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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干一票大的

    铁娃带兵一路跑了二十里,来到一个集市,只见市井中乱糟糟,无数人吵吵嚷嚷,把一个矮胖的老头围在中间。

    捕快头说道:“张大人,那人群中被围住的就是本乡亭长,他手底下人催缴税款被刁民打了,您看这些刁民还不罢手!”

    铁娃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非常洪亮,前面的人群基本都听到了。那些百姓见来了一个当官的,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许多军兵,顿时都不做声了。

    那矮胖的亭长一见来了救星,忙推开人群,挤到铁娃跟前,噗通跪下,哭丧着脸喊道:“县尉老爷您可算来了,这些刁民目无王法,想要造反那!老爷您快下令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铁娃刚要问话,旁边几个农夫模样的中年汉子挤到铁娃跟前,也都跪下,为首的一个说道:“大人啊!青天大老爷!您可要给我们这些百姓做主啊!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边关疆场回来的,朝廷明明说要给我们这些民夫免去三年赋税,这黑心的亭长,竟然还要唆使一班恶奴,去我们家里强征粮款!大老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那亭长忙又辩白道:“县尉老爷,您可别听他的,这刁民信口雌黄!朝廷是说免了他们三年赋税,但是他们都欠了四五年的税了,现在收的都是三年前的税呀。”

    铁娃皱起了眉头,想不到还有这样计税的。那农夫忙又说道:“大老爷,我们这些人都被拉去边关好几年了,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无力耕田,这几年不知饿死了多少亲人,哪还有余粮交税啊!”

    就这样,那亭长跟农夫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起来。铁娃也大致摸清了情况,上头催缴税款,县衙里只能一级级往下压,最后还得在穷苦农民身上找补。

    南庭王和北静王厮杀了好几年,最后南庭王虽然赢了,但是国库早已空虚,老百姓也快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偏偏这时南庭王又封了很多功臣,一个个加官晋爵,这些都得靠普通老百姓养活呀。看来这朝廷维持不了太久了,随时有可能再次天下大乱。

    铁娃拿定主意后大声说道:“你们的苦楚本官都知道了,皇粮国税要交,老百姓也要活命。你们催缴税款的人暂且缓缓,待本县慰回去上报民情,他日再做定夺。”

    那些百姓听了,纷纷跪地,千恩万谢。那矮胖亭长急了,大声喊道:“县尉老爷,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县衙里给了期限,要小的们催缴税款,这要是误了期限,小的们可担当不起啊!”

    铁娃打着官腔说道:“此事我自会禀报辛县令,你们不必担心了。”那亭长不依不饶,又说道:“那他们这些刁民打伤了我们的差人,这等忤逆之事,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啊!”

    铁娃问道:“伤人者可在此处?”亭长道:“都在这,扒了皮我认得他们的骨头!”铁娃传令:“你去一一指出来,来人,把伤人者带回衙门!”

    那胖亭长来了精神,撸起袖子挨个指认,一连指认了十几个农夫。捕快头带人上前把这些农夫全都绑了起来,这些农夫忙跪地哀告:“大人啊!草民冤枉啊!冤枉啊!”铁娃安抚道:“你们别怕,先跟本官回县衙,若有冤情,本官一定替你们主持公道。都起来吧,其他人都散了吧。”

    于是铁娃领兵把这十几个农夫带回了县衙,押在大牢里,然后让土兵和捕快都散了。晚上,二狗子问道:“张大人,您要把这些农夫怎样?这些可都是苦命的人啊!”

    铁娃低声说道:“我自有安排,这里有一封密信,你马上连夜赶回天下村去,一定要亲手交给老村长,速去速回,不可耽搁!”二狗子领命去了。

    等到半夜时,铁娃带着二牤子悄悄来到大牢,只见牢头和两个狱卒正在打瞌睡。铁娃轻轻的拿过牢门钥匙,轻轻的来到牢房里,打开牢门,叫醒那些农夫,低声吩咐道:“你们快些回去,我会派人把你们从城墙上用绳索放下去。你们到家后马上收拾东西,带上家人尽快逃走!”

    那些农夫面带惊恐,为首的农夫说道:“大老爷,我们该往哪里逃啊?”铁娃略一思量,说道:“你们可知道燕山白虎岭吗?若能找到路径,就奔那里去,岭上有一位宗老先生,乃是一方首领。你们就说是我张铁叫你们去的,宗老先生自然会安置你们。”农夫们叩头谢恩,之后铁娃让二牤子带领农夫们奔城北而去。

    放走农夫之后,铁娃才回到房中睡下。接下来几天,铁娃每天一大早就带人出城去,名义上是催缴税款,实际上是叫那些难以维持生计的农夫们悄悄逃离,都奔白虎岭而去。

    铁娃早做好了打算,随时准备反出城去。铁娃本想回天下村,在天垄山上占山为王。但是天垄山里面空间有限,如果被官兵封锁,就很难有太大的腾挪空间了,而且铁娃也怕万一举事不成,连累了天下村的百姓。所以铁娃让二狗子连夜回去通知老村长,叫他办两件事。第一,叫村里人把一些粮食财物搬到深山里去,随时准备避难;第二,写一封状纸,状告铁娃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想要霸占天下村的二百亩良田,如此等等,总之要尽可能的往坏里写,只为能在关键时刻跟铁娃划清界限,以保全天下村的乡亲。

    至于犬牙山那边,铁娃并没有亲自去过,不知道是什么地形。况且李博文他们能不能靠得住,还得打个问号。

    最后铁娃把目标锁定在了白虎岭,那里临近边塞,基本上是个三不管的地方。白虎岭上物产也算丰富,采药、打猎、采野果什么的,也能让大多数人过活,那山上还有不少坝子可以垦荒,正好适合屯兵。而且白虎岭后面的燕山山脉绵延几千里,也能有更大的战略空间。万一时局不利,转身逃进大山里,也还是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