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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祥之人

    悦皇后美目怒睁,还不等她说话,皇帝又说:“立老六为太子。”

    立安王?悦皇后缓了一口气……

    她思忖片刻,确实如今情形,立安王为太子是最好的办法。

    也好,皇位总归是她儿子的。

    看着按捺不住的皇帝,她不禁觉得,情蛊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安公公小心翼翼通传:“皇上,玉国师在殿外等了许久。”

    延丰帝从榻上起来。

    哼!来了。

    悦皇后环抱着他,为他系好腰带:“皇上,您说这玉国师久未露面,如今来可会有何大事。”

    皇上抖了抖衣袖:“玉国师总会给朕惊喜。”

    悦皇后走出坤宁殿,目光落在跪着的玉国师脸上,玉国师与她四目相对一瞬扬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皇上,臣卜出一卦。”

    眼前的玉国师除了两鬓有些斑白,看不出丝毫年纪。

    皇帝眼底讳莫如深:“说来听听。”

    “这卦象过于凶险,臣近日一直闭关研究破解之法。”

    他停顿一瞬继续说:“沐大将军那失踪多年的嫡长女沐语兮,乃不祥之人,必除之。否则我东岳西南方将会遭水灾天谴!”

    “玉国师,沐大将军挥兵北上,你让朕,如何与他交代。”

    一旁的安公公听到玉国师的话冷汗直冒。

    这玉国师太嚣张了!

    无非皇后一党得不到沐语兮便想毁掉她罢了!沐语兮一死,安王就是最终赢家,便有了沐雪霏背后将军府和二十万沐家军支持。

    他看向皇帝,连他都能看明白的事,皇上自然明白。

    “皇上,不若传召沐语兮进宫,让本国师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延丰帝朝安公公点了点头:“那便传瑾王与沐语兮一道进宫。朕也许久没有见过瑾王了。”

    “是。”安公公退后几步离去。

    来的路上安公公已与宁尘渊说了缘由。

    行礼过后,皇帝给二人赐了座。

    皇帝鹰目扫向玉国师,道:“玉国师卜出一卦,西南方将有水患灾害。”

    “西南边与西仓国接壤,儿臣曾去过,那边山地为主,连绵多雨。儿臣请命,前去西南,一来为此次边陲动荡西仓屯兵之事,二来为治理水患。”

    延丰帝不由在心里叫好,这话正如了他的意!

    他看向玉国师:“国师可有何高见?”

    玉国师自沐语兮进门就一直在看她,生的与那人果然有七八分相像啊!

    见皇帝点到自己,他清了清嗓子说:“臣,卜出一卦,有不祥之女降之我东岳皇室。此女不除,恐有水患!”

    他看向沐语兮,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

    沐语兮唇角微勾,正欲开口,宁尘渊说:“水患治水即可,关一个小女子何事?若是天灾需要由一个小女子来承担,那要我东岳成千上万个儿郎何用?!”

    玉国师想过宁尘渊会反驳,却不想他竟会这样说,这还是那个淡漠无情、冷心冷血的瑾王吗?一时之间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沐语兮开口:“玉国师可算出我就是那不祥之人?”

    这人更直接了,他看了看皇帝,本希望皇帝为他解解围,皇帝却没有说话。

    沐语兮拱手道:“臣女有治理水患之法。请皇上恩准,让臣女随瑾王一道前往西南。”

    “哦?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沐语兮眼神晶亮,梨涡深深。

    延丰帝:“如此甚好,传朕旨意,瑾王领十万沐家军前往西南,沐氏女随行,三日后启程。”

    他看向捏紧法杖的玉国师:“若是此次处理水患不妥,再降罪也不迟。”

    两人领命。

    就在沐语兮以为这事就要过去的时候,延丰帝突然开口。

    “玉国师怕是因为这一卦的关系,让钦天监一直压着你们良辰吉日一事。”他淡淡扫了玉国师一眼:“依朕看,此次处理完西南诸事回朝之日,就是你们成婚之时。”

    一旁的玉国师尽可能隐下心底情绪。不对劲,延丰帝很不对劲!

