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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宿舍楼

    不知不觉,两个女生和易立,蜗牛一般在炎炎夏日里地爬行,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新华的女生宿舍楼,四层楼的建筑,是几年前新盖的。在刺眼的阳光下,像一艘帆船的巨大风帆,鼓足了劲,向着他们开来。

    早上灿烂的阳光,洒在宿舍楼贴着马赛克的外墙上,像金黄色的颜料,融化在这一大片的苍白之上。

    阳台上种着不知名的花儿,晕开的光线,好像给这张渲染着金色的宣纸,描上一道色彩鲜艳的边。

    易立的腿已经有些发软,全身也有些发麻,好像身体各处的毛细血管,让纤维什么的给堵住了似的。

    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宿舍楼的大门,像卸下重担一样,慵懒地说了句:“好吧!就到这里吧!”

    曹华丽“啊”的一声,她焦急地跺了跺脚,慌张像那天早上的阳光,爬上了她的脸上,“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呗!你把晓瑛背到四楼,我们的寝室吧!”

    易立“啊”的一声,他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他看了看四层楼高的宿舍楼,难过得像一只两百斤的猫似的,“你确定还要背上去,这可是四层楼,没有电梯的啊!”

    说完他就嗷嗷地叫着,抬了抬眉毛,又把皱巴巴的眉毛给拽了下来,两只脚像注了千斤的铅一样沉重。

    谢晓瑛也还是“啊”的一声,她差点从易立的背上掉了下来,两颊变得凹凸不平。凸显出来的,很明显都是些难为情的表情,而凹进去的,都是一些不情愿的神色。

    她倔强地撇了撇嘴,说道:“女生宿舍楼不是不让男生进去吗?”

    曹华丽努力地抬起了眉头,却发现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它死死地摁了下来,“可是,你的脚也爬不上楼梯呀!待会儿跟宿管说,他是你哥哥就行了呗!”

    谢晓瑛阴沉着脸,嘴巴翘着不说话,从眼睛里透出来的游离的眼神,像在思考些什么,像纸糊的窗户纸里,突然透出来了两道光……

    “好!死就死!”显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勉强地点点头,同意了。

    这下排到易立不乐意了,他嗷嗷的怪叫着,掺杂了几分的苦涩:“那可是四楼呀!你背着个人,爬楼梯试试。”

    一想到那一层一层的阶梯,就像通往珠穆朗玛峰之颠,一样艰难,他不由得双腿发软,在胸膛偏左的位置,心跳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清晰。

    谢晓瑛气得撇了撇嘴,把头转到一边去。倒是曹华丽,连哄带骗的,说了不少好话,深褐色的眼睛里,又都是诚恳的样子,看不出半点的伪装。

    易立想了一会儿,勇气在眼眸里一点一点地晕开,他用力地挥舞着拳头,“好!死就死!豁出去了!”

    那一刻,易立眼睛里的世界,阳光像融化了的颜料,把淡黄色洒满了整个世界。四层的宿舍楼,像珠穆朗玛峰一样的巍然高耸,让沉重的步伐,在那个夏天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也就是在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豆大的汗水划破了稚嫩的脸颊,少年暗暗地下了决心。

    ……

    谢晓瑛伏在易立的背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跳的声音。一步一蹒跚地,每前进一步,就像是巨大的胜利,看得曹华丽都心疼了。

    “就像一条寄生虫,在肠胃里蠕动着!”

    曹华丽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她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语文成绩不及格的,怎么会找到这个恰当的比喻。

    她的笑声,像湖水里荡漾开去的涟漪一般,一圈圈的热浪在空气里扩散,整栋楼都好像听见了,时间定格在那个时候,曹华丽对自己的文学水平,挺有自信的。

    她只顾着笑,见易立绷着脸,没什么反应,她还是伸出了左手,像是在比划些什么。

    一旁的谢晓瑛看着都不耐烦了,她把头扭到一边去,用很轻缓的语调,把诙谐拉长了基调:“你不要理睬她!她语文成绩不及格!”

    “别听她的,我语文成绩哪里不及格了?”曹华丽嗷的一声怪叫,“她语文成绩比我还差呢!”

