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中秀才的喜讯很快传到了京城。
两家人都很高兴。
不过也仅仅是高兴而已，家里已经出了两个秀才了，秀才功名严重通货膨胀。
林贺这个秀才家里人早就心里有数了。
唯一的变化就是，李氏和郑杰开始给林贺寻摸媳妇儿了。
还专门寄了信问林贺，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
林贺……
他还不想要媳妇儿啊！
一想到将来要和一个未成年女孩这样那样，林贺就打冷颤！
但他深知不能以此为由拒绝！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拖字诀。
他的理由十分的冠冕堂皇。
不考上进士他是不会成婚滴！
郑杰和李氏只能同意了。
—
四月二十四书院正式举行了乡场试。
这回书院参加相场试的学子有20人，郑谷也在其中。
不愧是乡长亲自出的题，质量就是很高。
坐在考场上看着自己手中拿到的题目，郑谷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题目是“不加赋而国用足，不过是设法阴夺民利，其害乃甚于加赋论。”
整场考下来，郑谷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果然，山长很快亲自批完卷子发榜了，郑谷榜上无名。
文葆光倒是考了第五名。
郑谷不由得有些心情低落，这回算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不等林贺安慰他，他就自嘲翻笑道“还好是乡场试，而不是真正的乡试， 还有一点时间，我再努努力吧。”
科举就像是在黑夜洗衣服，不到白天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洗干净了没有。
林贺点点头，“小舅舅，你要不去找山长问问你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先去帮你把其他人的文章抄下来。”林贺补充道。
“好！”
看了小舅舅和其他几人的文章，林贺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自己的知识储备还是有些太少了。
而且，自从回到宣化之后，邸报也很少看了。
林贺这回院试名次并不靠前，这也给林赫敲响了警钟。
太祖曾说过“要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接下来几天，林贺和郑谷都泡在藏书楼不出来。
几百年的底蕴，雁丘书院的藏书楼，藏书十分丰富而且有很多的名家绝迹。
林贺和郑谷边看边抄边吸收。
时间也在二人一日日的看书过程中飞速流逝。
这次乡试文葆光和郑谷都要参加。
书院的其他学子也都各自回原籍参加去了
林贺也随行。
文葆光还像小时候那样，作诗的天赋是一流的。
林贺还想起文葆光第一次考试时紧张的无法参加考试的样子。
现在文葆光提起乡试，倒是多了些从容。
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更多起的是正向的激励作用。
而且越长大，文葆光越是帅气逼人，林贺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在科举考场上，有时候长相也很重要。
像文葆光这样英气十足的长相是最得考官欣赏的。
“将来说不准能考个探花呢。”
文葆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乡试虽然在八月，但天气变化十分之快。
第一场考试，郑谷早起的时候，觉得天气有点冷，所以穿着长袖的厚衣服。结果没到中午天气就暴热起来，热得两眼昏花，浑身湿淋淋的。
所以第二场他穿了薄衣服进去，结果突然下起一场大雨，不少人冻得瑟瑟发抖。
郑谷不得已拿手使劲搓自己的身子。
连着几天坐在那么狭窄逼人的座号里，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郑谷看见几个衙役拖了一个人出去就知道又有考生病倒了，自己只能咬着牙坚持。
林贺也实在想不通，乡试的时间安排的太差了。
每年都有考生因为体力不支或者突发病痛而中途无法参加继续参加考试，徒留遗憾。
甚至还有在考场上丧命的！
一共九天六夜考完，郑谷和文葆光都瘦了。
林贺看着二人都十分心疼，两个人满脸蜡黄像刚从非洲难民营里逃出来似的。
还好有文葆光家派来的一个下人帮忙，林贺才能把这两个人弄回客栈去。
回去之后林贺灌了他们两碗姜汤，就放任二人昏睡过去。
林贺他自己则是跑到茶楼听说书去了。
这几天林贺常来，一壶茶，一小碟瓜子，林贺一坐就是一整天！
主要是说书先生也挺紧跟时事的，说的都是近几十年的故事。
甚至还有当今打天下时立过的战功。
官方的史书林贺都看过，说书先生加工过的林贺是头一回听。
原本血腥残忍的战役，在说书先生的口中也变得引人入胜起来。
除了讲古，更多的是轶事趣闻。
谁家的嫂子小叔子通奸，谁家养了外室等等，说得众人哄堂大笑。
——
郑谷和文葆光恢复过来，和林贺在附近玩了几天，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不过林贺能看得出来，二人都玩不到心里，都在着急放榜。
放榜那天，几人都没去看，而是文葆光家的下人去看的。
“咱们就在客栈等吧。”文葆光抿了抿开裂的嘴唇。
郑谷攥紧了拳头，中与不中就在考官的一念之间。
自己的本事还没学到家，自己心里清楚。
林贺也被带得紧张起来，不停的用手指敲着桌子。
良久，文家的下人气喘吁吁地回来。
“大少爷中了！中了！”下人两眼冒光，嘴角的笑意掩不住。
文葆光腾的一下站起来。
听到下人的声音，客栈的其他人都看向他们这一桌，议论起来。
郑谷紧张地看向下人，嘴角干裂，说不出话来。
林贺见状连声问道“我小舅舅呢？郑谷，郑谷中了吗？”
下人这才清醒过来，“中了！”
郑谷狂喜！
“郑秀才中了副榜！”
郑谷顿时泄了气，副榜啊！也挺好的。。。
副榜虽然也是举人，但是不能参加会试。
好处就是可以参加下一次乡试，也可以到京城国子监就学。
国子监，第一学府！
非权贵之子和副榜举人不能就读。
文葆光收敛了喜意，看向郑谷。
郑谷叹了一口气，“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恭喜你，葆光！”
郑谷羡慕却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