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狼穴 > 第129章

第129章

    安九州匆匆从车上下来急速奔向任重诚的办公室,来到门外,安九州连报告也没喊直接撞门进去。

    此刻,任重诚也刚刚从仁和医院回来,肚子里正憋着一股火,看到不请自来的安九州任重诚不由得提高了嗓门问:“你跑哪儿去了?我打电话找不到你,你,你耽误大事了!”

    安九州看看他也没好气的说道:“大事,可不是大事嘛!”

    任重诚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九州走过去关上房门看着任重诚问:“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任重诚一笑:“你什么意思?什么把人弄哪儿去了?你这是怎么了?你都把我搞懵了!”

    “任兄,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糊涂啊?咱俩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是被人绑到一起等着挨刀的难兄难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别再跟我装糊涂了,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任重诚皱着眉头看着他:“九州,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这东一句西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我真的被你搞懵了。来,来,你坐下好好说,慢慢讲。”

    安九州赌气的甩了一下袖子说:“任兄,自从功寿这件事后,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是心怀不满,但是我毕竟对你还是尊重有加的,你说哪件事我不是按着你的意思去做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背地里搞我吧?你把人弄走了,无非就是想通过他的嘴知道我更多的你想知道的事情,然后再把我像对沈功寿一样把我整垮,或者直接把我干掉。”

    任重诚叹口气道:“唉,想不到你安九州居然这般想我任重诚的为人?沈功寿怎么倒的,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是我还是你,你不明白吗?”

    安九州看看他:“任兄,我刚刚说了,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藏着掖着,可以吧?”

    任重诚点点头:“没问题,你说吧!”

    “任兄,你把张向辉弄哪儿去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底把他从大北监狱弄走了?我就说嘛,当初你不杀他,非要把他弄到大北监狱去,原来是有目的的。任兄,你这样做到底是所为何来?难不成你觉得你控制住张向辉就能把我安九州”

    任重诚站起身看着安九州问:“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安九州诧异地看着他:“我去了大北监狱想看看张向辉,可是他在两个星期前被人带走了,他现在已经不在大北监狱了。任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此事?”

    任重诚听罢愣住了,他看着安九州点点头:“我不知道,绝对不知道,更不是我干的,这件事如果是我干的,我可以让你亲手毙了我,我对天发誓,我任重诚没有做这件事。”

    安九州一听立刻站起来看着任重诚说:“任兄,大北监狱的冷铁心说是一个女人拿着局座亲笔签名的手令带走了张向辉,我还以为是你伪造了什么手令把人带走了呢?”

    “事情大了,这里面的故事越来越多了,九州,这对我们来非常不利呀。”

    安九州看着他:“任兄,你这话是啥意思?”

    “冷铁心是怎么说的?”任重诚反问道。

    “他就说是一个女人拿着局座的手令把张向辉带走了。”安九州说。

    任重诚又问:“这个女人长什么样?你问了吗?”

    安九州一拍大腿:“我给忘了这事了,这样我马上打电话把冷铁心叫来,咱们再仔细问问他你看如何?”

    任重诚摇摇头:“不要把动静搞这么大,在电话里问问就行了。”

    “女人?她会把张向辉带去哪里呢?她为什么要把张向辉带离大北监狱呢?”安九州自言自语地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任重诚静静地看着他说:“可能这个张向辉身上藏着更为机密的东西,如果这真是局座亲自下令放的,那么我们就要被人架空了,或者说我们只是一个个掩人耳目的棋子,还是摆在明处的棋子,而真正的幕后人物才是这盘棋中关键的一颗子。”

    “任兄,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到底这个刺刀计划是个什么计划?这会不会和张向辉的离奇消失有关系呢?”安九州看着他问。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也就是个执行者,你若问我具体内容,我,我总不能胡编吧?”

