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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二)

    拨通了孙清竹的电话。

    她说:“怎么了?”

    我说:“我搜集到证据了,马上就发给你。有录音,也有视频。还有,最近这段日子你不要随便出门,他们要害你。”

    她说:“好,你发……”

    话没说完,只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极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砰”的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连连喊着:“孙清竹!孙清竹!”可那边却是无人理会。

    电话还没挂断,我又听见“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看来他们已经动手了。该死的,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我挂掉了电话,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一脸着急的小宁。

    我对她已经没了半点儿好感,脸色一沉,说:“我们不是分手了么?你来做什么?”

    小宁急得眼泪直在眶里打转儿,一把抱住了我,说:“阿驰。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心里一软,竟莫名生出一股冲动。但我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既然断了,就得断个干净。更何况她早就背着我跟李怀好上了,自然不会再原谅她。

    我推开了她,脸色一冷,说:“请你自重。有什么事儿在门口说就行,别搂搂抱抱的,免得让人误会。”

    她的泪珠儿急得簌簌落下,说:“有个怪模怪样的人一直跟着我,我怕他是什么不正经的人,见你家离得稍微近些,所以才来找你帮忙。你,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他现在就在楼下,我怕他,怕他会……”

    我松了口气,想:“反正我也要下楼去找孙清竹,就顺便送她一程。等把孙清竹的事儿料理完了,再说其他的也不迟。”便说:“那我只送你到楼下,你自己打个的回去。我还有其他要紧的事儿,耽搁不了这么久。”

    她破涕为笑,说:“我就知道你还是最疼我的。”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是一暖。说来也是奇怪,她都对我这般样子了,我还是忍不下心来凶她。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等一下,我不是喝了隐形药水么?她怎么能看见我?还是洗了个澡后,隐形药水就失效了?

    关上房门。我心里一直想不通,跟她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去。

    到了一楼楼道的拐角处。我转过身子,看着小宁,说:“你先回去吧,到大路上那人也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小宁停下步子,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说:“怎么了?”

    话音刚落,我只觉后脑勺突然刮来一阵冷风。而后一阵剧痛,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对不起,阿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剧痛,直叫我连连倒吸冷气。

    我现在被人塞进了一辆破损的轿车里,坐在主驾驶位。安全带没系,安全气囊也没弹出。我透过玻璃看着前边儿,这辆轿车恰好横撞在前边儿那辆轿车的车身上。里边儿的人浑身是血,好像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还束着一束小马尾。

    等等,那个人是,孙清竹?

    没等我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口袋里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响,是耳听八方发来的消息。

    耳听八方说:“你小子认识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我已给你的手机加上了一层禁制,从今以后,只有你自己能够看得见它,免得你哪一天因公殉职,还得让我们赔钱给你。”

    我心里一松,脑子里没了主意,说:“那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我好像被人给诬了。”

    耳听八方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命数使然,逆改不得。”

    我无奈苦笑,想起了口袋里的隐形药水,连忙掏了出来。

    可盛着药水的瓶子已经破了个小洞,里面的药水早在我昏厥时就流了个干净。

    艹!难道真像耳听八方说的那样,我躲不过此劫了吗?钱小宁,你好狠的心!

    警笛长鸣,几辆警车已将这个车祸现场给围了起来。跟在警车后面的,是一辆救护车。

    医生、护士、警察,各司其职。孙清竹被抬上了担架,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抢救。而我这个背时的可怜虫,却是被当作肇事者给抓了起来。

    到了警局。我老老实实地录了口供,将孙清竹托我之事隐瞒不说。把李怀、钱小宁如何预谋,如何栽赃的事情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值的警察是一个小年轻。瞧他面相,绝对是刚进来不久的。

    他听我说完,眉头紧锁,连连摇头。左左右右地极为认真地瞧了我几眼,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是真的?口供作假的下场,你知道的吧?”

    我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说:“我哪有这么蠢?我一没靠山二没钱,编这么一番谎话出来能有什么好处?”

    他点了点头,似是相信了我说的话。然后又摇了摇头,说:“又没靠山还没钱,你怎么就得罪了李怀这个家伙,唉。”

    “咚咚咚”响起一阵敲门声。他收起口供本,说:“你好自为之,我不会把你说的泄漏出去。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说完,开了门,离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便服的刀疤脸,叼着根烟,把门重重一摔,一屁股坐到了我对面。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寒颤,不敢说话。

    刀疤脸往我脸上吐了口烟,说:“被你撞的那个人现在躺在医院里,已经成了植物人。我们又查了你那辆肇事的车,发现那是辆没上照的黑车。你给我老实交待,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本想将刚才的说辞给重新说上一遍,但想到了那年轻警员对我说的话,便在脑子里稍稍转了几圈,才说:“我是被人打晕了才塞进车里的,是被人陷害的。”

    “砰”的一声。刀疤脸猛拍桌子,将嘴里的香烟吐到了地上,瞪着我,凶巴巴的,说:“你还在狡辩什么?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敢歪曲事实?是不是非得整整你,你才肯认罪?”

    我心里一慌,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说:“我说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身为警察,身为人民的公仆。不动动脑子追查真相,反倒把心思都放在严刑逼供上,真的配得起‘警察’这两个字么?”

    刀疤脸狞然一笑,大跨一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说:“谁告诉你老子是警察了?”

    我心里又是一惊,看着刀疤脸满泛杀气的双眼,嘴唇颤抖。

    这样的杀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唯一的证明,就是这刀疤脸的的确确杀过人。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外边儿的人似乎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敲完门后,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一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脸上皱纹颇多,鬓角也已生出些许白发。但他的双眸,却仍是神光炯炯,这股子气势倒不像是一般的警察。

    刀疤脸见着他,杀气顿消,揪住我领子的手也松了开来。

    我面色不悦地整了整衣领,离刀疤脸远了些,看着中年警察,没有说话。

    中年警察瞥了刀疤脸一眼,摇了摇头,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叹了口气,说:“你叫萧驰?”

    我点了点头。

    中年警察说:“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有什么证据?”

    我愣了愣,摇摇头,说:“有,你可以把那个叫钱小宁的喊过来跟我对质,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中年警察看了刀疤脸一眼,刀疤脸会意,走了出去。然后又看向了我,说:“你在这稍等一会儿。”

    我在口供室里等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那个中年警察带着钱小宁跟周依依走了进来。

    她俩跟中年警察坐在了我的对面,我看着钱小宁,尽量压制着心里的怒火,说:“一个多小时之前,你到我家,说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尾随着你。要我送你回家,是不是?”

    钱小宁看了看中年警察,又瞅了瞅周依依,满脸疑惑,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一个多小时前,我跟依依还在医院里工作。直到刚才警察来叫我们,我们才临时请了个假,赶过来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同事们。”

    周依依附和点头,说:“是啊是啊。今儿医院里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许多病人,我跟小宁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哪里还会有空去陷害这个穷光蛋?”

    中年警察面色有些不快,倒也没有发作。只是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说:“你还有什么说的?”

    圈套,这是一个有着精密布置的圈套!

    我心里早已被熊熊怒火填满。嘴上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个人之词,根本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证明。在他们看来,饶是我说得再逼真,也只是狡辩而已。

    我垂下了头,语气仍旧坚定,说:“我知道你们不会信。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钱小宁、周依依离开了警局。我被几个年轻的警察押到了黔镇拘留所。

    讲道理,活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进拘留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