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杨毅缓缓从床头爬起,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昨日众人太过于热情,即使是出身土木佬的他也顶不住,喝到最后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房间。
“福伯!”
“在!公子。”
“准备点醒酒之物,大家估计很快就会起来了,喝点热汤舒服一些。”
“喏!”
日上三竿,大概早上九点左右,杨毅看着面前诸人。
“诸位兄弟既然看得上我杨毅,前来相投。此次齐聚的目的大家亦是清楚,我便不再多言。此番剿匪,众匪虽不过乌合之众。
但!在我看来,我等在此还需立下规矩,一则,自古以来无规矩不成方圆,二则,是为了避免众兄弟出现无辜伤亡,还望众兄弟理解遵从。
其一,我等将参照军制,依军令行事。
其二,此番剿匪不得滥杀,降者不可杀。
其三,剿灭所得财物不许私藏,归拢按个人功绩分配,由文典负责统计众人功绩。
其四,我等聚在一起,不得令不可私自外出。
考虑到我等兄弟毕竟非行伍之人,暂且就这四点,若诸位兄弟觉得难以忍受,可领千钱以作饭资后自行离去。”
“我等即已至此,若此时离去,恐为父老乡邻笑话,更何况公子待我等甚厚,敢效死力!”
众人皆是异口同声道。
这番景象杨毅其实早已料到,此番寻的都是游侠之中温良之人,虽有侠名,但行事有度,非乖张之人。
“幸哉!我有诸位兄弟相助,如虎添翼,必将战无不胜。”
接着杨毅令众人按各自擅使的武器分别站好,其中擅使剑者十八人,刀者七人,另有弓者五人。
统计清楚后,杨毅即根据个人能力进行分组,剑者十八人归江开、文典统率,各九人;
刀者七人由许峰统率;
弓者五人由李跃统率,李进辅之,因李跃有其他任务,弓者队暂时便由李进先统率着。因杨毅相召,李进于今日早晨归来的槐花里。
而鲁亮则跟随在杨毅身边,护卫左右。
众人虽为游侠,但大多贫苦出身,手中兵器优劣不一。
因此,分好队伍后,杨毅即令福伯返回下邑置办众人兵器。
杨毅则带着众人前往演武场,说是演武场,不过就是庄外一处平地,占地约有二亩,因时常与李跃等八人对练兵器,打理得颇为平整。
众人兵甲还没到,杨毅便让众人今日以熟络为主,再以四列十行为准,操练众人配合度。
傍晚时分,福伯坐着驴车缓缓赶来,除去杨毅几人兵器不需要额外置办外。另外置办有皮甲皮靴三十副,剑十八柄,刀十二柄,一石弓五副,箭矢一百五十支,另有短刃三十六柄,木质方盾二十八副,圆盾六副。
众人拿到自己的武器后,皆是爱不释手,鸟枪换大炮。再回看自己以前的武器,只感觉一脸嫌弃,以前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真就是扒掉吴琴。
兵器到手后,除去每日规定的整体操练一个时辰外,皆以各自队伍操练阵型。
剑者队与刀者队着重于队列协同,而弓者队则以箭术为主,再以锻炼灵活协作为辅。
如此同吃同住同操练,过去约一旬后
杨毅看着面前的队伍,在这段时间生活的调理和训练的双重作用下,即使最初时显得瘦削者也变得强壮起来,众人手中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其间,已经初显强军模样
“军容严整,士气正盛,可一用矣!”杨毅感叹道。
“诸位弟兄这一旬辛苦了!但是,百炼成钢,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今日我等的操练正是为了日后的少流血,留取有用之身建立功名事业。
相信诸位兄弟也能感受到自身这一旬以来的变化。而现在,在我看来,剿除山匪就在眼前,胜!胜!胜!”
“胜!胜!胜!”众人齐呼。
“众兄弟今且休沐两日,后日午时正刻于此处集结,还望众兄弟莫要误时。现且去福伯处各领两千钱,以孝敬家小,改善脾胃。”
杨毅随即正色道,“散!”
“喏!”
待众人离去后,杨毅便带着江开、许峰等五人回到堂中坐下。
“现军心可用,该准备剿匪之事了。小李君请将砀山周边情报说与大家听听。”
杨毅环视众人,一股肃杀之气在其间弥漫着,开口向李进说道。李进昨天在杨毅的要求下,回去见了李跃一趟。
“喏!”李进随即说道:
“经过我兄长这段时间的走访,目前砀山内已知匪患共有三处,皆集中于八十里外的砀山中。其中以外号为’刘大疤子’的匪首势力最大,占据地势最为险峻的芒砀山。
要说这’刘大疤子’也算是个人才,听山中猎户说’刘大疤子’本名刘苋。原是萧县泼皮,后因奸淫妇女被官府通缉,最后流窜到了芒砀山,投靠了其中一处山匪。
仗着有几分机灵,多次献计助当时的匪首灭掉了芒砀山中好几伙山匪,因此深得当时匪首的赏识。”
李进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也因为此事,被拜为二当家,后又带领众匪劫掠了几处土堡,得到了众匪的信服。
但随着时日渐长,势力滋生,慢慢生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最终于某日夜间,成功伏杀当时的匪首,然后灭其亲信,取而代之。
据传刘苋奸淫妇女时脸上曾被挠伤,后留下了一道疤,对外说是与猛虎搏斗时所伤,’刘大疤子’之名由此传出。至今聚众约二百余人,官府几次围剿均未功成。”
关于围剿“刘大疤子”之事,杨毅是清楚的,因为鲁家兄弟的二叔便为下邑县丞,曾于酒后说与鲁家兄弟听过,后鲁家兄弟又转诉杨毅知道。
“后两处山匪分别为外乡流民郭安、李富所持,聚众皆有六七十人,现山中成三足鼎立之势,两者山寨皆位于芒砀山南,离“刘大疤子”寨约十里。”
郭安占野狼山,李富占麻山岭,成犄角之势,两者山虽都不如芒砀山高,但林深草密,寻常人家进山若无人领路,即使绕上一天也不能寻到位置。
我和兄长所打听到的消息就这些了,郭安、李富二人倒好灭,兄长已寻得向导,现正随向导勘察路线。
唯有这’刘大疤子’一伙,占据的芒砀山三面临崖,唯一面可入,但这一面又被’刘大疤子’遣兵把守,无口令不得入。
兄长曾试图以猎户身份靠近,但还未近身,便被弓矢逼退。更何况前些时日毅哥儿召游侠儿准备剿匪之事轰动四方乡里,现在估计已为山匪知晓,更是难上加难矣!”李进叹道。
众人听罢皆是一阵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