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仍带着得体的微笑,缓缓说道:“小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闲暇时读了一点书,哪担得起‘才女’二字。”
那太学生却不依不饶,向前一步恭敬行礼,话里却满是攻击,“叶皇后莫要谦虚,陛下昭告天下加封皇后之时,便说过皇后才德兼备。皇后如此谦让,莫不是觉得我一个太学生不配与皇后讨教?”
叶轻轻心中骂娘,这谁家孩子这么狂?陛下说今日不论君臣,你特么也太当真了吧!
她悄悄对云深挑了下眉,难怪他让她多看些和秋天和菊花相关的文章,对她就那么有信心?
转眼又对着那太学生盈盈一笑,“小公子但说无妨。”
太学生露出得逞的笑脸,“今日菊香满园,可否还请皇后应景赐佳作一篇?”
背诗?so easy!
叶轻轻心中暗喜,清了清嗓子,故意放缓语速,“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太学生一愣,下意识瞄了眼陛下,随即明了,一定是陛下的诗,不过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他拜了拜,可以提高声音朗声道:“皇后才情甚佳,学生冒犯了。”
不等他退到一旁,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冷笑,划破了还算和谐的氛围。
只见一名大儒站了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目光如电般射向叶轻轻,“叶皇后这诗,倒是和博士祭酒前些日子所作一模一样,莫不是盗取了博士祭酒的诗?”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看向叶轻轻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鄙夷。
一时间,周围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原来叶皇后还是个贼啊!”
“哼,婢子出身怎可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生得一副好皮囊会勾人罢了。”
叶轻轻看了眼云深,只见他亦皱着眉,脸色不佳,想来是个突发情况。
她微微摇头,制止了他,眼神示意他吃好喝好别多嘴。
云深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在说,“你真的可以?”
叶轻轻微昂起头,无声地告诉他,“没人比我更牛。”
她也不想解释这是自己所作,毕竟确实是盗用了古人的诗。
她面带微笑盯着那不要脸的老头,“是一字不差的一模一样,还是只是相似?”
“一字不差!”
那大儒斩钉截铁地回答,似乎认定叶轻轻无法辩驳。
叶轻轻却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声音都透着凉意,“阁下身为大儒,本应潜心钻研学问,为太学的学子们树立榜样。可你却为了一点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这里污蔑于我,简直要带坏太学的学风。”
那大儒刚要开口反驳,叶轻轻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真正的文人,应有文人的风骨,不为利益所驱使,不为权势所屈服。”
“可你如今这般作为,莫不是被一点蝇头小利就蒙蔽了双眼,丢了自己的操守?”
那大儒与博士祭酒并肩而立,怒指着叶轻轻道:“皇后这是要狡辩?众人皆知博士祭酒先作出此诗,皇后如今盗用,还在此处污蔑老夫。”
多说无益,叶轻轻知道说得再多也没人会信。
她直接站起身,往前迈了两步,手指那两人,“即便我说再多的诗出来,你都会说那不是我作的。”
“既如此,比试下,就以菊花为题作诗,看谁笑到最后。”
一直未发一言的博士祭酒,似有愧疚,微低着头,“我让皇后两首诗。”
“不用!”
叶轻轻拒绝地干脆,“你们两个一起,我也丝毫不惧。”
博士祭酒心中一惊,莫不是皇后果真有才学,刚刚那首诗便可见一斑。
只是她一人挑战两人,口气也太大了吧。
“来吧!开始吧!”
叶轻轻让人搬了凳子坐下,远离云深,省得有人到时要说是陛下在给她传声。
随着那两人越来越窘迫,而观叶轻轻依旧轻松游刃有余。
那大儒额上渐渐沁出了汗珠,叶皇后不是婢子出身没有才德吗?
为何会如此……
原以为随便几句便能让她原形毕露,却没想到如今被她逼到这般田地。
博士祭酒也紧蹙着眉头,心中暗悔不该卷入这无端的纷争。
叶轻轻却像一只优雅的蝴蝶,在诗词的花丛中翩翩起舞。
“菊影摇风香满径,冷霜凝露韵盈枝。秋光独揽清幽意,不与繁花斗艳时。”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回荡在流芳园之中。
众人皆被她的才情所震惊,实在匪夷所思!
叶皇后竟真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云深也微微坐直了身子,眼中透着惊喜与欣赏。
知道她不一般,没想到这么出众。
那大儒和博士祭酒的面色越发难看,搜肠刮肚,却难以拿出能与叶轻轻相媲美的诗句。
叶轻轻见他们这副模样,心中冷笑。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缓缓说道:“我本无意与任何人争什么才名,只是这无端的污蔑叫人难以接受。”
“我为皇后,你们尚且敢颠倒黑白,若是其他有学之士,岂不是要被你们侮辱致死?”
她回到云深身边,高声道:“陛下,太学乃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所在,竟被某些利益熏心的人搅得乌烟瘴气,如此国之未来实在堪忧。”
云深脸上始终挂着如获至宝的笑意,他轻抬下手,捣乱的两人就被拖了下去。
他适时的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清朗的嗓音砸进众人心间,“皇后乃隐世家族之女,才学兼备,对农业生产更是精通,有此才能,难道还不足以为后?”
“你们面前的瓜子,便是皇后从家乡带来的小食,诸位用心品尝。”
园中众人心头巨震,相互传递着眼神。
陛下此话何意?
那稀奇小食是皇后带来的?皇后还精通农业生产?
难道说那些突然出现的高产粮种也是皇后带来的?
如此倒也说得通了,若皇后当真无丝毫背景,仅是一名婢子,仅凭才学何以能担任皇后!
忽听有人带头高呼,“天佑天元!天元万岁!”
众人无论是郁闷的还是喜悦的,纷纷跟着高呼起来,“天佑天元!天元万岁!”呼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