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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哼,我铁石心肠,我怎么铁石心肠了?他死了,你以为我很高兴吗?”

    秦锦之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形,安九州见他四下在看便问:“锦之,你老师死了,你不去看他,你看这房间干什么?”

    秦锦之看看他说:“以我对老师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严谨之人。除此以外,老师也是一个喜好整洁的人,他的办公室、书房、甚至卧房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凌乱过。即便是他要自杀,也不用在自杀前把房间搞成这样吧?这不是他的习惯也不是他的风格。”

    秦锦之说完走到桌前弯腰看了看顺手拉起钱莎莎说:“行啦,别难过了,亚蝶说得对,你哭也没用,老师也活不过来了。”

    钱莎莎看看他抹了一把眼泪说:“你和她一样都是铁石心肠。”

    庄亚蝶哼了一声:“装什么呀?猫哭耗子!”

    钱莎莎一听立刻竖起眉毛瞪起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庄亚蝶看着她一笑:“莎莎,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师因为什么自杀的,要不是有人到毛局长那胡说八道,老师也”钱莎莎说到这突然停住,急忙回头看着秦锦之。

    秦锦之看看她,再看看庄亚蝶问:“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莎莎,你刚才的话说了一半怎么不说下去了?”

    钱莎莎摇摇头:“我也是胡乱猜的,不说了,不说了,先处理老师的后事吧!”

    “唉!这局座刚刚走,任兄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我如何向局座交代呀?这,这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啊!”安九州面露伤感的说。

    庄亚蝶看看他道:“安站长,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再说了,我和莎莎还有锦之这不都在吗?我们又没有对你有什么想法,至于老师为何自杀,我想他一定会留下什么话的,老师不是一个说走不负责任的人,”

    “那就这样,三位,先出去,让他们勘察一下现场,然后你们再进来整理你们老师的遗物,这可以吧?”安九州看着他们三人问道。

    秦锦之和钱莎莎一齐看向庄亚蝶,庄亚蝶一笑:“看我干什么?你们有不同想法或者意见就讲出来嘛。”

    秦锦之摇摇头,钱莎莎也急忙跟着摇头说:“你来定吧。”

    庄亚蝶听罢看了看安九州说:“安站长,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们先出去。不过这现场也没什么勘察的,自杀是确定无疑了。”

    庄亚蝶和秦锦之钱莎莎三人走出去以后,安九州看了看跟在身边的韩雪枫道:“趁着他们不在,你先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或者其他什么的。然后让警察署的人走个过场,尽快把死者抬出去。”

    韩雪枫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师您放心吧。”

    安九州走出来之后,秦锦之迎上去问:“安站长,局座昨天刚刚离开沈阳,老师今天就难不成是局座临行之前对老师讲了什么?让老师这样毅然决然的就选择了这条路。老师咱们保密局元老级别的,他的死是保密局的重大损失啊,安站长,你打算怎么向局座汇报这件事呢?”

    安九州面露难色的看着秦锦之说:“我也正为此事烦心呢,你说我该怎么说?督察处被撤销了,任兄被撤了职,现在又廖凯坦拍拍屁股走了,现在把个烂摊子扔给了我,我这还没完全梳理完站里的事情,任兄这又出了事,我唉!”

    “重诚,重诚!”随着话音,杨素芝突然跑了进来,她一边跑一边流着泪喊着任重诚的名字。

    秦锦之看看庄亚蝶,钱莎莎本想上前拦住她,庄亚蝶一把拉住她说:“让她去吧,这时候了总得让她见上一面吧。”

    钱莎莎抹了一下眼睛看着秦锦之问:“她要干什么?”