    ……

    第二日。

    玉国师乔装一番来到悦皇后寝殿,见来人是他,悦皇后只抬头淡淡扫他一眼,就继续梳妆。

    他看着镜中美人,接过宫女手上的牛角梳,为她梳头,宫女见状立刻退了出去,只留他二人在内。

    “他的情蛊是不是解了?”梳头的手放下梳子,从秀发一直揉搓到身前。

    她娇嗔一声:“何出此言?我倒觉得他还是如从前那般没有区别。”

    “我怎么觉得他如今已经脱离控制,今日他允了瑾王去西南。”

    悦皇后转身,双手勾住他颈脖,朝他脖子不断喝出热气。

    “可是你想太多了?瑾王去西南本在我们计划之中,如今老二废了,老六被立为储,我们的人与西南王里应外合除掉瑾王就好,有何可担心的。”

    他身子战栗一瞬,缓缓蹲下,撩起悦皇后裙摆:“你啊你,总知道怎么取悦我,只是我这身子……”

    “你才是,只有你知怎么取悦我!”

    殿内传来悦皇后一阵又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殿外,左侧宫女小声对右侧的说:“你说皇上起过疑心吗?”

    右侧宫女:“应是没有的,我听玉国师近前的人说他没有那玩意。”

    左侧宫女睁大了眼睛:“没有那玩意?旁的人怎会知?”

    “根本藏不住,会漏尿呀!身上总会有味,还要带着布条。”

    “难怪皇上从不起疑。”

    “嘘!有人来了。”

    皇后的贴身嬷嬷莺姑姑急匆匆走来,见宫女守在门外,殿门大关着,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轻声问:“进去多久了?”

    “回莺姑姑,小半个时辰了。”

    便也在门外守着了,看来至少还要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

    玉国师一脸餍足的离去,莺姑姑匆忙进殿。

    悦皇后随意披了件纱衣靠坐在梳妆台前,妆台和椅子都有移动痕迹,台上的东西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莺姑姑不敢说什么,甚至不敢抬头看悦皇后。

    “莺姑姑找本宫有何事?”悦皇后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皇上、皇上欲将三公主外嫁和亲!”

    “什么!嫁到哪里?”悦皇后猛的坐直身子,衣衫滑落,露出浑身青紫。

    “回皇后,南洋……嫁到南洋。”

    皇后来到坤宁殿时,皇帝还在与自己对弈。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开门见山的说:“皇上,臣妾、臣妾听闻皇上欲将瑶儿和亲北岭。”

    延丰帝停下落子的手,看向悦皇后:“南洋使臣已在路上了。”

    悦皇后有点急了:“瑶儿的婚事难道不该由我这个做母后的做主吗?”

    皇帝从棋盘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冷:“哦?看来朕是做不得主的。”

    悦皇后后背冒起一层冷汗,软了语气:“妾身,妾身只担心瑶儿的脸还没有好,若是由她和亲,岂不是冲撞了北岭?”

    “我泱泱大东岳三公主和亲区区一个南洋,岂会冲撞?”

    “可是,瑶儿她……”悦皇后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

    延丰帝:“朕记得当年大公主嫁到西仓边陲部落,怎么如今三公主嫁到南洋就嫁不得了?南洋虽国力不强,但论财富可不比我东岳逊色。”

    他都知道,他都记得,他在报复!

    联想到玉国师说皇帝失控的话,悦皇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缓缓抬眼看向皇帝。

    皇帝却换了一张满是爱意柔情的脸,说着又伸手开始解她衣襟。

    “与老二一事,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她若和亲南洋,将来就是老六的钱袋子。我东岳还怕甚子北岭、西仓?若不是嫁到南洋,中都有哪个好人家心甘情愿做驸马?即便迫于皇家威严成了亲,日后可会好好待她?”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捂住领口说:“妾身愚钝了,还是皇上想的周全……”

    皇帝的手可不停。

    “皇上……妾身今日身子不利索。”

    “哦?巧了。”

    瑾王府。

    安公公:“瑾王殿下,皇上希望沐姑娘能去看看三公主。”

    “父皇知晓沐语兮会医术?”

    安公公点了点头:“她毕竟是那位的孩子。”

    宁尘渊问:“那位究竟是何奇人?”

    “咱家不能说啊!瑾王殿下您只记得,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安公公离去后很久,宁尘渊都一动不动的坐着。

    直到楚羽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