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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阿垚，尽管施为。”婧曦旁若无人的捏了捏楼垚的耳朵，温柔的声音惹得楼垚都脸红不已，见小白兔害羞，于是扯了个理由说道，
“我今天出门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老神仙说你逢赌必赢，今天稳赢，别怕！”
“婧曦，你怎么也信这些！”向来甘愿当背景的他从来没有被众人瞩目过，那些不一而论的视线缠绕在他身上就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连手心冒着冷汗。
“先别管我信不信这些，你直接投就是，哪怕闭着眼投也行，反正后面有我给你撑着，保证他们一定会成为笑话。”
楼垚回头对上婧曦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眸，眸底掠过一丝赞许之意。他脆弱的内心，真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的信任和支持。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恬然，眉宇间那抹隐约的忧色，仿佛已经随着拂面吹来的清风飞掠而去，伴随着花树间飘来的草木清香，一丝明媚之色开始在他的脸颊上荡漾开来。
楼垚走上亭台，目光锁定在剑筒上，神情拘谨，眉宇间泛着郑重之色。
楼垚举起羽箭，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婧曦，对方的眼神里满满的爱和包容让他有了一往无前的动力，将心神全部放在手中的箭矢上，用力掷出，像是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当箭矢稳稳当当的落进了壶中时，楼垚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到欣喜欢笑。
“有初，这算一筹吧？”
“好，该我了！”王姈兴高采烈的自荐成为第一人，只是她想法挺多，实践太差，投的第一支羽箭完全和壶擦肩而过。
女娘们尤为尴尬，没想到王姈也会有失手的一天，要知道，投壶可是王姈的拿手本事。
“这……怎么可能？”王姈是被自己的蠢笨吓的惊呼出声，抬眸望向身边的人，企图想让他们帮自己说话，却发现她们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那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怎么可能？哼，没投中就赶紧让道让阿垚来。”婧曦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帮人作弊后完全没一点心理负担，还不忘落井下石。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第二次明显信心十足，楼垚并没有大意轻心，反而一脸郑重，向来温和的脸庞露出了紧绷之感。
当第二只也稳稳当当进壶之后，剩下的就更加轻松了很多，就连楼垚也是不可置信，他觉得今天真的是她运气好，居然还能投全壶。
女娘们那便显然战绩不佳，低了不止一星半点，向来信誓旦旦能赢的他们如今脸色也十分难看，皆是愤愤不平的看着楼垚和婧曦。
“看什么看，怎么，输不起啊？”婧曦手中把玩着一只玉簪，赫然就是王姈刚从头上摘下来的那支。价值千金的白玉簪在婧曦手里跟不起眼的玩具似的花样转着玩儿，明显带着挑衅和讽刺。
这一幕刺激的王姈红了眼眶，这只白玉簪是她求了自家阿母出来撑场面的，没想到就这么被婧曦赢了去，不仅脸面全无，回了家少不得会被训斥。思及此，王姈用发红的眼睛盯着婧曦，眼圈肿胀，眼眶里蕴含着泪水，眼底泛着难以掩饰的愤懑和敌意。
王姈此刻已经被气昏了头，就连那愤恨的神色都不愿意收敛一下，众人纷纷用看戏的目光在如重石砸在王姈身上，屈辱感让她差点就要奔逃而出。
此时却不容她退场，脚步因为不甘而挪移，楼垚那芝兰玉树之姿站在她面前，更加显得她如跳梁小丑般难登大雅之堂。
“等等！”就在楼垚要进行下一局的时候，裕昌郡主突然来到场中，微笑的眼神里带着尖锐的刺，向着婧曦而去，“投壶的姊妹们这么多，我们这边也有三人入赛，不如妹妹你也加入再来一局如何？”
“裕昌郡主叫我……什么？”婧曦歪头望来，就那么饶有兴味地盯着裕昌郡主的脸，眼睛似笑非笑，眼底透着一股子嘲弄之色，
“妹妹？呵，郡主莫不是在与我说笑，我阿父阿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上面可没什么姐姐，再说郡主背靠大树，我可不想被人安个攀附权贵的名声。”
“如是，是我的不是，那便称呼您为何娘子吧？”裕昌郡主脸一僵，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好在她稳住了心神，
“和娘子，这第二壶不如由您出局？”
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让他们觉得自己会成为他们的笑柄。
“那奖励也要翻倍才是，不然我可不乐意，再说，久闻汝阳王府家大业大，想来财宝必定不少。我看，裕昌郡主头顶这冠子就很不错，不如押上如何？”
婧曦此话一出，裕昌郡主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想来对方就是冲着她这顶宝冠而来。这平安都城谁人不知，她对头顶这宝冠尤为钟爱，几乎日日佩戴，这可是文帝健朝之时赠送给汝阳王府的绝礼之一，可是前朝皇后独有，天下独一无二，她是求了大母很久才得到的。
