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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行了,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把握,那就怪不得我了!”吕一然说完起身便走。

    见吕一然要走,孟启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张了几次嘴又闭上了。

    眼看着吕一然即将走出门去,孟启泰最终还是问了句:“你们打算怎样处置我?”

    “哈哈,你说的真是轻巧,对你这种老牌特务,就是简简单单的处置吗?你手上沾满了我们共产党人的鲜血,你觉得一个处置就算完了吗?”沈文婷厉声喝问道。

    孟启泰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真的听不懂,你们要治我的罪可以,但是得有证据和理由吧?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知道组织程序,也相信党不会冤枉我这样一个老党员,更相信组织上会”

    “你不要一口一个党员,你这是在玷污我们的党,我们党的队伍中没有你这样的人,你根本不配!”吕一然转身看着他说。

    听吕一然说完之后,孟启泰依旧是笑着说:“我要见上级领导,我不想再跟你谈了!”

    “史伟坚,你最好放老实点!你这样顽固不化,抵赖下去毫无意义,我要是不掌握了全部证据,我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的。我能坐在这儿跟你谈话,我刚才就说了,我是在给你机会,可是你呢?你还想蒙混过关,还想凭着你这三寸不不烂之舌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吗?好!既然你如此这般死扛着,那我们就好好说说,我先给你讲一段往事,你听听,等你听完以后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吕一然说完喝了一口水看着孟启泰。

    孟启泰翻着眼皮看看她一笑:“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打心理战,讲故事,我听说过,那我今天就领教一下你的这种本事。”

    沈文婷听罢呼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孟启泰吼道:“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吕一然抬头看沈文婷,沈文婷喘着粗气坐了下来。

    吕一然看着眼前这个猥琐而又龌龊的孟启泰道:“还记得三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吧?”

    孟启泰看看他没说话,吕一然继续道:“三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一场雪后的上海笼罩在一片清冷和白色之中。在上海的一家人刚刚度过了他们这一家人最后一个圣诞节夜晚。上海融丰银行的董事长钟牧羊先生和他的妻子钱戴琳女士带着他们的双胞胎女儿钟珊和种瑚参加完融丰银行举办的圣诞晚宴刚刚回到家里。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噩梦即将开始,一群禽兽即将对这一家人实施他们惨无人道的伤害。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钟牧羊没有把那笔南洋募集来的钱款按着他们的要求转入南京中央银行,南京政府便派出了以任重诚为首的三人行动小组,秘密潜入上海,针对钟牧羊先生一家实施残害和报复行动。”

    说到这,吕一然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看了看孟启泰,孟启泰低下头去斜眼看看她没有说话。吕一然冷笑一声道:“可怜钟牧羊先生一家,被这三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那个凄冷雪夜里彻底毁了。钱戴琳女士被三个禽兽蹂躏致死,钟牧羊先生被他们用匕首在身上捅了数十刀当场身亡。只剩下可怜的双胞胎姐妹俩眼睁睁看着父母双亡,她们只能用哭声告诉这个世界,因为他们当时太小了,小的甚至都分不清好坏,分不清谁是亲人,谁是仇人。”

    沈文婷听到这儿气得用拳头砸在桌上怒目而视看着对面的孟启泰:“畜生!”

    孟启泰几乎要把头埋在胳膊里,他趴在桌上一声不吭,吕一然看了他一眼冷言道:“你真是要顽死抵抗,好,我就给你接着讲下去。”

    “把你的头抬起来,看着我!”沈文婷大声喊道。

    孟启泰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吕一然和沈文婷,沈文婷喝问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孟启泰叹口气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吕一然拉了一下沈文婷说:“他既然想听下去,我就给他继续往下讲。”

