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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心善的曹公3

    曹公冒雪开了院门,一见来人大吃一惊:“叔度,你怎么来了?外边天冷,快快到屋里面暖和暖和,别冻坏身子。”

    为何曹公一见此人就如此失态,那还真是有原因的,就陈子文看来不外乎,这个叫叔度的人此时此刻实在是过于狼狈。

    只见其衣着褴褛,披头散发,把大部分的憔悴脸庞都给遮住,也亏曹公有一双火眼金睛,能一眼就识破这些表面遮挡物,认得出来是何人。

    嗯,在陈子文的推测中更倾向于,这位仁兄的言语行动间,外加身体的不协调,给曹公认了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小。

    毕竟朋友中有一个伤足的朋友,给予他的目光关怀总是要多一点点,就如一个人长得实在是太过突出,总是让人一眼就忘不掉。

    跟出来一起打酱油陈子文都没来得及认识一下这位猛士,就被曹公热情似火的给请到屋里去了,陈子文也是无奈,眨眨眼,双手一拢,也穿进屋子了去,不然人都进屋去了,还留在外面喝西北风啊?而且屋外是真的冷。

    急需一个避寒躲雪的地方,本能使然,绝非是恋恋不舍曹公的身影。

    人进得屋来,立马就给破旧的门拉上横梢,生怕外边的狂风浪雪,也看中了这几间茅草破屋,来个强行鸠占鹊巢。

    回过身来,重新坐回之前位置,静静聆听此人的前因始末。

    “芹圃,兄弟实在是没办法,家里断粮好几天,老人小孩啼饥号寒不止,求爷爷告奶奶四处哀求,都没能求来一顿饱饭,思来想去只能厚着脸皮来你这看看有没有帮兄弟一把了。”

    说完还看向饭桌上满目琳琅的佳肴美馔,没办法实在是他也饿了好几天,期间还四处奔波劳碌东求西讨,也是饥寒交迫多时。

    猛然间看到这如此丰富的食物,岂有不直勾勾的看着。

    黑夜中的烛火哪怕再微弱渺小,对于向往光明的人来说也是熠熠生辉,灼灼逼人,吸引力无穷大也。

    “咕噜噜,咕噜噜”恰在此时肚皮也是很是不争气的叫唤起来,动静之大,屋中所有人都听了个正着。

    曹公与其妻正想招呼他一起坐下来一起享用时,猛然间才想起这时恐有不妥之处。

    纷纷看向一脸吃瓜的陈子文,欲言又止,目带强烈的询问之意,仿佛在说:“元芳此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入乡随俗,不喧宾夺主,客遂主便。

    虽说东西是他带来的,然怎么说这里也是曹公的主场,只能非常有颜色的当个托。

    也不让曹公为难,立马起身拱手斡旋道:

    “既然是曹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怎么能不欢迎朋友,这兄台若不嫌弃,何不一起坐下来,大家品酒高谈阔论一番,既全朋友之情,又成相逢之意。”

    “对对对 ,子文贤弟既如此说,理当如此,叔度赶快入座,喝杯温酒,去去寒,暖暖身,好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新朋友是何等胸怀大气的人。”

    曹公得了陈子文的言语相助,立马和妻子捣腾来一个凳子,另其它用餐器具若干,碗筷酒杯一样不落。

    很快宴席又重新热闹起来,重点是曹公言语风趣幽默,待人接物着实有可举之处,在他的有意为之下,陈子文和叔度也慢慢熟悉起来。

    开始仁兄长一音叫唤,贤弟短一声呼和。

    一时间倒也比先前热闹了不少,毕竟这灵果酒它不上头归不上头,喝多了也有点微醺脸红不是。

    正是酒酣时叔度再一次请求,曹公能力所及,帮一帮他家熬过这个凛冬。

    “芹圃,不是兄弟打搅你喝酒的雅兴,实在是家里一家老小个个嗷嗷待哺,纵是眼前山珍海味,这心里头还是不是个滋味,你看能不能赊几斤口粮让我回去救救急啊,等来年春暖花开赚到钱了再连本带利还你,如何?”

