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太子被御史大人们发现在偏殿与三公主……苟合!”
“什么!”皇帝惊声站起,“传太子!”
太子被宫人带来,见到皇帝,他一撩衣摆重重跪下。
“父皇,儿臣冤枉,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他一脸委屈神色。
延丰帝看着眼前太子,却是满目慈爱:“父皇也不信此事,你细细给父皇说来。”
太子看到延丰帝的表情心下顿安,将在偏殿无端撞见落水又中毒的三公主一事说了。
末了道:“儿臣亦不知为何皇妹会在殿内,只是儿臣实在担心皇妹身体才会想要为她吸出毒血。不想却被御史大人们撞见误会,儿臣委实冤枉!”
“为何你会去那偏殿?”
这件事,他首要怀疑的人是安王,于是他说:“儿臣是被人引去的。”
“何人?”
“安王的人,儿臣担心安王会有危险,甚至只身前往,未带一个侍卫!”
延丰帝冷眸微眯:“传安王。”
很快安王也来了,看到殿里跪着的太子,他的心突突直跳。
宫人说发现太子和三公主在殿内做些不可描述之事,他震惊之余只觉得唐月婉太狠了,竟然安排了这一出来毁掉太子,当真是个狠人。
只是那沐语兮究竟去了哪里?
“是你的人把太子引到了偏殿?”
安王的心一咯噔,他逼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他并未派人去找太子,太子一定没有证据,他不可自乱阵脚。
“冤枉啊父皇!儿臣从未派人找过太子殿下。”
“可有证据?”
安王低下头去,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还好沐雪霏可以为他作证。
“有、有证据。那时儿臣,儿臣……”他吞吞吐吐。
“说!”皇帝怒喝。
“儿臣因为过于想念沐二姑娘,那时与她在一起。”
延丰帝看了太子一眼:“传沐家女。”
沐雪霏来时看到殿里跪着的太子和安王,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出门前母亲再三叮嘱,任何人问起她为何在殿内,就说她陪沐语兮换衣服被人打晕,一切都毫不知情。
她跪下行礼后一直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威严的皇帝。
“可是沐家二小姐沐雪霏。”
“臣女正是。”
“抬起头来。”
沐雪霏颤颤巍巍抬头。
皇帝的目光只在她脖子上停留一瞬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些青紫印记清晰可见。
“你可是与安王约好在偏殿私会?”皇帝不怒自威,让本就心虚的沐雪霏不自觉发抖起来。
来不及多想,按母亲交代的脱口而出:“臣、臣女是陪嫡姐去偏殿换衣服,赏菊宴在场众人都可作证。臣女在门外等嫡姐,不知被谁打晕,再醒来时就和安王……”
她说着不自觉拢了拢衣襟。
安王恨不得跳起来打这个蠢货一巴掌!她这样说岂不是驳了他前面说的话!
太子狭长眼眸冷冷的睨了下眼前二人。
看皇帝眸色凝重看向自己,安王说:“许是……许是儿臣的人担心沐二姑娘不从才将她打晕,本就是私会,不便声张。”
沐雪霏眼睛左右乱瞟几下,怎么感觉情况不太对……
太子见时机差不多了,出声:“引儿臣去偏殿的确是安王的人,望父皇明察!儿臣绝不曾与三皇妹有任何越矩之举,三皇妹身中剧毒,整个太医院都可作证!”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确是疑点重重,给朕彻查!”
……
宁尘渊一路抱着沐语兮上了马车,两人都未言语,直到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兮儿,到了。”
这是宁尘渊第一次这样喊她,可其实这个称呼在宁尘渊心里早就喊了无数遍,自小母后就告诉他,他的未婚妻叫兮儿。
“宁尘渊,谢谢你。”她的眼如山涧清泉,泛着氤氲雾气。
宁尘渊摇了摇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沐语兮的脑袋。
沐语兮一手拢着身上明显大了一圈,他的外袍,嘴唇微张,看着眼前人。
一只飞蛾在马车内燃着油灯前扑腾翅膀。
“那个魅族女子只是个故人,对我有些用处。你万不要多想。”
沐语兮点了点头,她听不立说了那个女子有用,连宁尘渊都亲口说,看来是有大用。
看着她身影进了将军府,久久他才放下车帘。
太子府。
“黑煞,你说!沐语兮去了哪里!”
