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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搜捕

    他激灵灵打个冷颤,“扑通”一声跪在金彪脚畔,心中暗暗发狠祈祷:

    “贤弟、贤弟,阴灵不远,愚兄不才,亦还明哲。我必活擒李素贞,将之剖腹剜心,慰你冤魂。天理昭昭,明察可鉴!”他的心头,闪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李素贞如此猖獗,杀一儆百,锄掉她,树立我的威望,再谋求招贤亦不为晚。否则,我一味求和,显得软弱可欺,谁还能再拥戴我?刚柔兼顾,软硬并施,方成斗局,怎能书生气十足?他的感情、立场,在潜移默化中变着,变着!

    他祈祷完毕,慢慢起来,一边等待法医,一边在心中筹画着。不久,法医来到,他命令他取地上的三滩血迹之样加以化验,证明一下血系几人之血。

    法医照令行事,化验完毕,提出了结果:

    血三滩,系两种血型,一是O型,一个AB型。万能输血者与万能受血者的血型,正好相反。

    有了这样的结果,小田四郎进一步得到了佐证,可以这样判断:金彪被打死了,受伤的被人救走了。

    好,可以走下一步了,他毅然手一挥,命令副官:

    “去下命令,全市的宪兵侦缉处人员与警察出动,大小医院,全部封锁检查。凡是受伤的女人一律逮捕之外,再加一条,受伤的男人,血型是O型的,也要抓!”

    “是:”副官领命而去。

    霎时间:警车嘶吼,警笛乱叫。成队穿大皮靴的日本宪兵冲上街头路口,踏得路面不断发着“咔咔”的嚣音。这其中,时时夹进杂乱的脚步和爹妈、祖宗、姥姥的污秽笑骂,证明汉奸警察也上街了。

    到天色微亮,各个医院全被他们占领并开始大肆搜查。一时间,大小医院,全被搞得鸡飞狗跳,哀嚎冲天。小田四郎就在铁狮子胡同十三号指挥工兵挖掘暗道机关,同时也在那儿听取部下的报告。

    十三号府宅,占地约七点二市亩,不算很大,可也不小,大小房间,共是九十九间半,三层院落,花石水木、亭台楼阁俱全。开始,小田四郎调来两个连的工兵,看看不够,又调来两个连士兵;掀房顶,推墙壁,挖院子,甚至炸药也用上了。

    不消两个钟头,将好端端一所宅院,夷为平地,拆成了一片瓦砾。脏坑、陷阱、夹壁墙及悬空顶棚甬道发现了几处,暗道也发现了几个口,只是人一个没见;暗道伸到街上一个下水道口,就失了去向,断了头儿。

    有些暗道设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官宦富贵之家,谁的府第没点儿这玩意儿?不过,当初日本人乍搬进院,不知深浅,难以提防,就免不了要吃亏了。

    虽是没啥重大发现,小田四郎还是很高兴,无论如何,这一挖,弄明白了以前住在这儿的日本官兵为什么会遭到暗杀,同时又捣毁了李素贞一个巢穴,亦是快事。

    谅李素贞不是官宦富贵人家子女,仅仅是一个摆场卖艺人子孙,能有多大财产?她在李铁拐斜街有宅院,又占据了十三号宅院,还能再占有几处住所呢?肯定是给她拆一处,少一处,这样亦好。

    天放大亮了,看看此地不过如此,他就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拄战刀急急等待搜查医院的结果。他不停地抬腕子,看他的金壳瑞士表。

    手表指针指向九点一刻,副官跑步上前行礼,报告;“太君,全市所有的医院, 搜索一遍, 没有抓到一个受伤的女人和血型是0型的受伤男人。”

    “嗯?”他不由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脑子急剧在想:

    莫非,他(她)没有住进医院?这可怎么办…故都北平,繁华热闹的重要都市,岂少得了江湖郎中医药术士?看来,光封锁道口,搜查医院,不是办法。应该再扩大范围。可江湖郎中,都是些萍踪浪迹之人,又到哪里去寻他们的安身之所呢?

    蓦然,一点灵光在心头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叫副官:“快,备车,抄近道,到天桥中医大夫‘赛扁鹊’家去。

    奥斯汀轿车前头有四辆摩托开路,后头是两辆摩托护驾,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直开到天桥小市仁寿堂中药铺门口方止。小田四郎从轿车上下来,宪兵们立即卡死了道口、胡同口,暂时截断了交通。

    上次小田四郎一拜“赛扁鹊”,是微服私访,这次满身戎装,气势自是不同。他在副官、马升、勤务等一行六个人陪同下,走到那座小门楼跟前,副官去敲门。他上次来,小门洞开,没有关闭,这次却插得紧紧的。

    门板响了十儿下,才“吱呀”一声开开一道缝儿。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往外一探头,很快就缩了回去。

    副官正要与她对话,不知她这是干什么,顺门缝一瞅,

    那女人转身紧捯着小脚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叫:

    “太太,太太,日本皇、皇太君来了,来了!”

    她可能有些害怕,口吃、惊慌,声音发颤。

    “嘛人,嘛?”一声尖叫,倒座的帘笼一挑,那妖娆女人冲了出来,口中恨恨地埋怨:

    “你嘴里含着根啥呀,越来越不中用,话也说不清了,你……”

    她嘴里说出的话是这等污秽,与她插花抹粉、干净利索的打扮相比,可真是鲜明之极。她可能还要骂些什么,一拾头,口张了老大,闭不拢,眼也直愣愣的。

    小田四郎一行人,全副武装,大皮靴“咔咔”响着,不请而入了。小田四郎对白天插门,老女人见人后退等迹象心中恍然有所启示,故抢先入了内。

    女人见了他两眼发直,他却微微一笑,双手抱拳一块说

    “恩嫂,别来无恙?”

    女人“呀”了一声,还是直呆呆地瞅他。原来,她早忘了他是谁了。

    小田四郎见她直勾勾地只是瞅自己,心想:可能今天我换了装,她不认识我了,就自我介绍说:

    “在下是小田四郎。”

    “小田四郎?”女人这时才眼波一闪,喃喃了一声。毗她的记性!她们这种惯于人一走茶就凉的人,是记财物不记人的。

    副官跟着补充了一句:

    “他是我们侦缉处的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