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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钱莎莎看看他微微点点头:“也许吧!”

    秦锦之指了指椅子说:“坐下吧,坐下来说,今晚上这里只有你我和亚蝶,我们三个人认识这么久了,相处也有十年了”

    不等秦锦之说完,庄亚蝶打断他的话说:“以前那个跟我一起参加任重诚培训的钱莎莎已经牺牲了,她不是我们的那位钱莎莎!”

    秦锦之停了一会继续说道:“你说我是该叫你钟珊呢?还是钱莎莎呢?”

    钱莎莎也破涕为笑道:“其实叫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你习惯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秦锦之点点头,庄亚蝶打开记录本看看钱莎莎:“希望我们今晚的谈话能为时月带来希望,我实在不想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娘。”

    钱莎莎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命,她就不应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其实就该承受这种残酷的现实。”

    庄亚蝶摇摇头:“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这样?你首先是一个母亲,其次才是”

    “不,我首先是女人,是一个满怀仇恨的女人,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钱莎莎大声打断了庄亚蝶的话。

    “仇恨,你的仇恨从何而来?”秦锦之质问道。

    钱莎莎抬眼看看他冷笑道:“你刚才问我是该叫我钱莎莎还是钟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钟家的血案吗?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帮你们共产党人把那笔资金从南洋转过来,你们不但不感谢,反而派人灭了我们钟家一家,这就是你们共产党人的做事风格吗?你说我是不是该记住这仇恨呢?”

    秦锦之听她说完之后不由得显得吃惊不小,他看着钱莎莎摇着头叹气道:“想不到啊,钟珊你枉活了三十多年了,到现在你居然还不知道谁是你们钟家灭门的罪魁祸首。你可真是太可怜了,可怜的让人感到悲哀!”

    钱莎莎冷笑着:“秦锦之,你不用这样说话,这么多年来我太了解你们共产党人了,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们,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能力说服他人的组织。但是,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你说服的人,你更不要跟我打什么感情牌、亲情牌,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我穷尽一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

    “你不但可怜,还可悲,被人利用当做工具虽然可悲,但是你却自己深陷于此,而且还深信不疑,甚至是心甘情愿,这就无可救药了。我问你,你可知钱莎莎到底是谁吗?”秦锦之走到钱莎莎面前俯下身子看着她问道。

    “钱莎莎?不是你们共党潜伏在我们内部的特工吗?”钱莎莎回道。

    秦锦之起身看看庄亚蝶,庄亚蝶打开桌上的文件夹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钱莎莎面前说:“从此刻起,我们叫你钟珊,你不配用钱莎莎这个名字。你自己看看这张照片吧!”

    钟珊哼了一声:“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叫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她说着拿起照片看了看扔在桌上:“你让我看什么?”

    “看到了吗?你知道这张照片的人是谁吗?”庄亚蝶问。

    钟珊白了庄亚蝶一眼:“爱是谁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张照片是钟牧羊为他的两个双胞胎女儿拍的,这是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左边的叫钟珊,右边的叫钟瑚。站在她们身后的是这对双胞胎女儿的母亲钱戴琳女士。”庄亚蝶说。

    钟珊听罢看了看庄亚蝶笑道:“这就是你们的本事讲故事,你又要给我讲一段极具传奇色彩的故事了吧?好啊,那我洗耳恭听,你讲吧。”

    庄亚蝶看了看秦锦之,秦锦之叹气道:“人要是到了你这种善恶不分,黑白不辨的程度那真就无可救药了。算了,亚蝶,我们没有必要再跟她说这么多了,既然她想稀里糊涂的死,那就让这些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

    钟珊听秦锦之说完之后抬头看着他道:“锦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可以吗?”

    秦锦之摇摇头:“我无权决定你的生死,至于你说的痛快与不痛快我更无权决定。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秦锦之说完之后,钟珊仰着脸看着天花板半天说了句:“讲吧,我听着!”

    “三十多年前发生在上海的那场灭门血案,你是这个家庭中的受害者,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吗?”庄亚蝶问道。

    “记得,我当然记得,你们派人杀了我们的父母和家里的佣人,要不是我和妹妹躲起来,在那个晚上可能也已经成为你们的刀下之鬼了。”钟珊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庄亚蝶。

    “是任重诚,是他赶来救了我和妹妹,可惜我的妹妹却在我们离开上海的时候不慎落水死在了黄浦江里。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你说我能不报仇吗?能这样无视钟家的灭门惨案而无动于衷吗?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你说她能怎么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穷其一生复仇,复仇,复仇!”钟珊越说越激动,她站起身来大声喊着,疯狂地跺着脚,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双手抓着头发喊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庄亚蝶看看秦锦之,秦锦之无奈的叹气道:“钟珊,你真的是中毒不浅!”

    钟珊停下来撩起头发看看秦锦之:“姓秦的,你和我在床上时为什么不说我中毒不浅呢?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为什么不阻止我呢?你就是想让我像现在这样被你眼睁睁看着我让他们拉出去,然后一枪毙了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月亮在一起了,或者和她,是不是?”钟珊说着手指向庄亚蝶,庄亚蝶眉头一皱喝道:“钟珊你少在这儿装疯卖傻!”

    钟珊哈哈笑着看着庄亚蝶:“你继续讲啊,讲下去!”

