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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入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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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洮河道鄯城县,一骑人马九人护送一个九岁多的孩童驶入城中。鄯城县虽地处偏远,却是大唐掌控河西,遥控吐蕃的重要节点,左武卫将军黑齿常之因屡立战功,已被提拔为河源军经略大使,奉旨率军驻扎于此。

    “来人且驻!”

    经略使府门前的护卫拦住下马的众人,他几步下了台阶,来到众人面前,质问道:

    “是何身份,所来何事?”

    一名骑士掏出一个令牌展示说:

    “奉忠武将军难武之命,护送热也山县子前来与经略使相会,这是信件。”

    说罢,此人取出一封信,封面书有“黑齿公恒元将军亲启”。门卫接过信后引众人至门厅歇息,自己则是往内堂送信。不多时,只见一个雄壮的身影流星大步地走来,正是面容多了些风霜之感的黑齿常之。扶余封见到熟悉的人,心中戚戚之感也稍稍退去,笑着说:

    “黑齿伯伯。”

    “哈哈,县子别来无恙啊。”

    “将军!”

    扶余封周围的骑手护卫抱拳行礼,黑齿常之点点头道:

    “有劳诸位了,稍后府中略备薄酒,大家歇息几日,再复命不迟。”

    “喏!”

    黑齿常之着下人领着骑手护卫离去,自己则是带着扶余封回到正堂。待到四下无人,黑齿常之拉着小孩子坐下,轻拍他的双手问:

    “一路辛苦了,封儿,你是否觉得你母亲不近人情,赶你离开?”

    “伯伯,我……”扶余封有些沮丧地说:“阿翁薨逝,魂归洛阳,我不能同行,委屈!”

    “好孩子,也别怨你母亲,这个安排是你外祖生前定下的,为的是给你搏个前程。”

    “黑齿伯伯,我也要当将军吗?”

    “哈哈,”黑齿常之闻言一愣,转而笑道:“只是带你在军中磨练些岁月,以后你是庙堂争锋,还是泛舟江湖,本事学到了,大可随意。”

    “黑齿伯伯,几年前我还说要学您的本事,您现在就是大将军,我做大将军的徒弟,能为阿翁争光吗?”

    “自然可以,伯伯会把能教给你的都告诉你,这样你就能回去保护你的母亲了。”

    “嗯。”

    扶余封闻言使劲点点头,好似一个小大人一般,起身给黑齿常之跪下叩首道:

    “前几年难武师父一直告诉我,未来的道路得由您帮我开启,今天请您受我一拜,师父!”

    说着,扶余封对着黑齿常之就是不住地磕头,黑齿常之连忙拦下,笑着说:

    “娃娃,磕几个就行了,不过既然来了军中,‘扶余’二字便不能显露,今后无论是在这里,还是闯荡江湖,你便以‘余’为姓。”

    “是,”(扶)余封神色严肃地拱手道:“余封得令。”

    “好,今天为师给你上第一课,”说着,黑齿常之拉着余封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吃饱饭才有力气练武。”

    此后,扶余封暂时化名余封,在鄯城随黑齿常之修习武艺,并在黑齿常之的安排下跟随当地名仕继续涉猎传世经典。再说与余封分背而行的带方郡王等人,护送扶余隆灵柩的队伍在前往洛阳的途中遭遇波折,随行护卫、仪仗一干人等竟被迷药所晕,新任带方郡王扶余敬身中两刀,与扶余文宣、扶余文月等人聚拢在一起,为贼人所围困。

    “阿敬,一会儿我们奋力冲出缺口,你带着你文月姑姑突围,一路往东,到了洛阳求救,回来给我们收尸。”

    “不!”扶余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叔叔和他们的护卫,毅然决然道:“孤则能弃阿翁灵柩与众从父而去,自是与大家死战,让文月姑姑去求援吧。”

    “不可!”扶余氏拿着一把匕首,满脸决绝地说:“敬儿,你是带方郡王,是大家的主心骨,没了谁都不能没了你,姑姑这条命几年前就该没了,你自己冲出去,我与兄长们为你创造机会。”

    “哈哈哈!”