    秦锦之低声道:“她和老师之间的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

    杨素芝呼喊着冲进房间推开众警察来到桌前看着任重诚道:“重诚,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是何苦呀?你,你说话不算数,到了你还是把我扔下不管了,任重诚,你给我起来,你醒过来呀!”杨素芝说着扑在任重诚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警察和韩雪枫看着哭得昏天黑地的杨素芝也都跟着无声地站在一旁低下头去。

    最终还是站在门前的安九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进去轻轻拍了拍杨素芝说:“杨院长,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杨素芝慢慢抬起泪眼看着安九州问道:“能否让我把他抬回我那里去?”

    “这,这,这我得问问仁兄的几个学生你看可以吗?”安九州说。

    杨素芝点了点头,安九州转身出来对秦锦之和庄亚蝶他们说:“杨素芝说是要把你们老师抬回到她那里去,你们三位的意见呢?”

    不等秦锦之和庄亚蝶说话,钱莎莎抢先道:“既然他们相爱了一辈子,现在人不在了,我们总不能让人家最后这点权利都没有吧?我同意杨院长把老师抬到她那里去。”

    庄亚蝶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秦锦之,秦锦之则说:“我看还是我们一起帮着她把老师送到她那儿去吧?”

    庄亚蝶立刻点头说:“那好,那我们就帮着杨院长一起把老师送到她那儿,毕竟我们师生一场,算是最后送他一程吧。”

    安九州听罢点点头:“那好,我这就告诉杨院长,让她从医院派车来把任兄接回去。”

    钱莎莎看看秦锦之和庄亚蝶说:“锦之,要不你和亚蝶送老师过去,我留下来整理一下老师的遗物,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秦锦之看看庄亚蝶,庄亚蝶微微点点头,钱莎莎擦了擦眼睛说:“我整理完之后回站里等你们。”

    庄亚蝶便对秦锦之说:“那我们就先把老师抬出来,让莎莎去整理房间收拾一下,再把遗物整理出来。”

    秦锦之点着头转身对安九州说:“安站长,请您在跟局座汇报这件事儿的时候措辞方面”

    安九州点着头:“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毕竟任兄对我也有过帮助,既是同仁又共事这么久,我对他的这种选择也很遗憾,任兄这一走,我也倍感孤寂和难过,这以后连个说话的商量事的人都没有了。”

    秦锦之和庄亚蝶走进去帮着杨素芝把任重诚从桌上挪下来放到担架上,秦锦之找来一条毛毯盖在了任重诚的身上对那些警察说:“先抬出去吧,医院的车马上就来了。”杨素芝在侧扶着担架不停地抹着眼泪。

    待他们将任重诚抬出去之后,秦锦之看看两眼通红的钱莎莎说:“那你留下来整理这里,我和亚蝶把老师送过去。”

    钱莎莎点点头,一旁的韩雪枫看看安九州,安九州道:“我和雪枫陪着你们一起过去。”

    众人走后,房间里就剩下钱莎莎和几个警察了,钱莎莎看看他们:“现场勘查完了吧?要是已经完事的话,那你们也回去吧,辛苦你们了。”

    那几个警察巴不得钱莎莎说这话,连忙点着头相继跑出去。

    三日后,沈阳郊外一处幽静的松林中,赫然立起一座新坟。

    安九州带着韩雪枫,秦锦之挽着钱莎莎,庄亚蝶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他旁边站着顾梦白和陈霄。

    杨素芝手捧着一束鲜花站在前面。

    那块冰冷的大理石墓碑上写着:“故友任公重诚之位。友,素芝敬立。”

    顾梦白低声问了句:“为什么要刻上故友?”

    庄亚蝶瞄了他一眼:“那刻什么?刻上先夫,还是其他什么?”

    顾梦白一撇嘴低声说:“我以为会以你们三位学生的名义给他立碑呢?”

    庄亚蝶淡淡一笑:“死了还想给我们做老师是吗?”

    顾梦白听罢也笑了。

    杨素芝将手中的鲜花轻轻放在墓前抬头看着远处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杨素芝说完冲着墓碑深鞠躬,安九州和其他人跟着一起鞠躬。

    杨素芝连鞠了三个躬后回头看看安九州道:“安站长,我先走一步了。”

    安九州点点头:“让雪枫送送你吧?”