    说完,她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像是一圈圈呼啦圈套在地球上面,感觉整个星球都快要剧烈地摇晃起来。

    易立抬了抬眉头,很微小的情绪,却很明显地写在他的脸上。因为曹华丽在他旁边老是笑的缘故,分散了他一部分的注意力。

    他一不小心,一个踉跄,踏了空,没踩着楼梯,眼看整个人连带着谢晓瑛都要掉了下去,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只手横了出来,拦住了谢晓瑛的腰。只是手上的东西——两个大行李箱掉在楼梯上,东西横七竖八地掉满了整张楼梯。

    像在悬崖边上勒了马,像在万丈深渊边上溜了个圈。

    易立胆战心惊地,脸上写满了惊悚,两只眼睛都快跳出眼眶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回过头来,曹华丽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又看了看自己脚底下,后面不止好几级台阶,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好险!”

    空气里紧绷着的气氛,在那一刻缓缓地舒张开来。

    就好像是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背上的谢晓瑛也吓得不轻,脸色都铁青了,只剩下一股劲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差点就没命了!”她梗着喉咙叹了一声。

    “掉下去不会死的,最多就二级残废!”曹华丽把风凉话挂在嘴边,不过易立和谢晓瑛,对她的感激已经溢满了心房。

    曹华丽大声地嚷嚷:“谁来帮我捡一下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横七竖八地,没有一个回答她,只是安静地躺在楼梯的每一层阶梯上,和曹华丽大眼瞪小眼呢。

    易立赶紧地把谢晓瑛放下来,三个人在楼梯上,手忙脚乱地捡东西。易立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了谢晓瑛一下:“谢晓瑛,不看还不知道,你的衣服这么多呀!”

    谢晓瑛把傲娇塞满了话里:“人家的身材好嘛!”

    易立扑哧一声地笑了,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干呕出来。两只眼睛,泛着微弱的光看着她:“我又不是没有看过,那牙签似的身材,还不够给我塞牙缝呢!”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好像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谢晓瑛立刻扔给了易立一个白眼,两颊的绯红,悄悄地涨了上来,给脸颊上了色。

    曹华丽更是把生气藏匿在,嗷嗷的几声怪叫里,很显眼,一眼就可以发现,她用手捏了捏易立的脸庞,易立也学着她,嗷嗷地叫了起来。

    谢晓瑛总是嫉妒曹华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和刚认识的男生打成一片。

    好像隔阂,于她而言,就是一脚跨得过去的鸿沟。

    谢晓瑛总觉得跟易立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而且她老是感觉,自己从卫生室里出来后,不知怎的,和易立之间隔着一道可怕的透明玻璃,它虽然看不见,却感受得到。

    她摸了摸脑袋,试图想要和易立找点话题套近乎,她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着,最后还是把嘴角微微地扬起来:“呃!你成绩好吗?”

    “不好!”易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他没好气地回答着。或许,易立有点内疚刚才的口气重了些,还是补充上了一句:“一般般,属于中等偏上吧!”

    “哦!”谢晓瑛的眼睛,像是被蜜蜂前面的针蜇了一下,很痛,本能反应的她,很快把期待的眼光收敛回来。

    “你不要理她,她成绩全班倒数第一名!”曹华丽也插上话了,好像她听着易立和谢晓瑛聊天,气老是不顺。

    谢晓瑛扑哧一声地笑了,脸蛋像含情脉脉的玫瑰,然后盛开的热情,都浓缩在这句话里,“哪有?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该一笔带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笑点来了,易立捡到了一袋软绵绵的东西,他捏在手里,扬了扬,他皱了皱眉头,好奇地问曹华丽:“这是什么东西?”

    曹华丽和谢晓瑛都笑得快趴下了。

    曹华丽后来讲给她的大学室友听的时候,大家也笑得前俯后仰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别卖关子了。”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汇成了一句话,有很多期待的眼神都落在了曹华丽的身上。

    “卫生巾!”

    曹华丽自己也嘻嘻大笑起来,那笑声似乎会传染一样,就像秋风过境,一大片芦苇匍匐在它的凌厉之下,只剩下一大片的辽阔。

    笑归笑,时间还得继续,青春没有等待你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