    话是说得相当卑微恳切的,就算是曹公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是没有过多思索就答应了,等吃完饭就送些前段时间刚刚好不容易卖字画,赚来的几个大子买来准备过年用的米面。

    不是他不愿多给,实则他也是个深陷囹圄之人,为了不引起误会,还把这一桌丰富的佳肴来历给隐晦的提点了一番,就怕朋友里有芥蒂,一顿就如此好,朋友相求就借三瓜两枣,岂不是心里间隙丛生,往后友尽矣。

    想来叔度对他家的处境也是非常了解的,稍微一说其中真意定当有所悟,这点心有灵犀还是有的。

    而陈子文注意到曹公之妻,听闻之言后,也只是欲语还休,没有把要不肯的话说出口,足见这个人能和曹公同甘同苦,蜗居在这寒舍苦屋不离不弃,是怎样的一个人。

    相貌端正美丽就不说了,这品性不知胜过多少英雄豪杰,至于和几百年后的痴男怨女相比较,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非要比较只能说是对曹公之妻的侮辱。

    当然也仅仅是说不部分人,而非全部,有些人还是可圈可点的。

    只能说曹公不光写的一本好书,流芳百世,这伴侣也是找得高人一等,令人羡慕不已。

    从某个角度来看,说句人生大赢家,也不为过,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曹公也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真龙浅水被鱼虾嬉戏时,可见命运轨迹之莫测高深,常人无法以常理度之。

    “如此,大恩不言谢,芹圃且看来日我表现。绝不辜负你我兄弟之情,朋友之意。

    来咱俩喝一杯。”

    说着,许是心事已了,这酒喝起来也是相当豪迈。

    咕噜咕噜就是几大口,曹公如果不是知道其人品性,都怀疑这老小子是馋这酒,故意如此作态。

    好在,陈子文不光食材拿来的够多,这酒也管够,不然依他嗜酒如命的性子,怎么都得说两句牢骚话:“呡一口得了,还真这样牛饮啊,暴殄天物。”

    “对了芹圃,我前些天日子在京里摆摊,见几个高门大户的子弟小爷,争相竟买一个风筝,出手大方的很,不是几两银子几两银子的加,就是一口价二十两的高价给买走了。

    如不是如此大场面,我都没注意到风筝这小小玩意儿,还能如此值钱,我之前看你好似也扎过这风筝玩,何不你也弄几个给我帮你去试试水,说不定就是个营生也说不定呢。”

    曹公听闻之言,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喝完杯里的灵果酒,用手指压住杯脚,细细向他的朋友叔度询问起来:

    “果真有此事,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异事。”

    “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那日我可没有能喝上今日如此佳酿,没醉,眼没花,耳没聋,真真切切的。”

    叔度那是拍着胸脯,打着酒嗝保证道。

    曹公见得他如此模样,倒也信了个七八分,至于剩下的三二分,自然是实践一番,自然就有数了。

    “好好好,如此等你我酒足饭饱后,立马开干,也好过年时有个荤腥助助兴。

    来大家共饮一杯。”

    陈子文一脸无奈的和大家碰了个酒杯,很是唏嘘不已的一口闷了一口酒,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难受得劲,为了自己不难受,大家也高兴,于是大言不惭酒后吐真言:

    “曹哥,曹哥我说这风筝你扎着玩就得了,可别真改行搞风筝去,如果这扎风筝真挣钱,你干脆一事不劳二主,送佛送到西,全教给叔度兄算了。

    继续写千古奇文石头记才是正经事,不说让你一字千金,起码这一字十个铜钱,小弟我家里身上也是略有浮财,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如若信口开河,以后我就跟你吃糠喝稀都不带埋怨的。”

    “子文贤弟,我看你是喝醉了,自古出书者,哪有还能往回赚钱的,都是自己出钱印刷出书,除非你写的是淫词烂事,不然休想有一文钱买酒喝,再者说你觉得为兄写得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歪文怪故吗?

    不说比肩其它圣言书籍,这和其它之书一比,也是很骄傲的说一句鹤立鸡群,一股清流了。

    因而想靠此谋生,难难难,难如上青天啊!

    再者此书全是我一腔热血,不可玷污也。

    又因此书看是平平无奇,实则意味深长,庸俗之人又怎能看得懂,这钱我纵然不嫌弃,可也无无奈望洋兴叹啊!”

    许是这灵果酒真的合了曹公的心意,这心里话都说出来不少,前因后果都给分析了一遍。

    陈子文这时才知道为啥曹公有如此才华,写了一篇千古奇文晚年过得还如此凄惨,这是除了被当权者列为禁书,还有这么多磨难呢,是已想靠这书吃饭岂是一句难如上青天可以盖棺论定。

    听得一字十文钱,不光曹妻曹子,为之一振,就连叔度对于扎风筝之事都抛于脑后不谈,立马急不可耐的帮自己兄弟赶忙询问起来

    “子文兄弟,一字十文钱可是真,莫不是寻大家开心,胡言乱语?”

    “这是什么话,只要曹哥今日开笔,写多少字,咱老陈一口一个唾沫,全字数给付清浮财。”

    看陈子文如此信誓旦旦,连曹公都有点将信将疑起来,这事可为真,在心里暗暗自忖起来。

    要知道,他可不是以前那个生活富足无忧无虑的富贵公子哥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五谷杂粮都已认得。

    这世间的不容易他老早就知道了吗?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岂是说说而已,多少人为此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