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皇后美目怒睁,还不等她说话,皇帝又说:“立老六为太子。”
立安王?悦皇后缓了一口气……
她思忖片刻,确实如今情形,立安王为太子是最好的办法。
也好,皇位总归是她儿子的。
看着按捺不住的皇帝,她不禁觉得,情蛊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安公公小心翼翼通传:“皇上,玉国师在殿外等了许久。”
延丰帝从榻上起来。
哼!来了。
悦皇后环抱着他,为他系好腰带:“皇上,您说这玉国师久未露面,如今来可会有何大事。”
皇上抖了抖衣袖:“玉国师总会给朕惊喜。”
悦皇后走出坤宁殿,目光落在跪着的玉国师脸上,玉国师与她四目相对一瞬扬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皇上,臣卜出一卦。”
眼前的玉国师除了两鬓有些斑白,看不出丝毫年纪。
皇帝眼底讳莫如深:“说来听听。”
“这卦象过于凶险,臣近日一直闭关研究破解之法。”
他停顿一瞬继续说:“沐大将军那失踪多年的嫡长女沐语兮,乃不祥之人,必除之。否则我东岳西南方将会遭水灾天谴!”
“玉国师,沐大将军挥兵北上,你让朕,如何与他交代。”
一旁的安公公听到玉国师的话冷汗直冒。
这玉国师太嚣张了!
无非皇后一党得不到沐语兮便想毁掉她罢了!沐语兮一死,安王就是最终赢家,便有了沐雪霏背后将军府和二十万沐家军支持。
他看向皇帝,连他都能看明白的事,皇上自然明白。
“皇上,不若传召沐语兮进宫,让本国师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延丰帝朝安公公点了点头:“那便传瑾王与沐语兮一道进宫。朕也许久没有见过瑾王了。”
“是。”安公公退后几步离去。
来的路上安公公已与宁尘渊说了缘由。
行礼过后,皇帝给二人赐了座。
皇帝鹰目扫向玉国师,道:“玉国师卜出一卦,西南方将有水患灾害。”
“西南边与西仓国接壤,儿臣曾去过,那边山地为主,连绵多雨。儿臣请命,前去西南,一来为此次边陲动荡西仓屯兵之事,二来为治理水患。”
延丰帝不由在心里叫好,这话正如了他的意!
他看向玉国师:“国师可有何高见?”
玉国师自沐语兮进门就一直在看她,生的与那人果然有七八分相像啊!
见皇帝点到自己,他清了清嗓子说:“臣,卜出一卦,有不祥之女降之我东岳皇室。此女不除,恐有水患!”
他看向沐语兮,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
沐语兮唇角微勾,正欲开口,宁尘渊说:“水患治水即可,关一个小女子何事?若是天灾需要由一个小女子来承担,那要我东岳成千上万个儿郎何用?!”
玉国师想过宁尘渊会反驳,却不想他竟会这样说,这还是那个淡漠无情、冷心冷血的瑾王吗?一时之间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沐语兮开口:“玉国师可算出我就是那不祥之人?”
这人更直接了,他看了看皇帝,本希望皇帝为他解解围,皇帝却没有说话。
沐语兮拱手道:“臣女有治理水患之法。请皇上恩准,让臣女随瑾王一道前往西南。”
“哦?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沐语兮眼神晶亮,梨涡深深。
延丰帝:“如此甚好,传朕旨意,瑾王领十万沐家军前往西南,沐氏女随行,三日后启程。”
他看向捏紧法杖的玉国师:“若是此次处理水患不妥,再降罪也不迟。”
两人领命。
就在沐语兮以为这事就要过去的时候,延丰帝突然开口。
“玉国师怕是因为这一卦的关系,让钦天监一直压着你们良辰吉日一事。”他淡淡扫了玉国师一眼:“依朕看,此次处理完西南诸事回朝之日,就是你们成婚之时。”
一旁的玉国师尽可能隐下心底情绪。不对劲,延丰帝很不对劲!