“回太子殿下,是瑾王带沐语兮离开的,他们离开不久,瑾王的人抬了六具乞丐的尸体处理了。”
乞丐尸体!
这前后一联想,太子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这局看起来是专门针对他的,这三个屋子,他进任何一个都是死局,甚至可能后果比现在更加严重。
是谁,究竟是谁要害他?
不可能是母后,他那个愚蠢的弟弟显然想进的也不是沐雪霏的房间……
那便只有可能是唐月婉?真是唐月婉的手笔?
唐月婉想要毁了沐语兮和他,这样便可一石二鸟!她失去太子之位,安王被立为太子,沐语兮被乞丐毁掉也无法嫁给瑾王。
是他小看了这个毒妇!
将军府,筑桂居。
唐月婉一扫衣袖,将眼前茶盏尽数打落在地。
“那个小贱人为何会被救走?!”
沐雪霏:“娘,不光是被救走,这次太子也被御史们撞见和三公主在一起……”
“什么?”唐月婉睁大了眼睛。
“此事难道不是娘安排的?”
“不是……我岂会有通天的手段,能将三公主和御史们弄来?”
“那是谁?”
唐月婉眯了眯眼睛,通天的手段……
翌日,弹劾太子的折子堆满了延丰帝龙案。
整个中都的酒楼茶肆都在传太子与胞妹在赏菊宴苟合。
悦皇后哭倒在延丰帝怀里,延丰帝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又过了几日,沐语兮在朱墨阁听说,三公主为了证明自己和太子的清白自请验身。
即便如此也并未平息平民百姓中的八卦,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处子之身又如何?我姑姑的儿子在宫里当差,他说发现太子和公主时,公主昏迷、不着寸缕,太子正欲办事,得亏御史大人们到的及时!否则他们将铸成大错!”
“太子失德!欲与胞妹有染,天理不容!”
“此无德不顾礼仪廉耻道义之人岂能作我东岳储君?废太子!”
“废太子!”
“废太子!”
废太子的呼声在百姓和读书人中极高,这些学子本就寒窗苦读数十载才有可能站在权利的边缘,他们怎能容忍生来就含着金钥匙的太子是个失德之人。
百姓对立瑾王为太子的呼声也很高,但很快被“瑾王是杀人如麻的嗜血狂魔,怎有资格作太子”的声音压了下去。
可仍旧有些瑾王的拥护者说:“瑾王是因为中了蛊毒才会那般,已经许久不曾听闻瑾王殿下毒发杀人了。”
“是啊!可是瑾王殿下已经好了?”
“定是那神医岛的孙烟烟治好了瑾王殿下。”
……
听闻宫外眼线来禀,悦皇后砸碎了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来人!本宫要梳妆!”
延丰帝最喜欢看她穿白色,她一席轻薄白衣出现在皇帝面前时,延丰帝明显露出惊喜神色。
“皇上,臣妾最近一直觉得身子不适。”她坐在皇帝腿上,轻轻为皇帝捏着肩膀。
皇帝着急的说:“太医怎么说?”
“张太医说,臣妾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有哪些事让皇后心里不舒服,说来听听,朕为你排忧解难。”他揉着悦皇后心口说。
悦皇后一脸羞赧欲拒还迎轻按住他的手:“臣妾听闻了许多宫外传言,这心里就堵着特别难受。”
皇帝返握悦皇后的手:“朕也听说了些,事已至此……朕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悦妃有些惊喜。
“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