    “钟珊,我告诉你,当年上海钟家的灭门惨案和我们共产党人没有丝毫关系,灭门惨案的真正凶手是任重诚和史伟坚还有廖凯诚!这三十多年,欺骗你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认作救命做恩人的任重诚,他才是当年钟家灭门惨案的背后主凶,是他和史伟坚、廖凯诚三人玷污了你的母亲并杀害了她,然后他们又杀害了钟牧羊先生以及你们家的所有仆人,你妹妹钟瑚”

    “你闭嘴,你这是放屁,纯粹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们怎么这么卑鄙呢?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有本事把当年做这件事的人找出来对质,我自然会相信你的话,否则,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会信的。”钟珊再次狂叫着站起来。

    秦锦之看着狂躁的钟珊,不由得心头火气,他走到钟珊面前伸手摁住她:“你坐下,坐下!请你保持一点你该有的理智和矜持,别忘了,你也是母亲,让时月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作何感想?”

    钟珊停止了喊叫看着秦锦之突然伸手抓住秦锦之的衣服说:“锦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都她编造出来的。”

    秦锦之无奈的叹口气道:“钟珊,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我会让你明白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先回去冷静冷静吧!”

    秦锦之说完之后,不待钟珊说话,庄亚蝶喊道:“来人!把她带回去!”

    进来的人看着钟珊说:“走吧!”

    钟珊看着秦锦之一笑:“我对不起你,照顾好孩子!”

    看着钟珊走出去,秦锦之摇摇头:“唉!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一直都这样,以前你看到的钱莎莎那才是伪装的呢!现在才是最真实的钱莎莎,或者说是真实的钟珊。”

    当秦锦之和庄亚蝶从问讯室出来之后,吕一然站在门前看着他们二人道:“初次交锋感觉如何?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吧?”

    秦锦之低下头去:“唉!我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人,我”

    “局长,我看还得用您说的那个办法!”庄亚蝶说。

    吕一然笑了笑:“对付像钟珊这样的人,没有奇招是不会收到好的效果的。不要着急,慢慢来,下次我和她谈谈。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被送回房间的钟珊坐在床上看着四壁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诡计,都是你们的诡计!”

    “钱莎莎,闭嘴,喊什么!”门外传来站岗士兵的喊声,钟珊依旧笑着:“让你们局长来,我要见你们局长”

    当秦锦之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要亮了。坐在沙发上的月亮起身看着他:“她说了吗?”

    秦锦之摇摇头:“唉!她完全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锦之哥,不是她变了,是她回到了她应有的状态,恢复原样了。她本就是这样的,是你还没有适应,或者说我们都不知道她以前到底是什么样。”月亮说。

    秦锦之看看她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高估她了,想不到她这么不配合。”

    月亮点点头说:“这很正常,一个常年受国民党训教的人,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发生转变呢?再说了,她可是任重诚的得意门生,是任重诚一手调教出来的,哪那么容易就范呢?”

    秦锦之看看月亮:“还是你看得透彻,行了,你去睡会儿吧,天马上亮了!我在这儿坐会。”

    月亮本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秦锦之的疲惫样子,月亮只得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秦锦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钟珊的影子在他眼前浮现着,时而笑着,时而哭着,秦锦之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可是眼前却都是钟珊的身影。

    任重诚双腿盘坐在床上,看着头顶那扇小窗,此时的他心中已然非常清楚自己的结局了,走出这间屋子就是踏上死亡之路的开始。

    “咣当”门打开了,韩雪枫和月亮以及两个公安战士站在门前,韩雪枫喊道:“任重诚请吧!”

    任重诚慢慢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看了看韩雪枫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就是那支蔷薇,现在想想我当时的判断是没有错误的。只可惜我的刺刀没能尽早识破你,还一直充当你的保护伞。她一直认为你也是蔷薇替代者,是我,我低估了你。”

    韩雪枫笑了笑:“任处长,都到了这时候了,过去的事情再回头去看还有意义吗?时间不可能倒流,所以以前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豁达,透彻!想不到你一个女流之辈居然还有如此胸襟与思想,令我佩服!你周旋于安九州和沈功寿之间,一直都没能被他们发觉,这一点我就很佩服,要不是我派出钱莎莎,我也想不到你会是我要找的蔷薇,可是你却迷惑了钱莎莎,她恐怕至今还都认为你也是蔷薇的替身吧?”

    “现在不是你问我的时候,是你来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请吧!”韩雪枫说。

    任重诚点点头:“也是!”说完他又看看月亮一笑:“你个小姑娘,不需要伪装就是最好的伪装,谭思恒是你的父亲吧?”

    月亮看着他冷言道:“任处长,我不想和你说什么,你把你要说的一会都倒出来就行了。”

    任重诚笑了:“这就是你们共产党人让我佩服的地方,一个个小姑娘都能如此坚忍,实在不敢想象还有什么能让你们屈服呢?党国溃败,退守台湾,不知道我的校长大人有没有想过或者总结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失败呢?”

    韩雪枫冷笑道:“想没想过,总结过或是没总结过,现在对你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要想的是你该如何总结你这一生了。”

    “哈哈,这话说得好,非常好,也很犀利!我是该总结总结我这一生了。我竭尽一生效忠党国,到头来落得今天之下场,这是为什么呢?是上天不助我还是其他什么和原因呢?”

    “行啦,走吧,不要在这发表感慨了!把你想说的,都在我们局长面前讲出来吧,我不得不承认你是间谍这一行当里的优秀者,但是你却走错了路,跟错了人。”韩雪枫说。

    任重诚笑了笑:“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