    “史伟坚,其实不用我讲你应该也知道接下来这个故事是什么了吧?当时,这三个畜生杀害了钟先生,将钱女士蹂躏致死之后,原本是想把他们这一对双胞胎女儿一齐杀害的,是为首的任重诚动了恻隐之心,阻止了你们的行为。任重诚便让你和另一个人带上这一对双胞胎小姑娘离开了钟府,你们离开之前,把钟府上上下下七八个佣人全部杀死然后一把火烧了钟府。然后你们三人便带着这一对双胞胎姑娘打算尽快逃离上海,可是没想到的是,就在你们于码头上等候接应船只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你怀里的钟瑚不幸落水掉进黄浦江里。眼看着小钟瑚被急流冲走,你们三个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去营救她,就这样看着她被涛涛江水冲的无影无踪。”

    “等到接应你们的船只到了以后,任重诚抱着钟珊上了船,而你和另外一个人却没有跟他走,而是在等另一艘船来。临别之时,任重诚便与你和另外那个人约定了下次见面时间和地点。就这样,你们三个人制造了当年震惊上海滩的钟家灭门惨案!”吕一然说完之后看了看孟启泰道:“史伟坚,我讲的这些对你来说应该是记忆犹新吧?”

    孟启泰摇了摇头没说话,吕一然冷笑道:“这世界上就是总会有那么多巧合之事。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十年时间过去了,当你再次见到任重诚时,当年那个在任重诚怀里哇哇大哭的钟珊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钟珊出落得一点都不逊色于她的母亲钱戴琳女士,这让你这个色中恶魔一见便起了淫心。好在任重诚在,你畏惧于任重诚的手段,再者当时任重诚既是戴笠的死党,又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不得暂时按捺住你那颗淫心,并按着他的命令秘密潜入了我们队伍中。可能你会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那我就告诉你,你还记得当初你们的行动是三个人吧?你,任重诚,另外那位是谁呢?这你比我清楚吧?难道你连他也忘了?还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死了,他死了,知道这件事的这世上只有我和任重诚了,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孟启泰大声说道。

    “你终于说话了,看来是说到你的要害处了吧?你的心中一直心存侥幸,你认为只要你和任重诚不说,这桩当年震动上海滩的血案就永远没有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吧?”吕一然看着他质问道。

    孟启泰长叹一声:“唉!世事难料啊!”

    “我让你见一个人,你一定会很惊讶!”吕一然说着看了看沈文婷,沈文婷起身走出去。

    几分钟后,沈文婷领着一个驼背之人走了进来。来人面色晦暗,目光呆滞,头发灰白,弯腰驼背。他看到吕一然后冲着吕一然深深一躬,头都要点在地上了。

    吕一然看看他道:“不必客气,你直起身来让他看看你,看他还能认出你来吗?”

    那人微微直起腰,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孟启泰。

    孟启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之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吕一然看着孟启泰冷冷一笑:“你还认识他吗?”

    孟启泰揉揉眼睛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他,我从没见过他!”

    那人看着手指着自己的孟启泰张嘴道:“姓史的,剥了你的皮都认得你!”

    孟启泰站起来看着他半天说出一句话:“你是,是廖凯诚?”

    那人抬手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捋到脑后看着孟启泰道:“你还认识我?”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又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假的!”孟启泰颤抖着指着眼前的人喊道。

    吕一然冷笑着喝道:“你坐下,坐下!”吕一然说完转向沈文婷,沈文婷推了一下那人:“行了,我送你出去!”

    那人点点头,再次给吕一然鞠躬道:“告辞!”说完之后,他转向孟启泰道:“姓史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着那人被沈文婷送出去,孟启泰转向吕一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廖凯诚早就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吕一然看着他道:“你应该知道他有个哥哥叫廖凯坦吧?”

