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文婷离开会议室后，吕一然看了看秦锦之：“锦之，我们是不是该去见见钟珊了？”
秦锦之起身道：“好，那咱现在就过去吗？”
吕一然看向庄亚蝶，庄亚蝶会意起身走出去。
秦锦之跟着吕一然往问询室这边走过来，吕一然边走边对秦锦之说：“今天我们首先要搞清几个历史问题，然后再就是要听一下钟珊针对任重诚自杀一事有什么看法，也许任重诚带走的秘密，能在她这里找到答案呢。”
秦锦之看看她：“局长，您所指的历史问题是？”
“你不会忘记丁德利、赵如龙，郑新民这些同志是怎么牺牲的了吧？”吕一然反问道。
“您是说，这些同志的牺牲都跟钟珊有关系？”秦锦之皱起眉头问道。
吕一然笑了笑：“一会儿你可以自己问她。”
众人一起来到问询室，钟珊已经坐在桌前了。庄亚蝶站在一旁，月亮跟在她身边。
看到吕一然和秦锦之进来，钟珊脸上现出微笑起身道：“吕局长，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啊！”
吕一然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位置就是事多，但我这不还是腾出时间来见你了吗？”
“谢谢，谢谢吕局长。”钟珊说着坐下来。
吕一然回头冲着韩雪枫伸出手，韩雪枫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吕一然，吕一然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递给钟珊：“这应该是你喜欢抽的牌子吧？我很佩服你这一点，居然能把烟戒掉，就为了掩藏身份吗？”
钟珊笑着接过烟卷放在嘴里道：“现在无需再隐藏了，您还别说，这几天还真想抽一支烟了。”
庄亚蝶俯身给她点着了打火机，钟珊点燃香烟看看庄亚蝶一笑：“谢谢！”
秦锦之则板着脸锁着眉头看着钟珊，钟珊看看他笑了笑：“很不习惯吧？”
“哼！”秦锦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钟珊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逐渐放大后慢慢飘散，钟珊这才问道：“我的那位恩师是不是走了？”
“你早就料到了他会走这一步是吧？”吕一然问道。
钟珊看了秦锦之一眼：“我提醒过他们，他没告诉你吗？”
吕一然淡然一笑：“这和他们没有关系。”
钟珊点点头：“是啊，他要是抱定了死的念头，谁也拦不住他，任重诚这一辈子刚愎自用，狂妄至极，他说过，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出生，但是一定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死。他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自然不会成为一个女人的阶下囚，更不可能接受这种无休无止的盘问和审讯。所以，死是他唯一的解脱方式。”
“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早说？你这是在配合吗？你这完全是”秦锦之转过身来指着钟珊喊道。
钟珊冷笑着看着他：“我何时说过我要配合你们了？秦锦之，我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有时月在，你恐怕早就被我”
“锦之，你冷静一下！”吕一然打断了秦锦之和钟珊的话说。
“钟珊，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谈谈吧？把你的事情捋一捋，希望你能配合。”吕一然说。
“没什么好捋的，我做过的我都写下来了，你们可以自己去看。”钟珊说。
吕一然听罢看了看韩雪枫，韩雪枫便转身出去了。
站在一旁的庄亚蝶说道：“钟珊，好歹我们也在一起这么久，希望你还是把你肚里的东西能”
“亚蝶，我可以叫你一声亚蝶姐，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你知道为什么吗？”钟珊看着庄亚蝶问道。
庄亚蝶笑了笑未做回答。钟珊继续说道：“你的确不愧为任重诚最好的学生。你学到了他的精髓东西，而我们只学到了皮毛。你这只神秘的壁虎，潜伏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除了任重诚对你有所怀疑外，几乎再没人质疑过你的身份。最让我吃惊和敬佩的是你的演技，你把魏兰成耍得团团转的同时把我和任重诚一起也耍了。我们真以为你被魏兰成给其实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从那一刻起，我就猜测到你在怀疑我，也在试探我，逼得我不得已出手帮你。其实，你和魏兰成的那一夜，你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侵害，因为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任重诚安排的，魏兰成也不过是在按着任重诚的命令做事而已。你为了打消我们对你的怀疑，你便顺水推舟给我们演出了一出好戏，最终你还让男主角死在了医院，从而彻底打消了任重诚对你的怀疑。当然，我也因为这件事暂时赢得了你的信任。同时，我们把对蔷薇的怀疑从你身上挪开，开始去寻找真正的蔷薇。但是，至今我都不能相信，韩雪枫会是”
“钟珊，实话告诉你，蔷薇不是一个人的代号，他是一个小组，一群人，这其中有丁德利，赵如龙，郑新民，当然还有月亮，还有秦锦之，还有被你替代的钱莎莎，还有死在你手上的”
钟珊扔掉烟头看着吕一然道：“吕局长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自认为自己够聪明，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想到蔷薇是你们的一个潜伏小组，我一直认为蔷薇是一个个体。直到后来任重诚告诉我庄亚蝶就是壁虎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被你骗了。蔷薇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任何人都不是，而你就是这个蔷薇小组的幕后指挥人。”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足够聪明，我想现在你应该也明白了庄亚蝶和魏兰成的那件事的前后始末了吧？”吕一然道。
钟珊点点头：“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对吧？”
“钟珊，我想知道两件事，一，你顶替了我们的钱莎莎，那么请你告诉我真正的钱莎莎被你们葬在哪里了？第二，我想知道如何可以找到幽灵林淑珍？”
吕一然说完看着钟珊，钟珊看着她伸出手：“再给我一支烟。”