    安九州在心里反复琢磨着任重诚的话,任重诚见他一脸狐疑的样子不由得凄惨一笑:“你真以为我就是那个刺刀计划的核心人物吗?你错了,九州,这段时间我逐渐明白了,你我都是局座抛出的烟雾弹,我们只是刺刀计划的外围人员,并不是真正的核心人。”

    “那依你这么说,我们手上所谓的刺刀计划那都是为了迷惑共党特工的?”安九州问。

    “唉!那你觉得呢?”

    “那谁才是真正的核心任人物呢?”

    任重诚看看他:“九州,我和你一样,也想知道真正的核心人物是谁。”

    “看来局座对我们还是不放心啊!唉,你说我们这是何苦呢?斗来斗去,最终还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对了,任兄,你去医院查的如何?那支烟蒂到底是?”

    “烟蒂被人在化验后换掉了,我们的拿到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烟蒂,而那个隐藏着秘密的烟蒂已经不翼而飞了。”任重诚越说越沮丧。

    “那得继续查呀,不查下去,这件事就没有结果,找不出这个神秘的人来,刺刀计划就不能如期执行,即便是我们外围人员,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得尽职尽责呢?否则,局座会请饶过我们吗?难不成任兄你真想在这沈阳城这么一直呆下去?”

    “查,怎么查?我们一直处于被动局面,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比人家晚,我现在感觉我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任重诚说罢看看安九州。

    安九州看看他:“任兄,你不是这种人,你是那种从不不认输的人,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感到惊讶。”

    “呵呵,九州,人老了,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在意了,我为党国奋斗了一辈子,到现在还是被人当做棋子来用,你说我这心里还会有热情吗?还有什么干劲呢?我呀,突然有一种想要退下来的心理,九州,你比我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看这个督查处还是交给你吧!”

    安九州一听立刻站起来说:“任兄,你开什么玩笑?我可”

    不等安九州说完,任重诚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说:“我考虑这两天就给局座打电话,主动退出督察处,由你来执掌督察处的工作,我退下来,回去歇歇,若还能帮上你点什么忙,我也会不遗余力帮你。”

    “任兄,你为何突然间这般消沉?这到底是为什么?”安九州问道。

    “消沉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九州,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这次来沈阳是孤身一人来的,家眷都没有跟着。其实,说白了,我也没什么家眷,一个女儿早早地就去了国外。我跟我太太的婚姻早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这不,前几天我接到上海何芝园的电话,他不打算再干下去了,想要退下来不干了,无官一身轻嘛。他打算带着全家去台湾买房子置地,做一个庄园主,呵呵,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那个太太和何芝园的老婆一起去了台湾,可能也要在台湾置办点地产房产的,她这一走,我估计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几乎是没有了。唉!大半辈子枪林弹雨,大半辈子勾心斗角,大半辈子过得都是战战兢兢的日子,也是该退下来歇歇了。”

    听完任重诚的话,安九州笑了笑:“任兄,何芝园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能和他相比呢?你不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所以,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现在沈阳乃至整个东北正处在一个关键时刻,这时候,你撒手不管了,这一大摊子,我怎么可能应付得来呢?”

    任重诚看着他道:“九州,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就因为我在这个位置上限制了你的能力,我下来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我今天去见了素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年轻时有些放荡不羁,欠了不少风流债,哈哈,现在到了该还的时候了。我打算先退下来,歇一阵子,然后和素芝两个人离开这里,我答应过她,我这次不能再骗她了。当年是我把她骗到沈阳的,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带她离开这里。”

    “任兄,你说的这个杨素芝是不就是当年那个冯晓楠?”安九州看着他问道。

    任重诚略微点点头:“是的,就是她,在来到沈阳后更名为杨素芝。当初是戴老板帮她更换了身份,又送她去专攻了医学,才把她安排到医院的。抗战时晓楠为我们输送了不少情报,本来说好的抗战结束后就让她回到南京去,可是至今我都没有兑现这个诺言,所以,我这次一定要”

    安九州点点头:“我明白了,任兄你是打算带着冯晓楠一起离开沈阳,然后呢?然后你们去哪儿?”

