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亮跑出去,吕一然伸手叫来一个小公安战士:“跟着月亮,陪她一起跑一趟。”
小战士答应着追出去。
月亮刚刚坐到吉普车上准备发动车子,看见那个小战士追出来冲她招手,月亮便把车发动开过去道:“你有事吗?”
小战士自己跳上车笑着说:“月亮姐姐,局长让我跟着你去!”
“你跟我去干什么?我去找人一会就回来了。”月亮说。
“局长让我保护你呀!”小战士说完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
月亮看看他扑哧一笑:“就你?还保护我?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了?”
“哎,月亮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更不小瞧人,我告诉你,我在部队时那也是一名非常棒的侦查员呢。你不信等我们回来你问问咱局长就知道了。”
月亮开着车扭头看看他说:“侦查员?瞧你胎毛还没退干净呢,多大了?”
“哼,你就是小瞧人,我告诉你月亮姐姐,我马上就十九啦,我都当兵三年了。”
“是吗?真看不出来,居然是个老兵,叫什么?”月亮笑着问。
小战士骄傲的挺起胸膛拍着胸脯说:“三年以上的兵就是老兵了,我叫蒋武,只是我”
“可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怎么不说了?”月亮问。
小战士蒋武停顿了一会儿说:“只是和反动派蒋介石一个姓,我真的不想姓这个姓,可是”
“哈哈哈!”月亮大笑起来。
小战士蒋武看着她愣愣地问道:“月亮姐姐,你笑什么?我哪儿说错了吗?”
月亮看着他说:“姓什么这也能由你说了算吗?你还没出生时,就已经决定你姓什么了。再说了,姓蒋的也不一定都是反动派,都是坏人呀。你这小小年纪,脑子里想的问题太简单了,我告诉你呀,姓氏是不能改变的,也不能任性想姓什么就姓什么。另外,不是所有姓蒋就都是坏人,你要清楚自己是一个新中国的公安战士,你这些想法既幼稚又偏激,这是不行的。”
小战士蒋武看着她点点头:“噢,我明白了,月亮姐姐那你也不姓月吧?真有月亮的月这个姓吗?”
月亮摇摇头:“我叫月亮,但是我不姓月亮的月,我姓山岳的岳。”
“山岳的岳又是哪个岳呢?”蒋武皱起眉头问道。
“嗯那我问你,你知道岳飞这个人吗?”月亮问。
小战士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岳飞是俺们汤阴县的,那是俺们的骄傲,我可崇拜岳飞了,从小就听岳飞的故事,什么岳母刺字啦,还有什么大闹”
“你是河南人?”月亮打断蒋武的话问。
蒋武点点头:“是,俺是河南人!”
“我就是姓岳飞的岳!这下你明白了?”月亮看着他问道。
蒋武点着头说:“俺懂了,原来是这样啊!要是我也姓岳就好了,那样我就”
“刚说完,你这又开始了!”月亮大声说。
蒋武把没说口的话噎了回去,他笑了笑说:“月亮姐姐,我也想像你一样这样厉害,你能不能教我呢?”
月亮笑了笑:“好啊!”
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车子一路直奔鬼市。
带着人在鬼市上转悠了好久的沈文婷等人却是毫无收获。
姜可心来到沈文婷身边低声道:“文婷姐,这样找下去,岂不是大海捞针吗?咱们没有任何线索,再说了,我们谁都没见过这个林淑珍,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她从咱们身边过去,咱们都不知道她就是咱们要找的林淑珍。”
沈文婷听姜可心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着急,于是便不耐烦的问了句:“那你说咋办?难道不找了?就这样回去吗?我可没脸回去,临来时我把话说得满满的,现在你让我空手而归,我怎么跟吕局长交代呢?”
姜可心见她这样忙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她主动现身出来,那我们就”
“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一旦被她发现哪怕是让她嗅到一点点我们的味道,我们就再也别想抓到这只老狐狸了。”沈文婷说完四下看了看,鬼市上今天人不多,开张的店铺也是零星几个。沈文婷皱起眉头道:“这鬼市今天怎么这么冷清呢?”
“一开半市,二四六开全市,看来你们一定不是常来逛鬼市的人。”在她们身后传来颤巍巍地说话声。
沈文婷闻声转过身去,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后面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身形佝偻的老太太。老太太满脸皱纹,灰白的头发粘连打结在一起。灰尘在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驻足下来,深深的糊进皱纹里,一道道黑乎乎的看着就令人泛呕。老太太黑黢黢的指甲缝里集满了泥垢,零星的几颗牙也是黑黄黑黄的。
姜可心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老太太,心中一阵泛呕。她拉住沈文婷低声道:“这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沈文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反而上前一步道:“老人家,您是在这鬼市上做买卖的吗?”
“买卖?我这也算是买卖吗?我这都是给死人用的,你看看你想要点什么?”老太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摊位:“你要纸人,纸马还是纸钱呢,我这还有”
“我们可不是来买什么纸人纸马的,我们是来找”没等姜可心说完,沈文婷回头瞪了她一眼,吓得姜可心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老太太看看沈文婷,再看看姜可心一笑:“姑娘,这地方很少见到像你们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的,一看就知道你们不是来鬼市买东西的,是来找人的把?”
老太太一言道破沈文婷等人的目的,沈文婷未做回答只是笑了笑:“老人家,这鬼市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要叫鬼市呢?”