    来犯的贼首并没有黑衣蒙面,穿着淡紫色的长袍,外披深紫色的对襟褙子,一口番邦的语言讥讽而出:

    “哎呀呀,亡国之人,”说话间,他右手在清瘦的脸庞上一撮唇边胡须道:“真令人感动,可惜,不出长安还拿你们没办法,如今……谁也别想跑!”

    说完,这人一挥手,周围身着暗蓝色、暗紫色的杀手飞身而上,就要将众人击杀。但此时,狂风大作,驿馆周围蓦然间飞沙走石,打在跃起的杀手身上干扰了他们的行动。就在杀手首领察觉不对回头看的时候,五匹快马从他头顶越过,如流星般砸入包围圈中,护在扶余敬等人身边的同时,震飞了几十号杀手。杀手头领双目有些惊惧,转而微眯,待砂石落定后,怒喝道:

    “来者何人?”

    “陕州不良尉方琼。”一个手持长戟的人出声回应。

    “虢州不良尉宋俊。”一个手持双刀的人出声回应。

    “汝州不良尉任九。”一个手持长枪的人出声回应。

    “许州不良尉刘弊。”一个手持双斧的人出声回应。

    “汴州不良尉伏案。”一个手持阔刃双手刀的人出声回应。

    “我等奉河南道不良帅之命,特来接应带方郡王一行。”

    待五人回应完毕,杀手头领有些恼怒道:

    “不过是五个又来送死的,仗着马匹,突然一个冲锋而已,我这些手下皆尽五品、四品好手,你们五个再能打,就算是三品高手,耗也耗死你们。”

    “那加上本帅如何?”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远处林中不断有鸟群惊起。杀手首领见状赶紧戒备,四下张望,色厉内荏地说:

    “什么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不快快现形!”

    说话间,杀手头领感应到什么,回身一掌拍出,却见一个下半张脸戴着鬼脸面具的中年男子从天而降,一掌落下。二人双掌相对,“嘭——轰”一声巨响,杀手头领方圆一丈内的大地下沉了半尺,鬼脸中年也轻身后跃,右脚脚尖点在任九探出的枪尖上。

    “阁下好深厚的功力,已然是二品巅峰了吧,还未请教?”

    “好说!”面对杀手头领的质问,鬼脸中年掸了掸青蓝色的袍服,指着两个臂铠说:“大唐十三道,只有各道的不良帅总帅能够佩戴这种铠甲……”

    “你是河南道鬼面阎罗桑总章?”

    杀手头领惊呼的同时,额头冷汗冒出,心中早已打了退堂鼓。他看了看周围约末七十余个下属,强装镇定地说:

    “他们只有六个人,为首的我能拖住,你们施展战阵,先将另外五个杀了。”

    说完,一众杀手再度冲锋,杀手头领则是脚尖点地飞速后撤。只可惜,他那如风疾走的身法仍然被追上,桑总章一个腾跃截断了杀手头领的退路,逼得他往另一个方向撤退。

    “金元贞,本帅候你多时了。”

    “什么?”

    杀手头领金元贞闻言心中再度惊讶,只见桑总章一拳打来竟有七重拳影,金元贞将手中剑斩出,勉强破解这一击。只见桑总章举重若轻般地闲庭信步到他面前,掌刀一劈之下,打断了金元贞的剑身,然后讥笑道:

    “五年前你老子金庾信命你率众从登州入境,真当我河南道是白给的?”

    说完,桑总章再度出拳,金元贞催动内力,以双臂遮拦攻击。就在金元贞拼着双臂骨裂也要退出攻击范围时,桑总章左掌如蛇一般探入他两臂之间,一掌印在金元贞胸口。金元贞一口鲜血喷出,被打到官道边的一棵树上,那大树直接拦腰折断。金元贞明白自己胸骨也裂了,受的伤已无法被忽视,强撑着起身,浑身透露出一股狠劲。就在这时,桑总章继续漫不经心地说:

    “仪凤二年,你们意图袭杀伐音支县主,哦,现在是嘉林郡主了。虽然你们失败了,但是……关内道不良帅总帅在我们这帮兄弟面前折了面子,我这个好兄弟是不是该帮帮场子呢?”

