,然后才朝里面跑去。

    难怪人人都想做官呢,果然是威风,纵使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也是人上人了。

    不一会儿,县衙里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官员,看样子是来迎接铁娃的,但是那官员立在门前,倒背着手,并不说话。铁娃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官员是什么意思。

    这时,先前报信的衙役前来引介,“主簿大人,这位就是新来的张县尉。张大人,这位就是咱们的主簿大人。”

    好嘛,原来是想给铁娃一个下马威啊。那主簿是正九品的官,铁娃只是从九品的县尉,没人家官大。没办法,官大一品压死人,铁娃只好下马,抱拳行礼,“主簿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

    那主簿这才虚抱双拳,还了半个礼,“张大人客气了,从今后你我就是同僚了,还望张大人多多照应。”

    两人寒暄了几句,主簿就引领铁娃进了县衙。众人穿过公堂,进了后堂。只见堂上居中坐着一个官员,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小眼睛,塌塌鼻,眼角挤满了鱼尾纹,想必就是本县的辛县令了。

    主簿引介之后,铁娃又一次抱拳行礼。那辛县令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张县尉远道而来,甚是辛苦,来人,快快引领张县尉下去歇息。”

    好家伙,这个县令一把手对于铁娃可算是非常冷淡啊,连个接风洗尘的酒宴都不安排。铁娃心想,自己空降过来,占了这个空缺,说不定是断了人家的财路呢。县尉虽然是个芝麻小官,但还是不知道有多少官迷垂涎三尺呢。

    一个姓李的师爷领着铁娃他们进了县衙里的一个小跨院,里面有三间正房,旁边各有三间厢房。这里就是铁娃办公和住宿的地方了,虽然算不上阔气,但也还算整洁干净,铁娃也就安顿下来了。

    接下来几天,那位李师爷就给铁娃介绍了情况,县尉的职责很简单,就两项,一是负责催收农民的皇粮国税,二是抓贼。县衙里有几班捕头,每个人都有一二两银子的月俸钱。铁娃想把自己带来的人都安排做捕快,然而,李师爷请示过县令之后,辛县令的批示却是,铁娃最多只能留五个人在衙门里,其他人就没有员额空缺了。

    铁娃心中气恼,真想马上辞官,拍屁股走人。但是一想到兄弟们为他买这个官花了那么多钱,又觉得太过可惜,怎么也得先把本钱赚回来啊。

    铁娃无奈,只能把兄弟们叫到一起,说出了实情,问他们谁想留下来做捕快。二傻子第一个跳出来嚷嚷,“我我我,我留下来,我要做官。”

    好嘛,这傻子还是个急先锋,阵阵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