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不自觉去推裴肆。
不知为什么,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心里越来越慌。
裴肆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动,直到发泄完了心中莫名的堵闷,才将她松开。
他挑挑眉:“你倒挺有自知之明,还在老爷子面前保证绝对不会跟我结婚,怎么,办公室里听到我说那些话,你一点都不伤心?”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你已经决定了不结婚,只把我当成一个玩烦了就扔的情,那我得赶紧在你身边多捞点钱跑路呀,就不妄想做你的夫人啦。”
南鸢冲他眨眨眼,说笑时还不忘暗送秋波。
看着她被蹂躏过的嘴唇娇艳如玫瑰,裴肆抿紧唇,心里那点烦躁仍旧挥之不去。
在看到南鸢跟裴老爷子保证,绝对不会再有跟他结婚的想法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满。
不满这个素来爱钱的女人,竟不想着跟他结婚夺取他的家产,明明她那么爱钱,应该一直想方设法跟自己结婚。
裴肆转身去打开门,不悦道:“跟我走。”
南鸢顿了顿,跟他出去直往楼上走。
走廊里的员工纷纷转头看过来。
他们都知道裴老爷子带着股东们来,是为了处理裴肆的风流韵事。
此时看到裴肆身后跟着这样一个旗袍美人,他们都露出了很是惊讶的表情,八卦猜测的眼神竟然不断地投过来。
南鸢无视那些目光,跟着回到办公室之后,裴肆将手机扔给她看。
“你在高家小姐的生日宴会上真是大显威风,当众放话让温明珠有本事把我抢回去,你还真说得出来,怎么,我是你们之间争风吃醋证明魅力的工具人?”
他的声音低沉,面上却不见丝毫的怒色。
南鸢知道他只是不开心,但没有到生气那种程度。
她委屈地走过去,扯着裴肆的衣角晃了晃。
“温小姐已经把我逼得关闭工作室,各种给我找麻烦,我肯定要报复回来,只有对阿肆我才没脾气,但是其他人惹了我,我是一定睚眦必报的!我本就是这样一个性子。”
南鸢抬了抬下巴,这一刻素来温婉优雅的她,竟露出了几分傲雪红梅般的气质。
裴肆看得晃了晃神,捏住她的下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彻底掌控在手心之中,才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事情成了,我可以给你一千万。”
闻言,南鸢勾住他的指尖。
“阿肆,你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就说,凭我们的关系,免费帮你。”
“你听完再决定,我觉得你听完之后,会很后悔一千万就答应跟我做这个交易。”裴肆似笑非笑看着她,指尖忽然按她的唇角,往里探。
看到南鸢露出些许吃力的表情,他才收回手,慢条斯理都用手帕擦干净。
南鸢有些狼狈地擦拭春家里,但裴肆依旧衣冠楚楚,像个斯文败类。
南鸢在心里腹诽,绕到他面前轻声道:“你要我做什么?”
裴肆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份文件,又扔在桌前,绕在皮椅上坐着。
“我要你针对温明珠,无论你怎么高调大胆的挑衅她,只要让她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在一起,跟温家也不想有任何来往就成。”
“你这到底是在让我帮你一个忙,还是单纯的帮我立威呀?”南鸢走到他的面前,托腮笑道:“我怎么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
“你不明白?”
裴肆抬头,目光紧盯着她,似乎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我觉得我这么做的原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明白。”
两相对视,空气已安静下来。
南鸢望着他略有深意的目光,明白了裴肆的意思。
同。异母的兄妹,怎么可能结婚?
这不仅仅是违背道德纲常的事,也是裴肆最为痛恨的。
他亲爷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竟然从他十八岁开始就瞒着这个惊天的大秘密,要他娶一个根本不爱还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哪怕明知道自己儿子出轨,背叛了裴肆的母亲,明知道那个所谓的温家夫人并不是裴肆的好阿姨,而是个偷腥生下私生女的小三,也依旧不肯把一丝一毫的真相透露出来。
南鸢也知道,裴肆从前对温明珠客客气气,甚至在高中的时候还肯跟温明珠有些来往,都是看在温家的面子上。
可现在他得知真相,温裴家的交情就像是个笑话。
南鸢不自觉的心软了,走到裴肆的面前,半蹲在他身边,头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
裴肆保持着姿势没有动,用胳膊托着她的侧脸。
“怎么,你现在怕了?”
“不是怕了,是替你觉得累。”南鸢淡淡叹气:“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人真正理解你,知道你想要什么?”
裴肆怔愣片刻,将她的脸托起来。
南鸢仰头看他。
裴肆便俯身吻住她的唇。
半晌拉扯之后,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风轻云淡道:“你不是理解我想要什么吗?”
“我不理解。”
南鸢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我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一个女人结婚,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你走入婚姻殿堂吗?可惜了,不知道我还能在你身边待多久。”
她眸带怨气,瞥了裴肆一眼,带着几分撒娇委屈的意味。
裴肆心中微软,扣住她的腰。
明知道这是个爱钱的女人,也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甚至现在的讨好迎合,都是为了服务好他这位金主。
裴肆依旧不可避免地为南鸢牵动思绪,甚至在她保证不跟他结婚的时候,有了些许怒火和不快。
这种情绪很危险。
裴肆指尖蜷缩,在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叫清醒的沉沦。
直到办公室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陈锦进来,看到他们两人的神色都很莫名。
他赶紧轻咳两声道:“那个合作方来楼底下了,十分钟之后就要进行洽谈。”
南鸢很识趣地点头:“那我先走了。”
裴肆本想也让司机送她离开的,但见她起身时,旗袍开叉处隐若现的修长玉腿,便莫名改变了主意。
他喉咙发紧:“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