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是你说的这样。”
我耸肩，开始复述一遍我猜到事情究竟如何的过程。
其实一开始我发现克劳斯的两个问题时，并没有能联系到一起。
一是性子转变的问题，对于吉米和我，两个不是很礼貌的外人，很有耐心，对于熟人，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二是，他虽然表现得很彬彬有礼，但是又不完全，因为在与我和吉米的交流中，克劳斯几乎完全忽视了我。
一直在对着吉米输出。
思前想后，我对两个问题的分析就是，克劳斯还是那个克劳斯，依旧喜欢排场，依旧有属于上位者的骄傲。
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也能感觉到压力的事情，甚至是能影响到他地位的事情。
而且，他并不知道，能影响到他地位的人，是谁。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会对不认识的人彬彬有礼，哪怕陌生人有些没礼貌，他也都选择忍让些。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我和吉米有那么大的包容度。
因为对于他来说，我和吉米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又主动来和他打招呼。
这是我对第一个问题的想法。
有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再去想第二个就简单了不少。
为什么明明，我和吉米的两人组合中，明明是以我为主导，但是克劳斯搭理都不愿意搭理我，而是一直在关注吉米。
我和吉米的唯一区别，我是本地人，而吉米与克劳斯一样，都是外地人，都是老外。
这就意味着，克劳斯潜意识里认为，能对他造成影响的，只有像他一样的老外能做到，而不是本地人。
换句话说，克劳斯最近陷入了一件事，这件事能让他的地位受到影响，而能影响到他地位的人，他觉得一定是老外。
两个我早早发现的问题，就是这样的答案。
再然后，我通过小细节，确定他是在装瘸。
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
他装瘸子这件事，肯定不是自己觉得好玩，一定是有意义的。
所以，自然而然，我就把克劳斯装瘸这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他装瘸也是为了，应对，解决那件事。
其实也很简单，路边经常有残疾人乞讨。
人们普遍会对身体上有缺陷的人，有更高的容忍度，或者说怜悯。
克劳斯装瘸无外乎也就是为了博得怜悯。
而在三个月之前，克劳斯还身体很棒，这也就意味着，能让他地位发生变化的事情，就是三个月内发生的。
克劳斯的地位是哪里来的，就是花旗银行高管带来的。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花旗银行的工作，要出问题了。
吉米也提到过，他父母有小道消息，花旗银行的工作职位或许有调动。
于是，我把一切串联到一起。
有没有可能，职位调动并不是基层工作？
而是上层调动，而这个花旗银行的上层，就是克劳斯！
如果是这样，一切也就都对得上了。
花旗银行得高管要进行调动，来做这件事的，一定是纽约花旗总部的人来执行。
这也就意味着，执行的人得来自纽约。
所以，克劳斯才会潜意识里觉得会对他造成影响的是老外，并非是我这样一个本地人，所以才一直对我爱搭不理。
也是因为这样，克劳斯才选择装瘸。
说到底，就是博取一些怜悯，让高层的调动落不到他头上。
我对整件事情的串联就是如此。
或许有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会发生偏差，但是大方向绝对就是如此。
克劳斯不是笨人，我简单说了一下我的分析过程，他就听懂了。
他有点发愣，夹在手指上的雪茄都落灰了，才讷讷地出声。
“这……这些全都是你刚刚一两个小时内想出来的东西？”
“你是什么人？”
“私家侦探吗？”
私家侦探？
这玩意，在国内哪有啊，亏这老头子想得出来。
我缓缓摇头，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一些，透透气，雪茄的味道，我有点不喜欢，甚至有些干呕。
“克劳斯先生，我不是什么私家侦探，至于我是干啥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对你呢，也绝对无恶意，你的腿脚其实没问题的事情，也只有我知道，外边那个吉米，我都没告诉他。”
“我这次来，真的就是想求你帮忙，办个事儿。”
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内心想过，要不要把吉米这个中间人给剃掉。
能和克劳斯搭上线，肯定比直接绕开吉米来得强。
只不过克劳斯明显要比吉米更有脑子。
我需要的东西，都是和花旗银行相关的，我怕克劳斯会去联想。
这个方面来考虑的话，还是脑子不那么灵光的吉米，更适合。
而且，我真的能把吉米给塞到花旗银行里面，他高低得承我一份情，办起事来，阻碍会更小。
“你知道的这些东西，其实挺重要的。”克劳斯放下雪茄，拍了拍他的右腿。
“花旗银行的高管都是纽约来的，我上面有两人，和我同级的有五人。”
“大概两个月前吧，有消息说要更换我这个层级的高管，于是我就想了个这一招，用你们的话来说就和苦肉计差不多。”
“但是，我现在并不确定，总部什么时候派人来，派谁来，又会裁掉谁。”
“所以，我现在不一定能帮得了你。”
克劳斯表达的，基本上都和我想的对上了。
这个节骨眼，再去做一些谋私的事情，无异于给自己挖个坑，就等别人埋了。
“克劳斯先生，其实我想让您帮的忙并不大，就是把我的朋友吉米，塞进到花旗银行里面而已，职位什么的无所谓。”
“当然了，该有的，只多不少，这个问题您不用担心。”
“而且我也知道，对于你来说，现在办这件事很为难，或者说是找死。”
说到这我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您既然觉得我很像私家侦探，一个很厉害的私家侦探。”
“那你就权当我是，你帮我把吉米的银行工作落实，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上岗，我来帮你保住你在花旗银行的高管职位。”
我伸出手掌，五指张开，“不是有五个和你同层次的高管吗，我保证，除非全都要变动，否则只留下一个，也绝对是你！”
“如何。”
我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好法子，一箭双雕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