吕一然刚要拿烟给她，秦锦之猛地冲过来一把夺过香烟狠狠地扔在地上吼道：“钟珊，你知道钱莎莎她是你亲妹妹吗？你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居然杀了她，你还是人吗？你认贼作父，把你的灭门仇人当成恩人，甘愿做他的工具，你说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的良心和起码的为人底线呢？”
钟珊看着脸色涨红的秦锦之一笑：“你是不是一直都爱着钱莎莎，现在知道我不是钱莎莎了，你就恨不得马上杀了我？”
“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秦锦之喊道。
“哼，你们不用把自己一个个都说得那么高大上，我要是早知道任重诚是我们钟家的灭门仇人，你们觉得还会有今天吗？我要是早知道钱莎莎是我同胞妹妹，我会让任重诚杀她吗？可惜啊，时间不能倒流，往日不能回首，我有什么办法？你们谁能告诉我？谁能让我回头重新再活一次呢？你们谁有这个本事？”钟珊大声喊道。
“钟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刺杀胡奎亮的那个晚上接到了任重诚的命令开始行动的，同时也就是在那个夜晚，你正是替代钱莎莎进入了秦锦之的视线，开启了你执行刺刀计划的第一步。”吕一然问道。
钟珊点点头，吕一然又问道：“毛人凤来沈阳秘见的就是你吧？因为，魏兰成一死，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就只有任重诚和毛人凤了，我说的不错吧？你刚刚提到魏兰成与庄亚蝶之间的那件事，在那个夜晚，庄亚蝶是按着我的命令在演戏的，之所以这样做，我也在冒险，我是想”
“我知道，你是想辨别我的身份。”钟珊抢先道。
吕一然点点头：“结果呢？这一回合，我们打了个平手，任重诚取消了对亚蝶的怀疑，我也暂时放下了对你的怀疑，只是你们没有想到魏兰成会因此是丧命，但是任重诚却很满意，因为他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少一个人知道，就能为你减少一分危险。”
“吕局长，你不要以为是我出卖了你们的蝎子，其实丁德利，赵如龙还有郑新民，早就被任重诚怀疑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还真不是我告诉任重诚的。所以，他们的死，只是早晚问题，况且任重诚也早就有除掉他们的想法了，之所以一直未动手，就是为了让我在锦之身边能够站得更稳，藏得更深。”钟珊说着看了看秦锦之。
吕一然点点头说：“你每次接受蔷薇的指令，其实任重诚全都知道，你从楼上出门去向任重诚传递情报，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是你别忘了，你身边一直有个月亮。”
钟珊笑了笑：“我早就觉得这个小丫头是在监视我，怪我心慈手软，我早就应该把她解决了。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暴露，只可惜我没能下得去手。”
“其实你有很多次可以杀我的，从这一点看来你不是那种没有人性丧尽天良之人。所以”
“行了，行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告诉你吧，我不杀你有两个原因，一是任重诚一再告诉我不能动你，杀了你我自然也就暴露了。第二，是我个人原因，那就是时月，要不是时月，也可能我也早就动手了。我早已经料想到自己的结局了，我可以死，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娘，你明白吗？”钟珊打断月亮的话说。
“你闭嘴吧，你都不配提孩子，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母亲吗？”秦锦之再次喊道。
吕一然看了秦锦之一眼，秦锦之愤愤地坐下去盯着钟珊看着她。
吕一然再次问道：“钟珊，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钱莎莎同志被你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觉得我知道能不告诉你吗？毕竟她是我妹妹，我妹妹呀！”钟珊说着眼中闪现出泪花。
钟珊看看秦锦之，秦锦之道：“你刚才既然提到了孩子，那么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告诉我，幽灵林淑珍的情况吧？我想任重诚应该不会瞒着你吧？”
“锦之，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林淑珍还活着这件事，你也知道任重诚这人的做事风格，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钟珊说。
这时，韩雪枫手上拿着一摞纸回来在吕一然耳边耳语了几句，吕一然接过韩雪枫手上的那摞纸看了看便对秦锦之说：“行了，今天就这样吧！”
秦锦之点点头起身，众人都跟着往外走，钟珊站起来喊道：“吕局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枪毙我？”
“你这么盼望着去死吗？”秦锦之回头问道。
“早晚都难免一死，既然如此，何不早点呢？”钟珊说。
“钟珊，你的问题还有好多没有搞清楚，我们共产党人不是你们国民党，随意乱杀。我们是要按着规章程序办事的，至于你的结局是什么样，那就要交由人民来审判吧。”吕一然说。
钟珊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就好好配合，把没有坦白的讲出来，争取立功赎罪。”秦锦之说。
钟珊笑了笑，看着吕一然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钟珊突然大喊道：“鬼市上有个姓闫的叫闫罗婆，她是鬼市上最大的黑火药贩子，也许这个消息可以帮你们找到林淑珍。”
听到钟珊的喊声后，吕一然停下来转身道：“知道了，你再想起来什么及时告诉我们！”
“局长，这个信息太重要了，我们要马上把沈文婷他们找回来，重点找这个闫罗婆，你说呢？”秦锦之看着吕一然问道。
吕一然点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找他们。”
“我去吧？”月亮走过来说。
吕一然看看她想了片刻：“注意隐蔽自己，找到他们就马上回来，另外，注意安全！任重诚落网之后，肯定还有他的余孽在外面，这帮人被任重诚蛊惑这么久，早已经成为他的忠实信徒和死党了。他们会不惜一切进行疯狂反扑的，所以千万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月亮点着头道：“局长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秦锦之上前道：“千万注意，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月亮摇摇头：“你放心吧，你不能露面，一旦被林淑珍看到你，想要在抓她就难了。”
“那你自己要小心，找到他们马上回来！”秦锦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