    “去死吧!”

    金元贞全身内力蒸腾,周围的碎木屑、石砾、落叶激荡而起,连带着他本人一股脑冲杀向桑总章。桑总章见状不以为意,右手划了一个弧线,罡风拦住所有随行的细碎之物,霎时间,周围仿佛时空静止一般,只见他一掌切入,拍在金元贞腹部。金元贞受到冲击,身形一个佝偻,大口鲜血自口鼻喷出。桑总章已然跃至金元贞的上方,一脚跺下说:

    “放心,不会让你死掉的。”

    “嘭”地一声巨响,金元贞落地,被桑总章踩于脚下,昏厥前听到让他感到恐惧的话:

    “哦,对了,本帅可不是什么二品巅峰的武者,本帅已经在一品的路上走了好几年了,不像你这个废物,这么些年还在二品原地打转。”

    金元贞被俘虏,一众杀手看到周围同伴的尸体逐渐增加,不由得心中胆寒,五个州府的不良帅就能冲杀几十名四品、五品的杀手游刃有余,这样下去,再来一百个也是送菜。“当啷”,不知道从谁那开始,不断有人扔下兵刃,开始投降。

    “扶余王爷、各位伯爷、郡主,贼人已被吾等擒拿。”

    “多谢不良帅相救,本王感激不尽。”

    扶余敬代表众人向桑总章等人致谢,桑总章则是一个口哨呼声,又有几十人自远处冲来,把一众俘虏捆绑好。

    “扶余王爷,”桑总章翻身上马说:“若是可以,吾等便协助您护送老王爷灵柩至洛阳。”

    “有劳各位了。”

    且说桑总章等人送完扶余敬一众,带着金元贞等人至长安复命,皇帝李治得闻前后经过,又是一番恼怒,本欲发兵征伐新罗,在镇军大将军金仁问的苦劝下勉强熄了念头,但打定主意完成封禅,以震慑东夷不臣。再说不良人,唐朝设立的侦查、缉盗、刺杀等特殊工作的机构,成员无有品级。最下等为不良人,乡里有不良人火长统帅十名不良人;县里有不良人队正统领十火不良率并周边乡的不良人;州里有不良人校尉统领十名不良队并周边县乡不良人;再之上则是大唐十三道不良帅,可直面皇帝。

    弘道元年,燕国公、右卫大将军李谨行积年暗伤难愈,迅速病逝,朝廷追赠镇军大将军,陪葬乾陵。三个月后一封木匣传入鄯城县。同年末,李治因皇道真气功行错乱,经脉尽损,在前往嵩山的途中不得不回洛阳修养。但天年有缺,最终病逝于贞观殿。次年,太子李显即位,天后武则天垂帘听政,后废李显,另立李旦。其时,余封随黑齿常之赴瀚海都护府就任燕然道副大总管。同年,有李绩之孙徐敬业反,朝廷诏黑齿常之前往平叛,余封因年幼,留于西受降城中修习知识。徐敬业后为扬州道行军大总管李孝逸所破,最终兵败被杀。

    垂拱元年,铁勒、突厥等进犯唐朝边境。垂拱二年,突厥犯边之势愈演愈烈,吐蕃也陈兵边境,蠢蠢欲动。朝廷下旨,命黑齿常之为右鹰扬卫大将军,率军北伐突厥。经过三年的军旅生涯,余封也在此行之中,而已经十三岁的他也到了习武的关键节点。

    “封儿,如今你外功底子打得很是夯实,又过了一轮生肖,是时候体悟内力无穷奥妙了。”

    庞大的行军队伍中,黑齿常之与一名面容稍微白净的少年骑马并行,此人正是军中操练了三年的余封。只见余封轻轻扣了一下下巴上的痘说:

    “师父,几年前难武师父跟我讲过武者的实力划分,如今我以外功搏杀,能入几品?”

