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有些等不及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二十五两一百支？”
看到他用手势比出的数字。
赵成和钱峰两人面面相觑。
二十五两一百支箭的话，相比他们说的底价七十五两，足足低了五十两银子。
但耐不住曹亮要的数量十分庞大。
弓箭坊里的箭，有一大半都是以往卖不出去，放在仓库里囤积到发霉的。
如果把这些全都卖给曹亮，能赚的钱也是一笔绝对可观的数目。
他们两人都有些心动了。
“你们别误解我的意思。”
曹亮补充道：“我是说……我要以二百五十两一百支箭的价格，买走你们手里的箭。”
噗！
面对二十五两的价格，就抑制不了内心的激动，蹲到河边舀水喝，试图以此压压惊的钱峰。
听到原来曹亮说的，居然是要以二百五十两买一百支箭。
“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液体全都喷射出去。
“二百五十两？！”
“大人！”
“你可没骗我们？！”
赵成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曹亮觉得，要不是这里还有宋景和苏瑶看着，这俩都该跪地上叫他爸爸了。
“御史大人！你怎么可以决定的如此草率？”
宋景赶忙跪下，求曹亮一定三思。
曹亮的节奏实在太快了！
他完全跟不上。
如果说前面曹亮要五万支箭，是为了以购买数量庞大的箭矢，来跟赵钱两家谈条件，以此把箭矢整体的价格控制下来。
宋景会觉得，曹亮的确聪明，这个办法可以考虑。
但要以二百五两银子，仅仅收购他们手里的一百支箭。
砍价哪有越砍越高的？
这不是白白把朝廷拨款的银两往外面送吗？
“我是御史，九江县的所有官员和兵甲，我都有调用的权力，我说的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曹亮完全不顾及宋景的求情，冷声道：
“违令者，斩。”
苏瑶满脸疑惑，根本看不懂曹亮这样说有什么意图。
但也没有制止。
因为全场只有她和小夏知道，曹亮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公子，你要问老爷要银两吗？”
小夏被他的报价吓迷糊了。
如果真要这样买，那把府上的丫鬟……包括老爷都一并卖了，也凑不出买这两万支箭矢的钱！
“御史大人，现在我们当着巡抚大人的面，画押写榜文可好？”
听到那个小丫鬟叫他“公子”。
钱峰和赵成的眼里变得极为狂热。
这一听就是京都来的有钱有背景的大少爷。
他们直接排除了曹亮压根拿不出那么多银两的可能。
“当然。”
曹亮答应的毫无心理压力。
见钱峰和赵成，高兴的跟个五百斤的孩子一样，拎着长袍，飞也似地去找人要纸要笔。
又补充道：“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我听说你们两家，府里有不少商船，大型的商船一共四艘，我押送数万的箭矢回定海关，走水路更快。”
“第一个要求，我签了榜文，你们要把大船的使用权给我。”
“全听御史大人吩咐！”
钱峰和赵成答应的异口同声。
现在他俩就差把曹亮当财神爷供起来了。
几艘大船跟五万两银子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哪怕现在曹亮要让他们把府上的女眷，全月兑的一丝不挂，打包送过去让他肆意调教。
那这对卧龙凤雏，也定然答应的不假思索。
谁给钱，谁就是老子。
现在，曹亮就是他们的爹。
“第二，榜文，我要自己写。”
曹亮看他俩还是接连点头。
眼底有不怀好意的笑容一闪而逝……
整个签字画押的过程，完成的十分顺畅。
“御史大人英明！”
钱峰和赵成两人共同拿着按了手印的榜文，跟共同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曹亮对他俩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沉声说道：
“大鱼，上钩了。”
“我还是没看懂。”
苏瑶一把提起卡在石头里的竹竿，咬着银牙，俏脸上一副想要教训曹亮的表情。
可仔细看去，她的眉眼满是忧心，“曹亮，老实交代！你为何敢写榜文，还敢与他们画押？”
“你将箭矢的价格抬高了整整十倍，若是你现在说刚刚只是一时忽悠，我现在就去你帮把榜文夺回来一把火烧了……”
“想清楚，你若是食言，可要背上五万两白银的债务！”
如果不是害怕曹亮真的有什么计策还没使出来，刚刚他按手印的时候，苏瑶都忍不住要拔剑了。
不管曹亮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曹亮负债。
“天机不可泄漏。”
曹亮故意卖关子。
这也说明了，他签字画押的做法，的确别有用意。
虽说原主跟苏瑶接触不多。
但现在曹亮能感觉到，苏瑶不管是颜值还是性子，都是独一挡的存在。
温柔体贴，顾全大局。
见她还是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模样。
曹亮直接装傻充愣，“我可是你弟，难不成你要为难我？”
苏瑶：“……”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提示你一点。”
曹亮道：“苏瑶姐，你可还记得，我在榜文上写了什么？”
“你除了以一根翡翠钗子为证，抵押了赵钱两家的四艘大船。”
苏瑶的美眸像是喷出火，接着道：“还写了……十天以内，你要以商船载满两万支箭矢，归于定海关。”
“若不成，你当赔偿他们两家五万两白银。”
“对啊。”
曹亮两手一摊，坏笑着说出了重点，“我只说，要满载两万支箭矢归于定海关……”
“又没说，船上载的两万支箭，一定要从他们的弓箭坊买。”
“……”
苏瑶呆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还能这么解释？
而且……这么解释还真没错！
“难道你刚刚说要亲自写榜文，为的就是传达出这个信息？”
“那也不对！”
“要两万支！你不买他们的，根本不可能从别处弄到那么多箭！”
苏瑶说出猜测又自我否定掉。
猜了一大串才猛地惊觉，曹亮已经捧着小乌龟溜之大吉了……
“……臭弟弟！”
苏瑶不会骂人，想了半天也只瞪着好看的眼睛，憋出来这三个别扭的字。
曹亮逗完苏瑶，又找到小夏。
“知道本公子为什么执意要用二百五两的价格，跟赵钱两家画押吗？”
看到小夏一脸迷糊，显然没想明白。
曹亮勾起嘴，直接说出了答案，“因为他们是两个二百五。”
钱府。
赵钱两家大摆盛宴。
“钱兄将鹏程万里，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
觥筹交错间，他俩似乎都看到曹亮以天价买了整个弓箭坊的箭矢，他俩后半生将享尽荣华富贵的场面。
不过赵成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钱兄，你说今日这事，御史大人答应的如此爽快，是否事出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