    任重诚笑了笑:“去哪儿?不知道去哪儿,能去哪儿呢?再说了,你觉得我和她能顺利的离开沈阳吗?局座会同意吗?古语讲一入侯门深似海,我们呢?一入军统毁终身啊!进来容易退出去难啊!”

    “任兄,还是再想想吧,现在这里这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没有个头绪,你这时候要是真走了,那岂不是给了共党可乘之机了,所以我认为局座也不会同意的。等刺刀计划进入到实施阶段,你再提离开,也许局座会网开一面答应你的请求。先留下来吧,我们一起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深藏于我们内部的共党给他挖出来,否则,我死都不甘心!”安九州咬着牙说道。

    任重诚起身走到窗前道:“九州,你看看这外面的雨,沈阳这个地方天冷了是雪,稍微一暖和就开始下雨,说是四季分明吧,其实呢,这种气候和环境你我都不是能适应的,我们都是南方人,南人北移,从自然环境到自身环境其实都不适应。那么既然不适应该怎么办?要不学着适应,要不就离开。”

    安九州凭借着多年对任重诚的了解,他盯着任重诚心里在反复琢磨着他的每一句话。安九州很清楚,以任重诚的脾气性格他不是那种临阵逃脱的人,除非是有什么让他必须走或者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否则他不会说出这番话的。再或者是南京方面给了他什么秘密指示,一旦是那样,那就可以证明一件事,任重诚离开督察处之时,便是刺刀计划正式进入实施阶段。

    下了一天的雨在傍晚时分终于算是停下来了。被雨水冲刷后的沈阳城,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湿润的味道。

    秦锦之和钱莎莎以及月亮走出大楼刚要上车,身后传来郑新民的喊声:“秦少,莎莎,你们这是要回去吗?”

    秦锦之扭头看看他点点头:“郑处长还不走吗?”

    郑新民笑笑:“晚上要是没事一起坐坐?我做东。”

    秦锦之看看钱莎莎,钱莎莎点点头,秦锦之便喊道:“那好,我们跟着你的车,你说吧去哪儿?”

    “跟着走吧!”郑新民说着上了车发动车子。

    窗前的任重诚看着外面对安九州道:“看到了吗?派人跟上去,对了,别让人家发现了,这几个人都是人精。”

    安九州一笑:“雪枫和小孟会跟着的,任兄,你这是要退下来的样子吗?”

    任重诚扭头看看他:“职业习惯!”

    郑新民和秦锦之的车一前一后驶出大院,一直守在院外的孟晓潼立刻发动车子跟了上去,转过一个弯后孟晓潼点了一脚刹车,韩雪跳上车来。

    孟晓潼头也不回问道:“跟上去吗?”

    “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被他们发现!”韩雪枫说。

    孟晓潼点点头脚下踩着油门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天,渐渐黑下来,雨后的路面上反映着点点昏暗灯光。

    孟晓潼突然问了句:“雪枫,你今天跟我借车,我记得我告诉你我要去医院,你还记得吧?”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韩雪枫反问道。

    “你知道我去医院做什么吗?”孟晓潼又问。

    韩雪枫摇摇头:“你去医院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我去化验一个烟头,可是好像有人知道我要去医院做什么,于是这个人就跟他潜伏在医院的人取得了联系,然后他们就”

    “小孟,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韩雪枫问。

    孟晓潼一笑:“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分析分析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你是不知道啊,因为这事儿,处座差点没把我给一枪崩了!”

    “你是处座的心腹之人,他怎么舍得毙了你呢?”韩雪枫说。

    “这件事吧,我后来没事的时候反复琢磨,琢磨来琢磨去,你猜怎么的?”孟晓潼说着扭回头看着韩雪枫。

    韩雪枫摇摇头:“这我上哪儿猜去?”

    “呵呵,你猜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