……
第二日。
玉国师乔装一番来到悦皇后寝殿,见来人是他,悦皇后只抬头淡淡扫他一眼,就继续梳妆。
他看着镜中美人,接过宫女手上的牛角梳,为她梳头,宫女见状立刻退了出去,只留他二人在内。
“他的情蛊是不是解了?”梳头的手放下梳子,从秀发一直揉搓到身前。
她娇嗔一声:“何出此言?我倒觉得他还是如从前那般没有区别。”
“我怎么觉得他如今已经脱离控制,今日他允了瑾王去西南。”
悦皇后转身,双手勾住他颈脖,朝他脖子不断喝出热气。
“可是你想太多了?瑾王去西南本在我们计划之中,如今老二废了,老六被立为储,我们的人与西南王里应外合除掉瑾王就好,有何可担心的。”
他身子战栗一瞬,缓缓蹲下,撩起悦皇后裙摆:“你啊你,总知道怎么取悦我,只是我这身子……”
“你才是,只有你知怎么取悦我!”
殿内传来悦皇后一阵又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殿外,左侧宫女小声对右侧的说:“你说皇上起过疑心吗?”
右侧宫女:“应是没有的,我听玉国师近前的人说他没有那玩意。”
左侧宫女睁大了眼睛:“没有那玩意?旁的人怎会知?”
“根本藏不住,会漏尿呀!身上总会有味,还要带着布条。”
“难怪皇上从不起疑。”
“嘘!有人来了。”
皇后的贴身嬷嬷莺姑姑急匆匆走来,见宫女守在门外,殿门大关着,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轻声问:“进去多久了?”
“回莺姑姑,小半个时辰了。”
便也在门外守着了,看来至少还要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
玉国师一脸餍足的离去,莺姑姑匆忙进殿。
悦皇后随意披了件纱衣靠坐在梳妆台前,妆台和椅子都有移动痕迹,台上的东西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莺姑姑不敢说什么,甚至不敢抬头看悦皇后。
“莺姑姑找本宫有何事?”悦皇后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皇上、皇上欲将三公主外嫁和亲!”
“什么!嫁到哪里?”悦皇后猛的坐直身子,衣衫滑落,露出浑身青紫。
“回皇后,南洋……嫁到南洋。”
皇后来到坤宁殿时,皇帝还在与自己对弈。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开门见山的说:“皇上,臣妾、臣妾听闻皇上欲将瑶儿和亲北岭。”
延丰帝停下落子的手,看向悦皇后:“南洋使臣已在路上了。”
悦皇后有点急了:“瑶儿的婚事难道不该由我这个做母后的做主吗?”
皇帝从棋盘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冷:“哦?看来朕是做不得主的。”
悦皇后后背冒起一层冷汗,软了语气:“妾身,妾身只担心瑶儿的脸还没有好,若是由她和亲,岂不是冲撞了北岭?”
“我泱泱大东岳三公主和亲区区一个南洋,岂会冲撞?”
“可是,瑶儿她……”悦皇后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
延丰帝:“朕记得当年大公主嫁到西仓边陲部落,怎么如今三公主嫁到南洋就嫁不得了?南洋虽国力不强,但论财富可不比我东岳逊色。”
他都知道,他都记得,他在报复!
联想到玉国师说皇帝失控的话,悦皇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缓缓抬眼看向皇帝。
皇帝却换了一张满是爱意柔情的脸,说着又伸手开始解她衣襟。
“与老二一事,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她若和亲南洋,将来就是老六的钱袋子。我东岳还怕甚子北岭、西仓?若不是嫁到南洋,中都有哪个好人家心甘情愿做驸马?即便迫于皇家威严成了亲,日后可会好好待她?”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捂住领口说:“妾身愚钝了,还是皇上想的周全……”
皇帝的手可不停。
“皇上……妾身今日身子不利索。”
“哦?巧了。”
瑾王府。
安公公:“瑾王殿下,皇上希望沐姑娘能去看看三公主。”
“父皇知晓沐语兮会医术?”
安公公点了点头:“她毕竟是那位的孩子。”
宁尘渊问:“那位究竟是何奇人?”
“咱家不能说啊!瑾王殿下您只记得,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安公公离去后很久,宁尘渊都一动不动的坐着。
直到楚羽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