    孟启泰听罢微微点点头,吕一然继续道:“当年你奉任重诚致之命想要在枫泾古镇那艘小船上把你的同伴廖凯诚除掉,可是你没有想到是,你以为被你一刀捅死扔下水的廖凯诚死在了枫泾古镇的那条河里就没人知道了。可是你想不到的是廖凯诚的哥哥廖凯坦却出现在那里,是他救下了自己的亲弟弟廖凯诚。虽然廖凯坦救了廖凯诚,但是他们兄弟两个却不知道是任重诚下令要你杀掉廖凯诚的,他们一直认为是你要除掉廖凯诚,以保上海血案不外泄。所以,你就成了这兄弟两个此生都要找到人,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你。是任重诚救了你,为了让你躲避这哥俩的追杀,才把你秘密送到了我们这里,你摇身一变以一个进步青年的身份,高喊着抗日口号的热血青年让我们对你深信不疑。你凭借着在军统的受训,很快就赢得了我们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和器重,你被派往日战区成了一名潜伏特工。抗战期间,你的确做了不少工作,也算是一名合格的有着一定敌后斗争经验的老特工。抗战结束后,你被组织上秘密召回,从那时起你开始进入到我们的机密核心机机构。也就因此,让你有了接触我党组织机密的机会,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时候,被你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已经成长为我党优秀特工的钟瑚,当时她随母姓叫钱莎莎。令你没有想到的是当年沉江而亡的钟瑚居然还活着,不但活着,而且还成为了我党的一名特工人员,而且就潜伏在你们的军统里。这让你当时大为震惊,于是你便冒着暴露的危险,在第一时间里将这个情报向你的顶头上司任重诚做了密报。”

    “向来心狠手辣的任重诚得到这个情报后,当时也是十分震惊。但是,狡猾的任重诚经过短时间的思考之后,一个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诡计在他脑海中生成。可怜我们美丽的钱莎莎同志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消失了。三个月后,她被任重诚杀害,随之,钟珊顶替了钱莎莎出现在军统里。由于二人是双胞胎姐妹,自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更没有人去刻意的审查她,随意钟珊便顺其自然的成为了钱莎莎,她不但瞒住了军统上下,也一样迷惑了我们的人。否则,也就不会有秦锦之与钱莎莎婚姻一说了。”

    吕一然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沈文婷说:“我真是太轻率了,当年要不是我,也不会铸成今日之错。”

    沈文婷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说:“大姐,过去的事情不提了,我们也是按着组织上的命令去做事的,这件事责任不在你,也不在锦之,要说”沈文婷看向孟启泰。

    “孟启泰,你是不是想问钟瑚是怎么得救的?后又是怎么成为我们中一员的?”沈文婷问道。

    “当年钟瑚掉进黄浦江后,你们三人谁都不下去救她,眼看着她被江水吞没,你们以为她就尸沉江底了吧?错了,当年她落水之后,被江水冲着在江中随波逐流,幸好被我们前往上海调查钟家被灭门之事的我党特工老姜发现了,是我们这位姜同志跳进江里将奄奄一息的钟瑚救了上来。而我们这位当老姜把钟瑚就过来之后,经过我们的人辨认,才知道她就是钟家唯一幸存的女儿钟瑚,为了她的安全,我们便给她更名改姓,让她随她的母亲姓改叫钱莎莎。”

    听吕一然说完之后,孟启泰抬眼看看她半天说了一句话:“能给我一支烟抽吗?”

    吕一然微微点点头,沈文婷起身出去,片刻后回来把烟扔在桌上道:“史伟坚,你最好痛快点把你肚里的都倒出来,其实你明白,即便你不说,我们一样定你的罪,一样可以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孟启泰也不看沈文婷,默默伸手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后狠命的吸了几口后道:“你们都已经很清楚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们清楚了是我们事情,你坦白交代那是你的态度,你费什么话呢?”沈文婷说。

    孟启泰将嘴里的烟头拿在手里掐灭掉叹口气道:“我说,我都告诉你们!”

    沈文婷看看吕一然,吕一然轻蔑一笑:“你早这样何必费这么大劲呢?你说吧,既然要说了,就不要再吞吞吐吐,藏着掖着了,像个男人样,竹筒倒豆子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