    “这个问题挺好,”黑齿常之颇为赞赏地说,他解答道:“你年不过十三,身形虽然五尺余,但终究还有发育空间,便是死命搏杀,充其量八品下阶。”

    “这样啊,”余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是不是可以领一小队人马随军冲杀?”

    “你想多了,第一次这么紧急的战争调动,不是你个半大小子能左右的,过两天为师派你往后军任职,押运第二批物资粮草。”

    “什么?”

    “别惊讶,”黑齿常之无视余封一脸疑问,仍旧按自己想法说:“突厥善骑兵袭扰,就是押运粮草,也说不得会面临百人以上的冲突。到那个时候,你见血多了可别害怕。”

    “不可能,突厥贼子反抗天威,屡犯边境,人人得而诛之,岂能害怕?”

    “说的好!”说话间,黑齿常之自怀中掏出一小卷旋风装书籍递给余封说:“这个你先拿去看,有我习武以来对经脉体悟的心得,也有为师的重浪狂刀的运劲解读,这两年够你学习的了。”

    “谢谢师父!”

    余封接过卷轴如获至宝,将之护在心口。黑齿常之又从马屁股后的袋子里取出一个木匣,递过来说:

    “你身体虽强,但经脉初步定型,若要体悟气感,不宜使用效力强大的宝药,到后军后,每日服用一根,辅以桂枝汤。”

    余封接过木匣,打开一看,一股甜香之气扑面而来,余封问道:

    “是党参?”

    “嗯,此物是王爷早年托人收自上党名医手中,又经黄精碳焙,辅以酒水炮制后便是不可多得的筑基宝药。”

    “师父,那我该怎么体悟呢?”

    就在余封询问师父时,黑齿常之突然一掌轻轻印在他后背大椎穴处。余封只觉一股柔和的暖流在体内若有若无地走动,很是刺痒,不多时,暖流散去,黑齿常之对他说:

    “刚才的感觉可以记住,因为外力帮助通脉会对人产生很多负面影响,所以为师只是借助你日常经脉循环让你体验一下大概的经脉走法。大概就相当于你饮酒后气血运行加快,但头脑清醒,能够内证体悟。”

    “哦哦。”

    余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便被黑齿常之打发去到后军,领了一个押运粮资队伍的陪戎校卫之职,领了大概两百人的队伍。

    再说真气运行之法,人因体质不同,感应水谷精微之气难度迥异。有人先天百脉无比通常,可直接从四品开始修炼,但大部分人需要靠宝药催化的能力,壮大气感,踏上内气修炼的道路。若数日得成无品武者,则每日服食精食或者妙药,壮大得气,以此选择一条十二正经的脉络,锻炼其能够长久存续大量营卫之气。如此往复,直至十二正经尽数完成此项锻炼,是为筋脉贯通,而余封此时面临的就是选择一条经脉。

    经过两日的宝药服用,余封对体内气感壮大无比清晰,水谷精微之气蒸腾至肺部,被这华盖般的结构散布周身。他看着黑齿常之给的旋风卷轴里的内容,颇为纠结。如果想要上阵厮杀,第一条经脉选择任意一只手上的太阴肺经为妙,此脉存气,冲杀中不易力竭。但想要加快运化和伤残恢复,第一条经脉应该考虑任何一条腿的太阴脾经。而想要增强身体的灵活性,加快身法修行能力,第一条经脉应该考虑厥阴肝经。任何一条腿贯通,运气之间,可跃三丈。

    “小将军。”一名着装邋遢的兵士进入帐中抱拳道:“这几日粮草押运行程过快,五日的路三天便已走完,兄弟们想请您开开恩,休整一日。”

    “嗯,是我思虑不周,咱们原地驻扎一日,大家修整好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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