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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金彪死亡

    说话间,一个鲤鱼打挺,少女举枪挺身向他扑将上来,金彪急闪,方才闪开。他心中大怒,骂一声

    “好厉害的东西,看刀!”说毕,他收拢枪,拔刀就剁,直朝李素贞颈下砍去。

    李素贞眼看刀到,身子一仰,一头栽在地上。

    “叭叭——!”

    随着不远处枪声的响起。金彪立即也一头扑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此刻,小田四郎领的几个人,跳进了第一层院子,听到邻院内响枪了,不敢怠慢,急忙奔邻院来。

    他们对院子生疏,急切间找不到门路,还不如高来高去的快当。可跳房不如跳墙方便。小田四郎灵机一动,看看正中的高房,闪了闪,从侧畔的墙头翻了过去。

    谁料,他翻过墙去,迎面又是一堵墙,再翻过一堵墙去,又是几间高房。他再去跳墙,墙后又是墙,墙后又是房,只是不见中心院。

    他到底是异国人,不知中国北平旧都情景。历来官宦人家盖房,岂有不讲布局的?不敢说个个都能请到专家一类的人,摆个九宫八卦的阵式,可也必能找个行家里手,布个小小龙门阵。

    象这种人家,历来为了防止那些“偷鸡摸狗”的人,往往在假墙上设阵势。目的就是专门捉跳墙的人,使之进入高楼大厦之下,不辨东西南北。

    这叫不治阎王(本领大的人),专治那小鬼(本领低的人)。小田四郎不晓得这个,以为跳墙矮而快,不晓得三闪两闪,闪得岔了道,反而向侧院走去。

    跟他来的人都是马七的心腹,深晓门路。他们本是落在小田四郎后边,匆匆忙忙之中,倒先摸到了中心院内。他们一看,院子正中,直挺挺躺着一个男人,细辨,那是金彪,再一细瞧,他太阳穴上中弹,已是一命呜呼。

    再看地上,却有手枪三支,飞刀数只,白亮亮的九节大耳环钢鞭一条,还有几滩血。

    他们谁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一时又找不见那小田四郎,有个有主意的,知道这是人家巢穴,人少了要吃亏,急忙掏出哨子“嘟——!”紧急吹响了。

    那一个中队的便衣,走的是远道,目下刚刚围了大半个宅子,听见警哨,不敢违令,争先恐后,翻墙跨院而入。

    小田四郎听见中心院内哨响,情况异常,这才不再翻墙,跳到高房顶上,手搭凉棚,往下察看。

    他恍惚看见:中心院内,有几个人围着,想必是自己人发现了什么。他有心再四外看看,猛然,有人好似背上驼着一个人,转过一个角门,跳上墙头,又一跃而下,出了宅院,向大街上奔跳如飞。那块儿,正是便衣们还没到的一个豁口。

    “是李素贞的人。”他有预感,身子一跃,跳下房顶,直通而去。眨眼工夫,他也跳到了宅外街上。围这段墙的便衣们也纷纷赶到,一见上司跳墙追来,有人急问:

    “太君,什么的干活?”

    小田四郎察看了一下,手指一个胡同,发出了命令

    “追,抓一个背人的人!”

    众便衣特务听令,蜂涌而去。

    骤然,胡同里和众特务身后同时响起枪声来。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有几个特务应声倒地。特务们首尾受敌,慌忙四散蔽身。

    须臾,枪不响了,再寻,哪儿还有人影?特务们只是盲目追击着。胡同交叉,天黑,路灯昏暗,哪个黑阴旮旯是不藏人?小田四郎无奈,只得命令封锁道口,挨户去查。他心中也知道:凡是晚上敢出来活动的,不是持有武艺,就是道路极熟的。

    自己这样干,有如大海捞针。可明知把握不大也得碰运气了。特务死了一个,伤了四个,小田四郎命人专门处理他们,再次返身进了院儿。

    副官上前,向他报告说,只发现了金彪一具死尸,他的心就又一沉,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副官将十分悲戚的小田四郎领进了中心院。这时,又发生了一系列情况:

    特务们仗着人多,在院内各屋乱窜,有人溜进倒座里门槛上方,掉下来一块重有三百斤的青石,又砸死了一个。死尸倒在屋里,几个特务进去抬,又被地板一掀,翻在了臭水坑里两个。所幸发现得及时,还不致死……

    小田四郎牙一咬,下了狠心,命令:

    “现在不要搜了。等天亮了,调工兵来,给我挖地三尺!拆了宅院,就是地底下有阎王殿,也给我挖!挖!”

    特务们应声去执行他的命令。他自己站在金彪的死尸前,茫然地瞅着。有人打亮手电,一一指点给他看地上的物件和血迹,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

    “嗯,不对,有一支枪不是金彪的。 这九节鞭,也不是他的。还有,他太阳穴中弹,根本没有他再折腾的余地,怎么?血,倒有三滩?莫非……”

    他仿佛明白了,李素贞,也许不是她,但也肯定是一个重要角色,与金彪搏斗过,或死或伤,是被第三个人救走了。他略一沉吟,他又叫副官:

    “我命令你,去调法医迅速到场。另外,命令侦缉处所有部队、人员,全部待命,准备出动。”

    “是!”

    “另外,再命令各城区警察局,也准备全部出动,挨个搜查所有医院,凡是中了枪伤的女人,一律予以逮捕。”

    “是!”

    “去,快快的。”

    十三号宅院,暂时安静下来。黑夜中,寒风料峭,使特务们冻在院子中,瑟瑟抖颤,可谁也不敢进屋或者躲避到房檐下去。小田四郎久久凝视着金彪的尸体,不肯离去。

    他悲痛,他恼恨,他遐想:由金彪的死,想到了“一枝花”的死,想到了马七、燕二的伤,接着又想到了同胞兄弟小田五郎的死……

    他呜咽、抖颤,猝然,好似眼前的尸体不是金彪,而是小田五郎,并霍然坐了起来,手指他的眉心大骂:

    “你,你还有点儿男子、丈夫、大日本武士的气魄吗!

    事有一,有二,没有三,你竟为了一个扑朔迷离的目标,容忍她杀伤、杀害、杀死你的一个个亲人、朋友、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