    杨素芝摆摆手:“我医院的车就在路边,不麻烦了!”

    看着杨素芝走出松林上车离去,安九州长叹一声:“唉!这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杨素芝和任兄他们是有缘无分呢。”

    钱莎莎和庄亚蝶走上前去把手中的鲜花放下,看着墓碑二人谁都没说话。

    秦锦之扭头看看安九州道:“安站长,南京方面局座怎么讲?”

    “哦,事情是这样的,局座的意思是”

    “处座被人诬告,告状者给了局座一封信,同时还给了新来的陈长官一封,两封一样内容的信中污蔑处座贪腐,还有利用职务之便除杀同僚以及”

    不等陈霄说完,安九州喊道:“够啦,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局座没有做任何回应,只说了两个字。”

    秦锦之看向安九州,安九州停了一下说:“局座说待查!”

    “那为什么老师就突然”

    “局座临走之前又单独见过任兄,也可能是就此事问过他吧,这其中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安九州说。

    “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等我查出是谁诬告处座,我会为他讨还公道的。”陈霄说。

    安九州看看他问:“陈副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我还打算什么?处座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我要回南京去,我一定要问出来是谁在背后诬告了处座。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跟各位道个别,我今天便离开沈阳回南京去。各位多保重吧,处座的坟茔该请秦少和各位常来看看除除草,待我为处座讨回公道之后我会再回来看他的。”陈霄说完冲着安九州等人举手敬礼后转身离去。

    看着陈霄的背影安九州感慨道:“想不到啊,一个副官却这般忠心耿耿,难得,难得啊!”

    顾梦白看看他哼了一声:“安站长,您那位小孟不是也很忠心吗?可惜呀,似的个太早了,要不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像陈霄一样给他的长官立坟竖碑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顾梦白,我跟你讲过,关于上次之事我已经亲自给你道过谦赔过不是了,你还要怎么地?你句句夹枪带棒,声声都是含沙射影,难道你真要跟我过不去吗?”安九州指着顾梦白大声喝问。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点事还过不去了是吧?你们一个站长,一个副站长,在我老师的墓前大吵大嚷,就为这么一点小事你们就这样,那这以后,沈阳站我们还能继续待下去吗?难怪陈霄要走呢,要是这样的话,我看我和莎莎还有亚蝶都走算了,留下你们两个继续吵,天天吵,日日吵,再不行就各自拉着人出去真枪实弹的干一场。”秦锦之说完伸手拉住钱莎莎说:“走,我们回去,让他们在这儿吵吧。”

    庄亚蝶看看顾梦白耸耸肩:“梦白兄,凡事都要分个场合地点,事情过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小女子一样没完没了呢?锦之说得对,你们要吵要打就继续吧,我们不奉陪了。”

    安九州懊恼地看了一眼顾梦白一甩袖子对韩雪枫说:“我们也回去了。”

    顾梦白冷笑着看着安九州道:“安站长,您放心,我顾梦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过你放心,这世上不管是谁,只要欠债就得还,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顾梦白说完冲着墓碑一鞠躬道:“任处长,我真想不到你会是这种结局,不过这样也挺好,一了百了,你再也不会有什么烦恼了。”顾梦白鞠了三个躬后自顾自走出林子上车疾驶而去。

    安九州叹息道:“唉!这个梦白这道坎是过不去了!”

    庄亚蝶走到他身边笑了笑:“换做你安站长,你能过去吗?”

    安九州刚要回她,庄亚蝶一摆手:“走了,留心点吧!”

    风,吹过,松林里一阵簌簌声音过后,再次恢复了安静,安静的连树叶掉下来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

    一个人影慢慢从松林深处走出来,他来到墓前慢慢蹲下身子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