老太太瞟了一眼沈文婷没理她,反而冲着沈文婷伸出手来。
看着她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沈文婷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她。
老太太接过钱反反复复的看了一会再看看沈文婷:“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沈文婷摇摇头:“老人家,我只是觉得好奇,这里为什么要叫鬼市呢?”
“哦,这个嘛,很简单,在这里做买卖的人都是那些来路不正的人,要么是人来路不正,要么是货来路不正,再就是像我老太婆这样的人了,无家无业,无儿无女的只能在这里靠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了此残生了。”老太太说完看了看沈文婷:“姑娘,看你细皮嫩肉的,以前从没有来过这里吧?你到底是要买东西呢还是要找人呢?”
沈文婷想了想蹲下身子笑着说:“要是买东西呢?”
“买什么?”老太太问。
“这鬼市都有什么可买的呢?”
老太太呲牙一笑:“你想买什么就有什么。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别地方不敢卖的,这里也有,别人没有的这里也有,你只要说出你想买什么,就一定会买到。”
“噢,明白了,看来只要花钱,在这里能买到别处买不到的东西对吧?”沈文婷问。
老太太点点头:“没错。”
“那情报呢?”沈文婷又问道。
老太太一愣:“你说啥?啥情报?”
“就是信息,或者消息,我想知道的消息,你明白吗?”沈文婷道。
老太太闭上眼睛哼了一声:“还是来打听人的是不是?”
“是呀,想找一个叫”
“去那边,那边那扇小门看到了吗?那里面有个叫黑瞎子的算命先生,又要问问题的就去找他,他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所以你去那边问问吧,别在这耽误我老太太的生意。”老太太说着抬手指了指前方小胡同口。
沈文婷站起身看了看道:“谢谢了!”
“姑娘,我可告诉你,那扇小门对有些人可就是鬼门关,进去了有的可能这辈子就再也出不来了。”老太太说。
“为什么呢?”姜可心插言问道。
“不问世间人和事,只讲冥界鬼故事。”老太太说完哈哈哈笑着闭上了眼睛:“让我老太婆歇会吧,你们自己斟酌去吧,问不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老太太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再理睬自己,沈文婷看看姜可心道:“我过去问问,你在这里等着。”
“开什么玩笑?要去我和你一去。”姜可心说。
沈文婷无奈只得点点头,姜可心让其他人继续四下去转转,自己跟着沈文婷来到老太太所说的那扇小门前。
沈文婷带着姜可心来到胡同口处那扇小门前。这他们才发现,这门上居然涂了一层厚厚的黑漆,让人看着心里就发毛。
门的两边写了一幅对联。对联上的内容正是刚刚老太太念叨的那两句:不问世间人和事,只讲冥界鬼故事。
姜可心看了看冷笑道:“啥意思呀,装神弄鬼的。”
沈文婷站在门前看了一会边走上前去道:“请问有人在吗?”沈文婷连问了三遍,门里都没有任何应答。
姜可心有点着急便说:“我去敲门!”姜可心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门:“请问有人吗?”
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应答,但是门呢却又是虚掩着的。
姜可心伸手要去推门,沈文婷跑上前拉住她,将姜可心拉到了自己身后,她自己伸手去推那扇黑门。
就在沈文婷即将推开门的一刹那,一个人影快速而至,一下挡在了她前面,那人推着沈文婷,自己则伸手推开了那扇黑色的门。
随着黑门被推开的瞬间,“轰”的一声炸响,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推门的人连同沈文婷、姜可心三人一下子推出去足有十几米远。爆炸产生的烟尘腾空而起,被炸飞的砖瓦和木头从天空中落下来。
沈文婷趴在地上喊着:“可心,可心,你没事吧?”
姜可心好久才回答了一句:“我没事,文婷姐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沈文婷答道。
这时,他们听到有人在喊:“蒋武,蒋武,你醒醒,你醒醒啊!”
沈文婷和姜可心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不远处有人抱着刚刚推门的那个人大声喊着。
这时,其他人闻声也赶了来,几人把沈文婷和姜可心扶起来,沈文婷大喊着:“去找那个老太太,去找刚才那个老太太!”
姜可心这时也回过味来了,忙带人奔向胡同外,沈文婷来到那人面前不由得愣住了:“月亮,你怎么来了?他是谁呀?”
月亮看看她喊道:“叫救护车,就叫救护车啊,他是我们的同志!”
沈文婷这才反应过来忙点着头跑开,月亮怀里抱着蒋武喊着:“蒋武,蒋武你醒醒,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呀!你娘还等你回去娶媳妇呢,你这要是死了,你娘可咋办呀?蒋武,小武子你醒醒”
“月亮姐,躺在你怀里可真温暖啊!”蒋武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月亮说。
月亮抱紧他道:“那就好好躺在我怀里,救护车一会就来了,你坚持一下,坚持住!”
“月亮姐姐,俺,俺可能回不去了,不能回家娶媳妇陪俺娘了”
“别胡说,别胡说,你没事的,啥事都没有,一会救护车来了拉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了,你坚持住!”月亮大声说道。
蒋武笑了笑,伸出全是鲜血的手在月亮脸上摸了摸:“月亮姐姐,你真好看,俺,俺知足了,能死在你怀里,俺就”
“小武子,小武子,你睁开眼啊,你在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
看着抱着蒋武的月亮哭喊的样子,沈文婷慢慢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