押上这宝冠做赌，她一时间居然不敢接下。
骄傲小孔雀裕昌郡主一时进退维谷，婧曦也看出了她不敢应赌，更是刺激道，“怎么，郡主对自己如此不自信，想来也是和王姈一流输不起罢了，既然这样。我何昭君，凭和与你赌？”
果然，
裕昌郡主被婧曦那嘲讽的眼神所羞辱到，就连世家贵女们也频频看过来，眼神不一，窃窃私语之下皆是在看她的笑话。
胸中那口气强行压下，微抬下巴，不屑一顾的说道，“一顶冠子而已，我汝阳王府宝物何其多，有何不舍？”
说完后，裕昌郡主能感受到那些世家贵女们投来羡慕的眼神，其中不少有赞扬之声，让裕昌郡主无比满足，更加把头抬得更好，像一个胜利者似的睥睨众人。而婧曦却只看到裕昌郡主鼻孔里那刚刚生产出来的鼻屎和还没来得及修剪而微长的鼻毛，有点辣眼睛。
“何娘子，冯翊郡不比平安都城繁华，想来也拿不出手什么宝物。本郡主也不强人所难，若是何娘子输了，你和楼垚跪下向我们姐妹三人道歉，如此便可！”
裕昌郡主这明显是是故意刁难，所有人听在耳中，看向婧曦和楼垚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担忧和怜悯。
婧曦脸上并无为难之色，反而爽朗一笑，“可以啊，愿赌服输嘛，我明白。只是……王姈和楼璃之前都已经输了最珍贵之物，目前恐怕真没什么好东西拿出手。不若这样，他们的赌礼可以不用出，若是他们输了也跪下向我和楼垚道歉，怎样？”
“可！”裕昌郡主看都未看楼璃与王姈一眼就做下了决定，这让他们二人不由得有心心慌，更是对裕昌郡主的专横独断有些心生不满。
婧曦脸上的笑逐渐加深，只把裕昌郡主看的脊背发冷，在她快要坚持不住这股威压的时候，婧曦终于开口了，
“那……就献丑了！”
这句话一出，裕昌郡主只觉得身上被束缚的枷锁终于卸下，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婧曦，我看好你！”楼垚退到一边，还不忘借助婧曦的话，得到的是婧曦一个明媚的微笑。
弯腰从箭筒里取出只羽箭，轻轻瞥了一眼对面双耳贯壶，连姿势都不摆，直接从手中飞掷而出，羽箭稳稳当当进了壶中。女娘们那边由楼璃出战，虽然进了壶，脸上的表情也格外欠揍，还用不屑的眼神羞辱婧曦。婧曦对于上赶着找不自在的人，向来不会惯着，今天本就是楼璃先挑起来的事端，婧曦决定用实力碾压她。
接下来婧曦取了两只羽箭，一手各持一支，只看了一眼壶的方向就投了出去，丝毫没有停顿。
“双耳六筹！”报出的靶心分数让女娘们心里有些慌乱。
接下来轮到裕昌郡主了，投壶不是他的强项，羽箭跟壶各顾各的，已然失利。
“诶，这一局该楼垚来投了吧？”王姈见婧曦还要投，想着这人如此厉害，准备平平无奇楼垚来投，希望可以失误能搬回一局。
“好啊！”婧曦怎么不知道王姈所想，尤其是看到裕昌郡主和楼璃两人的对视，想来他们肯定要出阴招，就准备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说不定还能让她们吃瘪。
果然，楼垚要投壶的时候，楼璃给王姈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慢慢退后，假装不小心跌倒把其他两个女娘推了一下，正正好好跌倒在楼垚面前。此时楼垚已经准备把羽箭掷出，不想遭遇变故，他也因为避嫌受惊往后要跌倒，此时他的背靠一片湖，若他停不住脚的话，后面的栏杆就会将他拦腰倒翻进湖里。就在楼垚已经闭眼接受时，背后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扶住。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楼垚睁开眼，回头一看，恰好对上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
“婧曦？！”惊喜和劫后余生让楼垚第一次摒弃了男女大防，紧紧握住了婧曦的手，眼中毫不掩饰的喜欢像抓到了太阳撒下的一抹最耀眼的璀璨。
“没事吧？”把楼垚扶正，婧曦问道。
楼垚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随后意识到什么，眼神又变晦暗。“只是这局投壶，我失败了！”
“什么失败，自己看看？”婧曦好笑的摸了摸楼垚的头，用下巴示意他向投壶的方向看一眼。
楼垚眼神微微不安，好不容易给自己信心加持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
“这……”楼垚眼睛都快瞪圆了，仿佛还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终于认清了现实。
“倚杆？”
“十筹啊，太厉害了！”
“没想到楼二公子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得好成绩，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
众人的声音仿佛一记记耳光重重的打在裕昌郡主三人脸上，尤其是裕昌郡主，感觉头大如斗，脑子里发出嗡嗡的声响，好似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乱飞，啃噬着她的心，令她心绪烦躁，焦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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